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夜口虽不言,内心里却已感到莫名,忖道:“她处处这样卫护着我,就是真正的妻子也不过如此,唉!谁叫你是我仇人的女儿!否则!否则”
他边想边换衣服,收拾后,冷冷道:“你带路吧!”他生怕自己堕入这危险的情网,尽量克制心中的激动,想尽量利用这冰一样的声音去扑灭对方的情焰。赫连孤洁毫无怨言,甚至无一丝怨色,爱的枷锁,将她缚束成一只百依百顺的羔羊,低着头,缓缓朗洞口走出。
斜斜的阳光,照在这一对爱仇难分的青年人身上,似乎也发不出火热的威力,不时还躲到云层的后面,似有不忍睹面之情。二人行过一处林角,忽见对面一箭之地行来一人,赫连孤洁悚然一惊道:“那是萧萧,我俩在此地遇上他必遭其疑,你要想法将他收拾了!”
太叔夜道:“你给我冷静!我自有办法,哼!非叫他步上胡明心和牛独的后尘不可!”赫连孤洁讶然道:“牛独和胡明心的疯狂是你搞的名堂?”太叔夜点头道:“否则难消我不共戴天之仇!”赫连孤洁闻言一寒,忖道:“他确是仇深似海,唉!我爹将来”她不敢往后多想,耳听萧萧阴声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太叔夜装作恭谨道:“从绝龙洞来,前辈也要去查看吗?”萧萧渐渐行近,疑问道:“你知道今天之事?”
太叔夜道:“闻信赶来的。”一指赫连孤洁道:“偶遇上赫连姑娘。”萧萧眼看赫连孤洁在点头,心中似已释疑不少,行近道:“白衣人雷欢没有动静?”太叔夜突以奇速无伦的身法接近,突然伸手,闪电般往他头顶一按。
萧萧哪曾想到事出意外,在未反应之刹那间,只见他脑袋一晃,突然怪叫一声,瞬间狂吼大叫连声,翻身拼命奔跑。赫连弧洁一见,不自禁的打个冷战,继而急忙道:“快追!”大叔夜道:“追什么?”
赫连孤洁伸手朝他一推,焦急道:“我有办法使你脱身啦。”太叔夜身不由主,立朝萧萧前后飞逐。赫连孤洁一步不离的跟着他,轻声道:“不管遇着什么人,你只抓住他。”太叔夜不知她有何计策,忽然,从斜刺里冲出一名大汉.他认得是齐家堡一流好手,正想开口时,赫连孤洁抢出道:“由我来答话。”
那大汉发现是太叔夜等二人时,如飞奔到道:“刚才是什么人在狂喊?”赫连孤洁疾速接近道:“你认识我吗?”那大汉恭声立定道:“您是赫连二小姐。”赫连孤洁见他无备,突伸一掌“啪”的一声大响,立将大汉头颅劈碎,真连叫声都未发出声。
太叔夜一见惊道:“你为何杀死他?”赫连孤洁道:“你别问,继续前赶。”太叔夜被她搞得满头迷雾,依言继续前进,忖道:“她真冒险,竟一点不怕他人发现。”突然,前途立现两人,似亦从岔道闻声赶来,触目认出就是“武林王”齐秦威和“剑祖”赫连洪。
赫连孤洁不让父亲开口,陡然尖叫道:“爹,你老快和齐伯伯追去,萧伯伯发疯啦,刚在此地不远处杀了齐伯伯的一名手下!再不捉住定有不少人误死!”太叔夜闻言大悟,忖道:“她杀人的用意原来在此。”齐秦威和赫连洪闻言大惊,仍然沉着不乱,乃至二人奔近,赫连洪道:“孤洁,他从哪方面来的?”说着,一手指向太叔夜。
齐秦威朝着太叔夜道:“侠士从何得信赶来?”太叔夜知他有了疑心,沉着接口道:“外面风声轰传,请堡主恕来迟之罪。”
赫连洪向齐秦威道:“这是我与余龙祖意气相争之过,白衣人定在我俩相斗之隙逃脱啦。人没捉住不算,反被他又整倒一大助手。”
齐秦威似已放弃对太叔夜的盘问,接口叹道:“赫连兄确定胡、牛、萧三人都是白衣人干的?”赫连洪道:“八成不会错!”
