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光有感于心,忖道:“五行生克之理一点不错,三狗恐不会再来了,再去查查死海之神是否也已离去?”
一直查去,四殿全无,倏于白龙殿内发现多出一条走廊,顺走廊一路探进,突见一人迎面而来。
文晴光认出正是死海之神,此际欲退不及,不禁心中一紧
死海之神突见一团银光挡住走廊,其光耀眼难睁,无由心中一震,立即停住脚步,岂知他越看越不对劲,两眼渐渐发晕,难受极了,不自禁的撤身就往后退。
文晴光心情一放,逐步往前移进,行动缓缓的,他生怕对方看出破绽。
死海之神一直退进殿内,而文晴光也到达门口停住。
岂料这个殿正是中央黄龙殿,黄龙殿只有通往白龙殿这一条出路,其他方面毫无门户可走,死海之神退进殿内,一现形势不利,竟使他急得团团乱转。
文晴光也已看出殿内形势,知道自己堵住此门对双方都为不利,然而前进一定露出疑窦,退后更将露出层怯惧破绽。
死海之神似已无计可施,眼睛又不敢紧注银光,只见他突然间翻身就往银光冲来。
文晴光忙中得计,左掌立运神龙珠光,拼命就迎头疾射。
死海之神一冲接近,突觉周身如焚,痛不可忍,只见他吓得厉吼一声,撤退不迭。
文晴光左手一发即收,举目望去,不由他忍笑不已!
原来死海之神虽内功莫测高深,然也只能防及皮肉,但他面上的眉毛胡须此际一根无存,竟被文晴光的神龙珠光烧得个干干净净!
此际死海之神似还没有觉出,惟有吓得一身抖颤不止。文晴光心中一转,知道对付他的能力到此已再无办法,只有在未暴露之前得想法让他脱走为上。
他忖思良久,心想退去不可能,惟有趁其未注意之际,突收银光而瞬发一身红光,藉彼恐惧心理来次猛攻,似此可能将其惊出洞去。
想罢目注对方动静。
正当他一切想妥之际,刚好死海之神急得转过身去,良机难得,文晴光立收右身银光,紧接发射左身红光。
文晴光两眼不离死海之神,正当两光交替之刹那,突见死海之神电闪翻转身来。
一瞬之间,文晴光暗叫不好,已觉出两光交替之际,使殿壁上映有自己的身影,他无暇考虑,猛运一口真气,立将红光发至顶点,闷声不响,咬牙就往死海之神力冲而去。
他判断不错,死海之神确曾发现壁晶体内在一白一红两光的间隙里显出模糊人影,但他在瞬息间没有认出是谁,觉察自己背后定必有异,是以立即转身待察,谁知这察不要紧,睹目竞发现一团强烈火光猛滚而至,这火光正是刚才莫明其妙的厉害之物,这一见哪还能再想其他,只吓得厉嘶窜避不迭,一发之差,他哪还能完全逃脱,被文晴光紧附其后,死死紧蹑不放。
死海之神背部如遭红炉,被烧得痛彻心脾,一时慌乱,未察走廊方向,心急更忘了反手抗拒,只知绕殿力奔,冤枉多挨了半晌痛苦,最后还是误钻钻出走廊。
文晴光忍着一肚大笑,一不作二不休,咬牙一直追出。
这也是死海之神霉运临头,他一逃就该找寻洞门才足,但他不,也许被烧得心无主张,只见他只知是走廊就钻,然而走廊又哪是出路?所以竟又被文晴光追上了。
于是,一逃一追,一痛一喜的整整追烧了两顿饭之久,之后,死海之神一时清醒,只见他厉吼一声,举手挥出一把乌黑奇剑,一个劲就向一条大门冲去。
文晴光见身出门外,也就停止再前,大门一开即合,大殿顿时清静。
文晴光收住红光,个自哈哈大笑了好一会才道:“老海鬼,今日虽不能杀死你,但也够你魂飞魄散了。”
说着回殿,忖道:“你们都说水晶宫已无余宝,我就死也不相信这回事。前古神迹哪里只有几把宝剑就完的,无疑是未查出神迹真正玄奥罢了,目前所见,我相信仅是初步发现点不重要部分而已。”
走着又绕行各殿一周,最后走至黄龙殿,抬头详加观察,仔细的不放过每一可疑之点。
搜寻一圈又一圈,想道:“这黄龙殿位居五殿之中,论理应该有四条走廊直通各殿才是,但不惟不多,相反还只有一条,我想可疑点就在这里,无疑此殿为五殿之主,也是水晶宫最重要之地,如要想探出真正秘密,只有在此殿找出关键。”
想通此理,文晴光又重复再加细察。
偶然之间,他想到一件可疑之物,不禁暗自揣摸道:“这殿的中央为什么设立一条数人合抱的大墨晶体庭柱干吗?惟有这点,其他四殿都没有发现这个现象,难道名堂就在墨水晶柱上?”
