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赤膊走到院里,看到灶房有炊烟袅袅,立即扬起幸福的笑容。
清粥白馍,两碟小菜,是一天最好的开始。
摇起一桶井水,冷水洗过了头脸,分外精神。
不知道那条小红蛇怎么样了?
肖每言走向禁蛇的小坛子,刚要查看时,听到轻轻一声唤:“相公你快去穿了衣服。”
都几年夫妻了,她还这么怕羞?
再逗她一逗。
“玉珠,昨夜我脱个精光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边说边转过身,肖每言自己却傻了眼。
玉珠满脸臊红,她身后还立着一个婷婷女子,正回避目光,掩嘴偷笑。
一觉醒来,家里竟然多了一个女子?
一句戏妻言,竟然被她听了个清楚。
尽管是条汉子,肖每言也红了脸,两声憨笑后,急忙回屋穿好衣衫。
和玉珠说了私房话后,才知道是表姐来投亲,肖每言说什么也要先进山里打几只野味回来,以告罪刚才的胡言乱语。
他摘了弓箭与猎叉进山了。
师姐与玉珠喝了清粥,转遍了这处小院。
小院里随处可见晾晒的草药,这是夫妻俩赚钱的根本。
小院里也随处可见被禁养的毒物,这倒让师姐猜不出原由。
黑蝎子,长蜈蚣,金蟾蜍,扁头蛇。
只要你能叫得出名字的毒物,这里几乎应有尽有。
这些毒物,若是看管的不小心,走脱了一个,难免祸害人间。
这也难怪这间小院独自山林,远离人间。
药与毒,是天生的冤家,却被夫妻二人禁在一个院子,这里有什么文章?
师姐看着玉珠,几分疑惑。
“这些毒虫,每只都咬过他。”
玉珠低眉,淡淡藏着心痛。
每只都咬过他?
师姐倒吸一口凉气,被这其中的一只咬过,也够常人死八回了,肖每言真是命大。
“难道他天生异体,百毒不侵?”
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这只是琵琶钩。”玉珠指着一只黄色的幼小蝎子,淡淡一声:“曾经蛰过他的脖子,他死了三天。”
“这只是赤脚龙。”玉珠又说一条蜈蚣,黑身红足,体型巨大,只看一眼就让人心寒:“曾经咬过他的舌头,他死了七天。”
“这只是金大帅。”说过蜈蚣,再说金蟾,大肚稳坐,满脸得意,真像个坐帐的元帅:“曾经舔过他的眼睛,他死了十三天。”
“这只是竹君子。”一条小蛇,通体碧绿,连眼睛都是绿色的,盘在一根枯枝上,偶尔吐着信子:“曾经咬过他的掌心,他死了二十九天。”
玉珠说过了每只毒虫,都有害死肖每言的过往。
想了想他今日的活蹦乱跳,还能进山打猎,师姐轻轻失笑:“被这么多毒物咬过还不死,他究竟是个倒霉的,还是个命大的?”
师姐轻笑,玉珠蹙眉,怜音虽轻,却字字为他正名:“师姐认为他是被毒虫无意伤到?”
想起他几次死去活来,受尽苦难,玉珠又心疼的落泪:“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每言试千毒。”
他竟然故意被毒所伤!
看着玉珠有泪,师姐几分黯然:“神农尝百草,是为了赐给人间良种,让世间不再有饥荒。”
“他试千毒,是为了寻求解毒之道,让世间不再有中毒枉死的人。”
拼死试毒,这份大义,已足以动容天地!
可他只是一界凡人,连神仙都不肯做的事,他又逞什么能?
“为什么?”
师姐不懂,随口一问,又滴下了玉珠的眼泪。
“因为我与他的孩子,就是被毒物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