齐秦威又叹道:“胡明心和牛独希望不要像萧萧才好,他竟疯成乱杀自己人。”
赫连孤洁接口问道:“齐伯伯,牛独和胡明心怎么样了?”
齐秦威叹声道:“伯伯因彼等忠心几十年,不忍将其杀死,现不知疯到哪儿去了?”太叔夜道:“堡主德威崇高,在下拜服之至。”齐秦威道:“侠士勿言了,你快同赫连小姐继续追去,制其乱杀自己人,但却勿伤他的生命,老夫与赫连先生还要在此搜查一会。”太叔夜应声望着赫连孤洁。
赫连孤洁想不到他有这样沉着,挥手道:“那就快点罢。”
她言落人起,火速领先。太叔夜仍旧未动,他似看出齐秦威某种心事,请示道:“堡主,一旦发现白衣人怎么办?“齐秦威的目光始终未离开他面上表情,这时才放松什么似的说道:“距此近则发啸通知,远宜暗盯勿懈。”
太叔夜这才急急追着赫连孤洁飞纵而去。赫连洪见他去远,悄声道:“齐兄相信了?”齐秦威道:“他如不请示就走,在下确难释疑,今观其神情泰然,世上没有这种沉着之人。”赫连洪似也有同感,岔开话题道:“看势我们又空忙半天了,雷小子确实诡诈百出,这次被他逃脱,将来的暗中报复,想必较前更厉。”
齐秦威信步前行道:“想不到他竟没有闯进绝龙谷去,真不知他藏在什么地方,目前之计,只有从速展开搜寻,我们赶快通知其他人放弃此山罢。”赫连洪道:“我们分开通知罢,发出啸声必露行迹。”
二人走后.时间快近傍晚,这时玉龙山脚却有一个少年在独自弃向正西的官道之上,那就是太叔夜,他并没有追着赫连孤洁前去。显然是故意不告而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太叔夜如非家仇血恨在胸,又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心中对赫连孤洁似亦发生了浓厚的感情,唯紧紧自我克制而已。
爱情是世上反抗最坚强的东西,宇宙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压服它的高涨和阻止它前进,它是宇宙间看不见的洪流,可以毁人,可以毁物,可以毁国,甚至毁灭全世界,这是说谁要压迫它的话。反之,它可以创造人生,鼓励人生,兴家、建国,化腐朽为金刚,变荒野为田园,起罪恶入天堂
黄昏后,太叔夜不愿入蛮苗之家,孤独的奔行入云岭山脉,在途中.他打听到有不少武林人物群拥横断山之中,而云岭山脉正是横断山脉支系,他料定那夺宝的“半支手”必定是被逐到这方面来了。
在一个沉谷里,他打了一只山鸡,掏出火种就地烧烤,食后估计已到戌亥之交,于是就在谷中找株大树之顶做暂时休息。睡眠对他已不需要,闭目半晌已可恢复整日疲劳。正当心平气静之际,恢忽自耳旁传进两个人的细语之声,睁目四顾,发现左前方两箭之地有黑影缓缓移动,看势正朝他这面行来,及至认出时不禁大异道:“云霓姐姐和姗姗为何深更半夜在此出现?”他想还未了,忽听云霓轻笑道:“妹子,你相信这谷中有人吗?”她口气似带玩笑,但声音吐出时却又十分端庄。海珊珊闻言似感一呆,问道:“我们自天明起进入这山里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太叔夜暗暗惊诧,扬声道:“珊妹,云姐是发现我啦。”
海珊珊闻言惊喜,大叫奔至道:“阿哥,你为什么在这里啊?”云霓接口道:“这就叫神秘嘛。”太叔夜见她们走近,立即跃到地上道:“大部分武林早到达这面来了,我是刚到不久。”