文晴光绕着墨晶柱细察详观,暗自忖道,论理凡是晶体都能透明才是,这水晶宫的晶体确实微妙已极,表面看来确是透明体,但总觉得中间似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似的,各殿之间不能透视,连这墨晶柱都不能看过对面,然而这些晶体的构成,又并非似人工筑成.完全是整体打通所致,难道这中间还另有自然而不透明狭层不成?
他想着忖着,眼睛则上下留心观察,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之点。
突然,他发现墨晶柱似与外面洞中的墨晶体质完全不同,也与世上常见的黑晶有别。这墨晶柱似有纵横,而很整齐的细微纹线,形成细小的方格,如不临近详加注目那根本休想看出。
他用手摸摸,光滑如油,没有一丝痕迹触手。
久之,他干脆不朝墨晶柱上着想了,背着手,在黄龙殿内来回踱起步来,表情上全无半点急躁之色,好像这水晶宫是他自己的书房一样。
殿内的四壁,鱼龙混杂,水族之多,无法统计、大部都是希奇之物,他你面慢踱一面浏览,越看那些水族越像活的一样。
三转两转,渐渐行至正面书案暨座椅之旁,细察之下想道:“这把黄晶体座椅,如不是生成之物,真还可以搬出去,世人见了一定能轰传宇内哩。”
越看越觉那把座椅太美了,伸手摸摸,清凉透体,通身感觉舒适极了,不由自主的往上一坐,顾盼之下,自觉好笑道:“我也做做龙王老爷登殿了,可惜没有虾兵蟹将”自乐之下,忘形的一拍书案哈哈大笑
岂知他笑声末住,突觉书案微微往下一沉,这现象可将他笑声霎那禁止,暗道:“这书案怎能下沉呢?”
忖思不出原因,又伸手往案上一拍!怪,书案再往下沉稍许,他想道:“妙,我看你沉到什么程度为止?”
想着从椅上跳下来,举手再拍,怪,书案受掌,一丝不动!
文晴光大异,暗道:“大概是要坐着才行。”
说罢再坐椅上,这次他不拍了,用双手往上用力一按
对了,书案应手而下,续沉尺许始告停止。
文晴光见书案不能再沉,抬头正想研究其中原因
岂知目光触处,候见对面墨晶大柱上竟露出个长方形大洞,洞高过人,里面明亮犹胜殿堂,光线似由上方倒射而下。
这发现使文晴光豁然明白道:“墨晶圆柱之门,其关键定在这书案之下,人坐椅上,这又是书案与座椅的连带关系,按案启动机关,墨晶柱门自然即能打开。”
无意中发现了预料中的秘密,文晴光喜得由座椅上跳了起来,如飞的走进墨晶柱的神秘之门,举首一看,洁白的玉石梯极,一直是往上伸,他谨慎的一级级朝上登。
梯级走完,伸头一看,突见一座广大胜过下面各殿的大圆形厅堂,四门对立,没有门扇,门外不能视远,有墙阻拦两旁略见走廊,可能另通他处除门外,都是一色朱红晶体座椅,惟南面独设龙案一条,案后面是大椅一把,色作金黄,质亦为晶体。
文晴光被好奇所使,长身出了梯口,双脚刚离,倏听梯下传出轻微音响,回顾之下,见进柱之门已自动关闭,不禁一惊暗忖:“糟糕,后路封闭啦,不知退出时能否打开机关?否则这一辈子在这住定了。”
一沉忖道:“管他,先欣赏一会再说,待要出去时再动脑筋。”
循着厅壁环视一圈,所见与下面各殿完全不同,四壁所刻,全为一些山势、河川、海域之类,不知用意何在。抬头倏见广厅正面的黄晶体大椅后,高悬赤玉方匾一块,题书“故龙宫”俯首正面书案空空如也,并无什么东西在上,之后信步走出一门,门外分左右两条青色晶体走廊。
文晴光首先从左侧顺走廊循行一圈,岂知在走廊的对外面又是分成八门,回望内面四门门楣上记刻有“行云”“布雨”“沛天”“泽地”各二字于一门。
文晴光又从外八门之一走去,出门一看,见环绕故龙宫一周全是一间一间的水红晶体寝舍式房间,里面除了床几之外的各色晶体遗物,其他什么也没有了.回首每个门楣上刻有“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等八封图形,忖道:“这八门似按八封排定,不知还有什么地方没有?”
