于去除了顶颅黑气,自今日起后,便可以踏上修仙之道了。故此,老朽斗胆,邀请诸位今日陪老朽食素,以茶代酒,算是先行告罪。”蛇王仰头饮尽了杯中茶,众妖也陪同饮下,又连声恭喜,祝愿蛇王能早日位列仙班。
在接下来的吃面时间,便不再谈正事了,众妖们便只是边吃边聊,交流修行心得,也有男妖、女妖借此机会,互相暗送秋波,相约阴阳互补的羞事。
见白无常将一碗面条吸得稀流作向,吃相难看,不禁让黑无常皱眉侧目:“按江湖经验,不是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吗?”
口中乱嚼一通,随意做答:“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是什么时候呢,当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然后又看了看黑无常一口没动的面条,再问:“你要是怕累赘,我就一并代劳了。”也不等黑无常答应,便擅自端走了黑无常眼前的面条。
轻轻品茶,又悄声问他:“方才,那老妖说的顶颅黑气是?”
“哦”了一声后,边吃边回:“佛菩萨罗汉无论以什么形象行走,头顶都有白光。道家登仙之人,头顶会有金光。妖魔成形,头顶则会有黑气。我地府的人眼中有鬼火。凡人的头顶、眼中就什么都没有了。这老妖说他已修炼的去除了头顶的黑气,就是指他已经修成真正的人身了,有了真正的人身后,就可以修仙修佛了。所以,越厉害的妖,头顶的黑气越少,黑气越多的妖,反而是不入流的货色。”
看了看众妖的头顶,只见空空如也,并没有半丝黑气,便又再发问:“这满院子的妖,我怎么一点黑气都看不着?”
停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擦了擦嘴:“他们想让你看时,你才能看到。除非,你练成了开天眼,这样的话,佛、仙、妖、鬼在你眼前,无论怎么变幻,都无所遁形了。”
开天眼?
暗思时,白无常又解释:“你记没记得茶摊上那个小丫头说过,你头顶上没有白光、金光与黑气,所以她和她爷爷只把你当作凡人估计这小丫头和她爷爷就练成了开天眼,能辩识妖、仙、佛。只不过还没练到能看到鬼火的程度。”
回想起那对爷孙眼里的灵气,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们倒是有几分来历。”
“当然有来历了,否则怎么能有孟婆的毒?而且能酿出九天香这么不俗的美物,来历也一定不小呢。”
斜眼一看,又问:“你认得他们?”
紧忙摇头,接着吃面:“地上有妖魔千千万,就会有地仙千千万,否则,怎么维系三界平衡?谁知道他们是哪路地仙?你又何必急着打听?那小丫头不是对你说过,天地间,如果有缘,会再相见的。”
又想起了那明眸皓齿的兰衫小姑娘,原来,她是地仙。
喝了一口茶,又问:“你练过开天眼?”
连连摇头,苦笑回:“练不成,练不成,那玩艺只有仙体和佛菩萨罗汉体才能练的成,况且在练的时候无酒无肉,也不能近女色,那练着还有什么滋味儿?”
“女色?无耻!”黑无常放下茶杯,不再看白无常,只觉得这人又多了几分讨厌,竟然能将如此羞于耻齿的事,顺嘴讲来,当真没有羞耻之心。
满不在意黑无常的评说,倒是又劝说黑无常:“你干嘛想着那开天眼呢?有些你能看到的,他们也看不到,比方说各种鬼、魂、魄,动物的,妖的,甚至是植物的。”
作为鬼使,能看到这些,好像是与生俱来的。黑无常从没觉得这算是一项三界中的异能。
终于吸光了第二碗面条,白无常满意的拍了拍肚皮,又牛饮清茶解渴。
私语间,饭已用完,女婢们也将碗、筷收走,又将桌面擦净,再换了新茶。
桌子上便又只剩下水果,茶点,与茶壶、茶杯了。
在女婢们收拾蛇王的桌子时,白无常苦笑的对黑无常叮嘱:“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吃了人家的嘴短,咱们这次可别乱顶嘴了。”
提壶倒了杯新茶,凑到鼻端,闻着那茶汤飘洒的清香,难得片刻安静。
蛇王擦净手、嘴,已起身踱步到庭院中央,想来是要讲正题了。
此时,天色有些微变,几片乌云飘到了亭院上空,将院落压抑的有些阴暗。
抬头看着阴云,白无常叹了口气,莫名的说了句:“有钱难买送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