海珊珊亲热的拉住他道:“我和云姐就是找你呀。”
太叔夜叹口气道:“我唉!遇上不少麻烦,云姐,你我分开后就遇到珊妹吗?”他未将遇难说出。云霓道:“珊妹本来就是和我在一道的,与你会面时,我叫她住在客栈里。”云霓没有说她与他别后情形,从其神态上也看不出有何隐瞒,她稍顿后只对太叔夜道:“我们约定见面之地,使我等了两个时辰,之后我担心珊妹一人在客栈中,于是就没有继续等下去。”
太叔夜道:“你没有发现半只手和其他事情?”云霓道:“什么事?“海珊珊接口道:“云姐查出海蛇、古树精并没有与半只手脱离关系,他们向外告密只是一种烟幕。”太叔夜道:“这一点我也曾想到.他们为避免暴露过多,有意将三人缩为一人,另两人可在外面侦查天下武林动态,如此半只手才有充足的时间逃避。”
云霓道:“捉着这两人之一,是否就能得到宝物?”太叔夜摇头道:“不可能,半只手定为三人中主要人物,宝物虽为半只手把持,如果发现诲蛇和古树精时,我们只有暗地跟随,捉半只手就在他们二人身上。”
海珊珊道:“云姐,我们既已找到阿哥,今夜就在这里停止好吗?”云霓点头道:“只怕不能让你安静哩。”太叔夜闻言讶问道:“你发现什么啦?”云霓道:“我们进山时就察出不少人物先到了。“海珊姗深知面前这两位姐姐哥哥都是非常人物,娇声道:“不管他,谁敢向我们生事!”
太叔夜环视一眼,指着西面道:“那一处黑黑的高地可能是一块悬崖,我们不如到那里看看,没有崖洞怎好好露宿。”
云霓拉着海姗姗前行,回头笑道:“你要替我们守夜。”太叔夜对她非常敬重,答道:“云姐只管休息,小弟不会让人来惊扰的。”
三人行近一看,不由都诧异得惊讶出声,看到的哪是什么悬崖,竟是九株巨大无比的古松并生,近看虬枝交叉如织,松针密布如屏,高二十余余丈,广达百亩,远观真像一座悬崖。
太叔夜忽然指着中间一株树下道:“那里有石碑一块,显然为一古迹。”云霓拉着海珊珊首先行近那块石碑,只见高有三丈,厚达三尺.碑上刻着:“万年神松”
海珊珊抬头一看,忽然惊异的道:“那是什么?”太叔夜接道:“那是一个大树洞,形势竟似门户。”云霓道:“这里可能有人居住。”海珊珊拔身就待纵起太叔夜伸手一把拉住道:“珊妹勿动,待为兄上去一探。”
那树洞估计约有十丈余高,飞身到洞口,右手一伸,顺势扳住洞门,悬挂洞外一看,只见里面三尺处还有削成的木阶上升,忖道:“这确是人为的树屋,上面定必有房子。”他挥掌一按,全身立于洞口,回头朝树下叫道:“云姐快和珊妹上来,这树洞确是有人住过。”
二女闻声上纵,双双闪进洞口,云霓看罢形势道:“里面非常清洁,主人可能还在里面。”太叔夜道:“能在这里隐居的人物,非邪即正,甚至还是非常之人,如有人在,我们说话他哪能没有听到之理,上面悄静无声,这是告诉我们主人不在里面了。”海珊珊道:“阿哥,你先上去看看。”太叔夜道:“你和云姐跟着上罢,这地方比崖洞强多了。”木梯就是自树上削成的,每级约有一尺高,共计有二十三级,上有一口,仅能容纳一人通过,太叔夜登至最上一级时,伸头一看,只见黑漆漆的,立即运起内功,留心细察,看清上面确是一个大树室,临东一面竟还有窗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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