想着信步行进一间较他室略大的寝室之内,里面色调似稍与他室不同,水晶床也较他室为大,那床的设置特异,居然位设室之中央,四周还多出各式晶石座椅,在门的对面,似有一道暗门关闭。
文晴光忖道:“这大概是通往另一环境窟道吧?”
想着,向前轻轻一推,见推不动,细察之下,发现门旁有一朱色圆点突出于外,即伸指一按暗门倏然往壁内一闪而没,没有留出一丝痕迹在外。
文晴光一见大异,伸头朝门内一望,里面又有像下层圆柱内一样的白玉质梯级往上升,暗道:“上面还有一层,这构造真是古怪。”
他不管怎么样,又顺着梯级往上登,出口之际,触目不由骇然一惊!
原来他看出头顶暨四周都是一遍透明的海水,远远的可透视数十里之距,海中有山有石,林木葱茏,最奇的是有无尽的宫殿房屋,亭台楼阁隐现其间,仔细注视之下,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环绕四面无不全部相同,有五龙殿,有故龙宫,其至于在某个相同之处还现出文晴光自己的身形!
恍惚之间,文晴光看呆了,忖道:“我明白了,这是些幻影,凡幻影中所现,除那些山石林木是真的外,其他都是一种映射作用,然而这映射作用也够玄妙了,竟能将宫殿内部的一切也能显示出来,这中间定有莫明其妙的变化在内。”
想罢收回目光,由幻影的注意转向实际的观察,他看出这一层大部都是清澈的水晶构成,中央也是一个较小宫殿,质为透明碧玉所构.殿中设置与他殿大同小异,中悬一匾,题名“碧玉殿”殿之四周,清晰能辨,一睹无遗,右有一台,匾题为聚宝台,惟台内中央似有隔避之物,不能看出内藏什么东西,左侧有一高阁,题名神秘阁,也不能看出阁中事物,再往碧玉殿顶望去,只见一块巨匾高悬,上书“水晶宫”左右有联云:
“承天命权领四海”
“运时令德被众生”
文晴光暗道:“这正是此神境的真正总名称了,可惜没带琼儿来玩,否则她一定高兴极了。”
想着径朝聚宝台走去,行着暗道:“这一层的走廊暨墙壁都是清澈的水晶体构成,性急了恐怕要撞破脑袋。”
及门一推,丝毫推不动,观察一会,见门的前面正中央题有一行甲骨文小字,仔细辨认为——天地之珍,尽聚此台。仙凡至此,无不有缘。击门三掌,机遇勿贪。下有款云:
“渺渺恭书。”
文晴光不知渺渺是谁,依言朝门上连击三下
忽然,由门上倏忽开一小洞,瞬眼射出一物。
文晴光眼明手快,伸掌一捞!注视之下,那是一把两尺不到的古剑,把玩一番,见柄上刻有“闪电”二字,暗道:“这么短的剑,用起来恐不方便?”
