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路是视线盲区,陆则深方才一心想着沈豌,竟然没有注意。
待他回过身时,似乎已经晚了。
卡车一直在鸣笛,‘滴滴,滴滴滴滴——’
车速过于飞快,陆则深踩下的油门的瞬间,货车恰好朝着他猛撞上来——
‘砰!!’
火花四溅,耳边的声音骤然安静。
陆则深的头撞在了方向盘上,身体仿佛失去了知觉。
忽然,有无数嘈杂的声音烦扰着他——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先生?先生?”
“快打120——”
陆则深,“沈豌……”
陆则深觉得脸上有黏腻的感觉,血腥味十分浓重。
有人在耳边询问,“先生,您说什么?”
“沈豌……”
沈豌,沈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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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江州富商生日晚宴。
衣香鬓影,名流云集。
远处,有一对璧人挽着手,款款而来。
男人神色冷绝,周身散发着难以接近的矜贵气质,一行一步,仿佛都是梦中的绝色人物。
铁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愈发衬得他身姿笔挺,跃然于众人之上。
他一出现,吸引了无数女人的目光。
女人们凑在一处,很容易滋生八卦。
除了爱慕着这个优秀的男人,更嫉妒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有人先出了声,问道,“那是不是肖云筝和陆先生?”
旁边另一位打扮得体的名媛拢了拢头发,不屑的哼了一声,“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顿了顿,她酸酸的说,“要我说,肖云筝那个戏子还真配不上陆先生。”
“难道你配得上?”
名媛脸色僵了僵,连忙摇头,回道,“我也配不上……真正配得上他的,还得是两年前的那个女人……”
眼前的肖云筝,一颦一笑都是那个女人的影子。
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肖云筝就是那个女人的代替品?
一个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肖云筝今天穿着浅紫色的长裙,长发自然垂下,优雅端庄。
她微微抬着下颌,神色间尽是骄傲。
挽紧了身侧男人的手臂,肖云筝撒娇般的低声,“深,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
男人侧首,淡淡的瞥她一眼,眉眼间有着浅淡的宠溺,语气里也尽是温柔,反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肖云筝歪着头,神色里有狡黠,扯起唇角微笑时,脸颊一侧有着浅浅的梨涡,甜得很。
她摇晃着男人的手臂,说,“我想让你吻我一下,抚平我心里的不快。”
男人眯眸看她,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埋藏在记忆深处已久的人。
他声音忽然哑了两分,点了点头,大手揽过肖云筝纤细的腰肢。
“好。”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肖云筝开心的抬起头,乖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男人的亲吻。
可久久的等待,空气里越来越安静。
而抱着她的力道,仿佛也在逐渐松开。
肖云筝不解,心里忽然一慌。
闭着眼睛时,周遭的声音,仿佛更清晰了一声。
肖云筝似乎听到有人在惊呼——
“天呐,是她!”
又有人询问,“谁?”
“是她回来了!这下肖云筝那个替代品要被甩了,嘻嘻……”
肖云筝倏然睁开了眼眸,身前抱着她的男人,视线透过她,仿佛在看向别处。
那样专注而深沉的目光,肖云筝从未感受过。
耳边又响起了方才有人低低的讥讽——
“是她回来了。”
她?
是她吗?
肖云筝忽然怕了。
她跟在陆则深身边两年,他身边围绕着许多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可谁都无法从她身边将这个男人抢走。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
肖云筝很清楚,这个男人宠爱她,是因为他根本就将她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遇到真货时,总是会害怕,害怕主人丢弃了她这个替代品……
肖云筝攥紧了男人的手臂,“深。”
她低低的出声,声音十分柔和,清冽的音色,像极了一个人。
即使肖云筝穿着高跟鞋,可还是和陆则深的身高相差很多,她踮起脚,在男人的喉结处印下一个吻。
颇为放肆的举动,陆则深却没有生气。
*
沈豌挽着楼怀眠的手臂,陪着他谈笑风生。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的有人盯着她看,目光赤裸炙热,甚至夹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那股子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不妙。
沈豌蹙了蹙眉,侧首去寻那道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