忖想未竟,只听铮的一声,门口内又有一物射出,慌忙一接,见是一本小小的奇异质料的书籍,面上题为:“雷电风云”
文晴光无暇查看内容,将书收于袋内,剑挂在腰,抬头再看门洞时,见已无半点痕迹,忖道:“我的缘分可能就是这两样东西了。”
一沉转身,曲折的又朝左侧神秘阁走去。
阁分三层,中有一不透明小室,四而各有一门,严密紧闭,东面门题为“玉书”南为“群仙录”西为“管制闸”北为“透海镜”
文晴光忖道:“这里面恐不能进去了,我不能胡来。”
想着登临最高第三层,环视之下,远观幻影幢幢,近视殿廷清晰,一丝一毫收览无遗。
他观看久之,心想:“这现象如走出了水晶官外,一点也看不见了,其作用无疑尽在那神秘阁内。”
观赏之余,伸手摸出所得雷电风云小册,启开第一页,见上书“五雷劲法”四字,再启则为五雷劲法口诀,一看图势,根本不懂其奥,忖道:“这有何用,我得了不等于废物。”
他沉吟一会又道:“管他,先读熟再说。”
口诀很少,他一目不忘。再翻为“闪雷剑法”一看更惨,上面全是些圈圈点点暨无数乱七八糟的纵横扭曲线条,忖道:“这不是完了,难道我只有一把短剑的缘分?”
他一气又翻,触目载有“八风身法”不看犹可,一看更气,那上面竟是些一塌糊涂的足迹印,甚至所踏足迹,简直乱得不像话,暗道:“这种东西我也能写,还算什么玩意?”
文晴光越看越没劲,没精打彩的揭开最后一页
“呸”!他气起来大呸一声!
原来上面是画了一朵云,云上静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旁边书有四字为“步云天涯”
他大失所望之余,一气将书“呼”的摔至地上,骂道:“这玩意鬼才相信是宝贝。”
突然,他发现书里被摔出半节小纸片似的东西,犹豫一下,上前一看,那张东西是夹在最后封底之上,抽出细察之下,见上面疾书两行小字云:
“雷电风云奇笈,为历代丹士心血所集,玄机难测,得者宜入‘梦悟室’睡悟之,醒后无获即无缘,梦长梦短则天机难测。”
文晴光看罢拾起雷电风云,想道:“这真是有点玄,练功夫靠做梦来领悟?我真还不敢相信,就算是实吧,设若一梦长过几十年不是糟糕,待我醒来时恐朝代都变了,那还去报什么仇?何况我还答应琼儿在三个月后会面呢?”
想着摇摇头,意似不敢尝试,举首沉思,他要深深的考虑一下,岂料,他在无意中发现立身处这三层阁上居然看到三个碗大蓝色字体,书为“梦悟室”三字,一见大惊道:“不好,我无意入梦,怎能在此久留。”
他想罢就待下阁,岂知刚想举步离开时,突觉神思一阵迷糊,身不由主的自动躺下了
流光如驶,转眼就是三个月,冬尽春初。浮沉岛位居南海,此时已花香鸟语。蔺露琼正当此时已大功告成,在一个温暖的早晨,她兴冲冲的离开了练功室,一路跑着一路叫着,如飞奔到自己的寝室一看,见房中整洁如初,床上的被褥一丝不乱,忖道:“晴哥哥起得这样早”
忖还未了,倏见妈妈走了进来,立即跳出相问道:“妈,晴哥哥在外面嘛?”’浮沉岛主见问,知再也不能瞒她了,含笑道:“琼儿,这三个月因你闭关练剑,妈一直瞒你。晴光自你那晚练功起,他就独探水晶宫去了。”
蔺露琼闻言面色大变道:“妈,他一去就没有回来过?”
浮沉岛主安慰道:“琼儿别急,他虽没有回来过,但相信没有危险。”
“哇”
蔺露琼蹬足大哭起来
“琼儿,琼儿”
浮沉岛主一见大急,伸手抱住急叫,劝道:“琼儿,你怎么哭呢?”
“不不不,他出了事啦”
浮沉岛主闻言一怔,沉声道:“琼儿不要胡说,你刚出来,怎知就出事呢?”
“妈,他一辈子也不会对我失信的,说了等我练功完了见面啊,现在他没有回来
哇”
浮沉岛主一想也有点急了,沉吟道:“琼儿,你先别哭,让妈妈想想看嗯,他只有两个可能”
“妈,快说咧,他怎么样啊?”
浮沉岛主道:“琼儿,青龙剑可以入水晶宫,他如不是有了奇遇,那说是有紧急之事回内陆去了,叫姥姥带你探查一次水晶宫就知道了。”
蔺露琼收住哭泣,连饭也不吃,立即整装出发。
一切准备妥当后,叫道:“妈,我不要姥姥跟去作陪,本岛今后定会遭到攻击,留姥姥在家帮助妈妈。啊,我记起来了,铁笛公公探死海情形为何?”
浮沉岛主忖道:“她已练成青龙剑和钧天神曲,虽不能拼过死海之神内功,但有钩天神曲阻敌追踪是有余了,本岛数千生命不能不顾。”沉吟一会道:“琼儿既要单独行动,妈也不拦阻你,但一切要小心从事,尤其对中原武林,如无大恶万不可任意杀人。铁笛公公当天夜晚回来说——死海环礁外确无鲨、鲸二鱼踪迹。”
蔺房琼点头受教道:“妈请放心,只要晴哥哥没有危险,琼儿不致乱杀的,否则
妈”
她似有下文未曾说出口,即飞纵走出了大门。
浮沉岛主追到海边时,而蔺露琼早就投入水中去了。
铁笛公公和海姑婆婆闻讯追出时,只见岛主一人痴立码头之上,海姑婆婆上前叫道:
“岛主,宝宝一人去探水晶宫哪?”
浮沉岛主叹口气道:“姥姥,让她去罢,阻住恐怕还要发生事情。”
铁笛公公沉吟道:“岛主,小姐明天会回来的。”
浮沉岛主闻言一怔,继而点头道:“对了,琼儿听说饮了晴光身上的鲜血治毒,现在她身上-也有神鳌珠的成分,在水面上已无法立足了,探罢水晶宫她不会走其他四条通道。如晴光不在水晶宫,她要向内地去找,必须回来要船的。公公,你老请替她准备一条快船罢。
唉千万别阻她”
说出即与海姑婆婆回家,铁笛公公目送其入岛后,即亲自选船等候。
第三日,蔺露琼确实回来了,只见她两眼哭得通红,黯然的登上码头。
铁笛公公一见,立即上前道:“小姐,岛主派老朽等了三天了,水晶宫消息如何?”
蔺露琼痴痴地一摇头:咽声道:“公公,我妈是要公公备船吗?”
铁笛公点头道:“岛主有令,说小姐如要去内地找寻文晴光公子时,只要小心从事,任何人都不准阻拦,因此老朽特地备船相等,船上食物人员都已备齐,小姐要不要进岛了?”
蔺露琼摇头道:“不去了,妈那里请公公代我请安,我马上就要开船了。”
说完转身又道:“请公公指示船在哪个码头?”
铁笛公公领路道:“请小姐随老朽来,船在北码头,那正是你第一次入内地的船,水手都是全部旧人。小姐既不入岛,现正好起了四级海风,开船扬帆恰是时候。”
蔺露琼伸手一拦道:“公公请回,我自己去好啦,岛上将有事情发生,请公公多多劳神防守,最好还加派两条快船到大陆各码头驻扎,一方面探听消息,一方面如有事时,临急可派用场。”
“小姐吩咐,老朽转告岛主后一定如命办到。”
蔺露琼摆手告别,走至北码头一看,确见已往那条快船正停泊等候,立即招呼一声,上船下令起锚开船。
顺风扬帆,沿途无阻,十日后已到达粤省的惠来县神泉港登陆,蔺露琼交代该船船长,以神泉港为基地,不时向沿海各码头连络消息,凡见有金鱼暗记的人,即可听其派用。
交代之后,立即束装登岸,第一日溯龙江而上,以最速轻功奔五华县,第二日走龙川,日夜不停,第五日过和安远,已达大庚岭。
她曾听文晴光说过,大庚岭有个深谷那就是三宝公的隐居地,因此想顺便探探三宝公是否还安全无恙。
“连找了两天,始终找不到文晴光所说的那个秘谷,岂知就在她正欲离去的一个早晨,倏见远远的一丛林梢之上,似有轻烟袅袅上腾。
于是,她心中想道:“那边不是山农人家,定是猎人野餐,我何不向他们打听一声,说不定亦能得到消息。”
稍停,她径往有烟升起之处奔去。
林木深密,穿行不易,蔺露琼顺势拔起,轻轻由林梢飘越,岂知临近一看,那是什么农家和猎户,触目乃是一处悬岩,轻烟升处,实为岩下一个深谷。观察之下,只见谷中什么也没有,仅是一颗大树被火烧得枝倒干秃,察情不是短时之事,余烬存烟,凭迹象也是三日前的事情了。
观察之际,她突然心中忆起什么事似的,陡党赫然一震,暗道:“这深谷莫非就是晴哥哥所说的三宝公藏身之地?”
深谷四面悬岩,中有大树,她突然惊叫一声,猛扑下谷,如飞奔至秃干之前,独自颤声道:“是的,这正是晴哥哥所说的。啊!地上的零乱足迹,哎呀!三宝公遭人寻着藏处,完了,可怜的老人,他被仇人给毁了。晴哥哥:晴哥哥知道时多么痛心啊!”
呆立一阵,她大叫一声:“老人家,我要替称报仇啊是谁?是谁残害你这全无反抗的老人啊?”
说着,从怀里抓出赤朱灵道:“朱儿,快,快以你最速的飞行替我追踪,敌人虽走了两三日.但相信不会太远的,只要有可疑的,随时向我报告。”
说完一扔,自己也飞身上了悬岩,绕谷一圈,见查不出形迹,立即向西南方面盲目追寻
湘粤交界之地的桂阳,今名汝城,位于五岭山脉和万洋山脉,山城虽小,因有一条来水江的关系,交通倒还很方便,这日来了个精神颓唐,面容消瘦的青年人。
他衣服不整,一身似有很久没修饰过了,在街上低头走着,一不落店,二不购物,只潇洒的目不旁视向前径行。
突然,他似发现了什么东西,只见他一闪避入人丛,接着,由对面走来两个中年人,身材高大,每人腰挂一把长剑,看势是要出城的。
颓唐青年一见二人过后,在人从中沉吟一会即转向回头,意似要查看两中年人有什么企图。
三人两前一后,相距约数十丈之隔,渐渐走出街道,前面两人一见行人渐稀,脚底下似已加了几分劲,步履逐次加大,顿饭之久,前途已是郊野,后面颓唐青年以巧妙盯梢动作,始终相随不舍。
未几,城楼的鳌角已不可见,三人前后都走入山道。
岂知前行的两人并不简单,一进山道立即展开高深的轻功拔腿飞奔。
谁料后面的颓唐青年功力更高,不管前面之人如何超越他始终是轻轻的尾随不离。
走了两三个时辰之际,前面两人似发现了什么,只见他们霍然刹住脚步。
颓唐青年一见,立即机巧地向山石后一闪藏没。
“何兄,那山头两个老道你可认识?”
前面两人之一的发声说话了,另一人沉吟回答道:“是武当二十六神剑手之二。”
先说话的一沉道:“少帮主有令,凡是异己者,只要有能力压倒对方,即不择任何手段将其消灭,我们动手如何?”
姓何的沉吟道:“云兄,明战还是暗袭?”
“武当三十六神剑现已不是你我对手,明战可以试验你我新学的奇学。”
姓何的点头道:“迎上去。”
颓唐青年见二人长身前进,随即亦悄悄跟进。
在一个稍宽的山道上,突然现出八个老道来,暗中的颓唐青年一见不禁大讶,岂知就在这霎眼的工夫,他竞失去了刚才两人的踪迹,这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八个老道似全无所觉,很快的一会面,只见似讨论一阵什么的立即转道而去。
八个道人虽去还不到半晌,突然从一堆乱石中又长身出现刚才两人,其一似紧张未了的道:“何兄,刚才好险,八个杂毛却只发现两个,如一旦稍有大意,那真不堪设想。”
姓何的似余悸犹存的道:“幸云兄阻我发声叫阵,今天算侥幸逃脱一关,久闻武当三十六神剑手分成四批找寻他们掌门人,我们刚才竟没想到这一点。”
姓云的正想答话,忽然一停轻声道:“有人来了。”
说着就待藏起,岂料来人早已发现,只听遥遥传来大叫声道:“云护法,啊!还有何护法,那好极了,二王爷有令,传言有本宫之人发现了峨嵋弃徒‘驼明’白龙的踪迹在附近出现,已调动本宫前八大护法围捕,你老二位正是前人大护法之二,恐尚未得命令,弟子正因此事寻找了大半天。”
姓云的点头道:“方传令使请回,我们知道了。”
姓何的一见方传令使去后,沉吟道:“云兄,这件事真有点奇怪,二王爷自蒙三仙收为徒弟后,几个月不到,行动不惟出入意料,而且神秘莫测,峨嵋弃徒不知与他有何仇恨?”
“哈哈,何兄对这事恐没有小弟清楚了.那是为了大漠鹰颜-之故啊。自从他被三仙拔升为徒后,得三仙以神奇灌输法,将其内功提到超出三仙之上,继则又传了他从水晶宫得到的赤龙剑法,现在他的功力和剑术,举目江湖恐只有死海之神和三仙长自己能敌了。他自将大漠鹰夺左后,听说从未得过甜头,据弟揣想,驼明白龙一日不死,则颜-的情丝难断,因是之故——怎能叫他不起消灭白龙之心呢。”
何护法点头道:“原来还有这些内幕.听说颜-实乃大王爷的女儿,现二王爷将其女秘密关起来了,为什么大王爷全无表示呢?好像是不与他相关似的?”
“何兄,这又是另一内幕,实对你说”
他向四下望望,接下去道:“何兄,这里只有你我两人,说说也无问题,坐下来,要说话长哩。”
何护法笑着坐下道:“云兄乃玉皇宫老人,小弟自长江帮投效三仙以来,蒙兄不弃,处处视为知己,要是他人,相信云兄不会说出来的。”
“哈哈,何兄,我云升照子不会看错人的。”
一沉笑道:“要说大王爷的历史,恐怕只有兄弟一个人最清楚了。他本是一个花花公子,年青时娶了颜-的姑母为妻,后见颜-的母亲有几分姿色,竟不择手段强迫成奸,事发之后,逃走无踪,岂知他竟被大仙收为徒弟,艺成归去,第一就杀了颜-的父亲,原因是颜-的母亲在他逃脱之后不久即蒙羞自杀了,因是之故,回家不见玉人而迁怒于额-的父亲,之后”
“喂!云兄,你这话我就不清楚了,颜-不是还有个好好的妈妈嘛?”
何护法打岔插一句,云护法大笑道:“何兄听我说,那不是颜-的妈妈,相反却是颜-的姑母,也就是大王爷结发妻子。那娘们非常痛恨大王爷,她是大漠派的杰出人物,自大王爷逼死颜-妈妈后,她就将三岁不到的颜-带往大漠学武去了。大王爷回家一无所获后,气忿之下大闹江湖,最后夺取玉皇宫为基地,横扫天下。”
姓何的见他说话之间毫无忌讳,提议道:“云兄,你我是知己之交,小弟有句忠言劝告,今后对这件事最好少说为要,一旦大王爷知道了”
他话还未断,云护法大笑阻止道:“何兄.二王爷是你长江帮少帮主,今日玉皇宫的天下已不是大王爷的天下了,兄弟讲句露骨的话,二王爷如不因了颜-那点关系尚未明白之故,哩哩只伯大王爷早就被打入冷宫了。哈哈,你我对大王爷还有什么忌讳的,相反,兄弟早存有向二王爷告密的主意了。”
姓何的护法似是一个心计深沉的人,试探的道:“云兄真是个敢作敢为的英雄,小弟佩服之至。以小弟观之,大王爷以往待部下还不坏吧?”
云护法冷笑道:“何兄哪能知道,他的眼睛里除了四大天王之外,余下的莫不视为废物,我们那一群,可说只算是他利用的小对象罢了。现在四大天王被狂风剑客给废了,他也自知单独了,如没有大仙长还对他有几分好感,嘿嘿下面的话,兄弟不说你也会明白。”
姓何的微微一笑道:“云兄,我们做手下的今后不谈这些。听说黄河帮的乌帮主也在动脑筋想替他义子‘犷獍’乌太向三位仙长活动,不知有无希望?”
云护法摇头道:“话是从宫里传出过,据兄弟侧面消息得知,恐怕不可能成功,只有崆峒派‘狡狐’隗计到还有点希望。不过,那小于生就是一副鬼心眼,只怕也难得三仙看重哩。”
“云兄,听说武当派的饿狮萧雄已接掌了武当派,这事是否可能?”
云护法郑重的答道:“这事的确不假,兄弟于上旬从昆仑归来途中,还听说中原那些老家伙自从水晶宫夺得黄龙剑归去后即合开一次扩大会议,会中正确消息是说,大家要选拔一个天资最高之人接受黄龙剑,后来大会结果是挑出峨嵋的驼明白龙、武当饿狮萧雄。”
一停又道:“后因驼明白龙曾与狂风剑客有勾结而被少林派反对了,因此之故,黄龙剑竟成为萧雄的囊中物;这还不算,萧雄当时就被十六个老家伙各以本身神功灌输无上的功力。”
何护法闻言大惊道:“这是为了什么?”
云护法郑重的答道:“显而易明,那就是要造就一个无上人材来对付敌人!其真正目的据兄弟推测,无疑是我们玉皇宫、死海之神、浮沉岛主母女,还有个杀人王文晴光,因此武当派因情势紧迫,即选拔饿狮继代掌门人了。峨嵋派因白龙被推翻之故,一气就驱逐白龙出派而永远不许归宗。”
“云兄,这消息你报告三位老人家没有?”
“当然,兄弟之所以被提升的原因,就是因广这个消息的力量。”
何护法叹口气道:“云兄,大战不远了,我们玉皇宫将受四面包围之祸啦。”
“哈哈,何兄真是操杞之忧,我们的二王爷正是这大战中的一大主角,何况背后还有三大靠山呢。”
姓何的立起身来道:“话是这样说,但也不是容易之事。不过,你我也无能为力,将来只有听天由命罢了。”
云护法跟着起身道:“何兄,兄弟还有一个消息未曾说完哩,干吗就走?”
姓何的一怔笑道:“云兄见闻较小弟强胜多多,我们边走边谈。恐又是惊人之事罢?”
云护法随行笑道:“水晶宫还有一把白龙剑你知道被谁所得?”
姓何的一停大异道:“小弟不知,是否为狂风剑客文晴光得去了?”
“哪里?”云护法摇摇头否认道:“文晴光听说和玉女五世在武骨的陆沉后就投有消息了,一般判断说,可能是遇难了。这也好,我们玉皇宫无形去了两个大敌人。白龙剑是被糊涂公和闪电公所得,传言两个老糊涂,自回陆地后即隐身未出,同时带走了山有居士、潇湘逸叟、布衣处士暨几个后起之秀。”
姓何的闻言道:“无疑也想造一个人材出来,所谓后起之秀不外——骅骝杜邕、驹骆匡平、骐骥宗琮罢了。”
“哈哈,还有哩。”
姓何的不明道:“还有是谁?”
云护法傲然道:“还有是白天母、女姆宫素姥姥、香纪宫青嬷嬷,以及她们的弟子‘青云凤’云霄、‘雪中鸿’狄霞、‘碧天鹅’纪霓等,只不知白龙剑将授与哪一个罢了,无疑这又是要造出来个无上功力之人,将来之战准能天翻地覆。”
姓何的默然走着,闻言又叹口气道:“云兄,这是大劫将临的先声。”
二人正谈得有劲,突然传来一声沉吟道:“站住!”
云何二人闻声抬头,触目见是一个满面威严的青年,背插一把剑鞘长剑。
云护法似已看清,冷哼一声道:“终南派的小辈,你还没有这个威风吧?”
何护法似不相识,侧头问道:“云兄,那小子是谁?”
“哈哈,就是兄弟刚才说,随糊徐公去练功夫的驹骆匡平。嘿嘿,他大概是落选了,否则焉能一人走单线在此出现。”
原来那威严青年确是匡平,他见两人依然边谈边走,即闪身拦住去路道:“云升,你想到死的滋味是什么样?如再不站住那就可尝到了。”
云升冷笑道:“本护法想来不致倒在你手中。”
说着‘呼”的劈出一掌,劲风如箭。
匡平单掌一立,左右两摆,纵声大笑道:“原来不是当年那两手陈货了,但新学的也不过如此。”
云升见对方不避不动,不禁陡然一惊,唰声拔出长剑“逐兔平原”.一招力点而进。
匡平单掌未动,待剑近胸之际,拇食中三指一扣一弹,口中又大笑道:“原来你学了天地人三狗的东西。”
话音未落“锵”声继起,云升突觉半臂一麻,骇然力撤之下,低头忽见剑尖去了三寸余长!不禁面色大变。
何护法抢上问道:“云兄受伤了?”
云升默默不语,他是震住了,匡平接话大笑道:“本人手下留情,并未给死味他尝。”
一沉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何护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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