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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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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腾莞尔一笑,又道:

    “怎么?老英雄是想打架么?”

    铁指仙翁面露不肖之色,冷冷说道:

    “你并非老夫对手”

    “那可不一定。”岳腾接口说道:“待再下与此间之人事完了以后,再来奉陪,包教老英雄心满意足。”

    “好!既是如此,”铁指仙翁濮瀛洲道:“老夫也不占你小子便宜,这两个老怪,就算是老夫的好啦。”

    转向华山二怪大步走去,并暗中提聚功力。

    泄机禅师见对方来意不善,厉声喝道:

    “濮老二,你想怎地?别人怕你们濮家堡,洒家华山派可不信邪。”

    铁指仙翁冷冷说道:“不信你就试试”

    扬手一掌,遥空劈出。

    泄机禅师向师弟一使眼色,双臂一抬,硬封来势。

    眨眼,双方掌力中途接实,碰的一声,劲风疾卷,力浪四溢,直同拍岸惊涛,威势端的不弱。

    但闻两人闷哼声起,铁指仙翁被震得幌了两幌,泄机禅师则不禁连退两步。

    老怪虽是稍逊一筹,但仍发出一声冷笑。

    濮瀛洲左右回顾,见被二怪前后夹袭,虽是暗是心惊,但面上神色,仍是一副冷漠之态,毫不动容。双方正要再度出手,蓦闻一声:“且慢!”

    一条人影闪在两人中间,原来是岳腾,并道: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待在下与太原分堂事了以后,你们再打不迟,如果像这般乱来,那还象话?”

    他本就拙于语词,对双方之人又看得不惯,所以一出口就含有责备与教训的意思。

    泄机禅师嘿嘿笑道:

    “本来咱们与濮家堡素无过节,今夜濮老二定要开这个玩笑,叫洒家有啥办法?”

    这老怪当真是老于世故,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敌对形势,减到最低程度,若非经验甚丰之人,实难臻此。

    岳腾回过头来,又向铁指仙翁问道:

    “老英雄的意思呢?”

    濮瀛洲细审利害,觉得如果先将二怪制伏以后,再去对付岳腾,恐怕很难有把握,何况西谷,南庄以及天龙教人,亦都在虎视眈眈。

    思忖之下,方微微点头,但面上仍是毫无表情。

    此时夜空渺渺,四野寂寂,似乎一切都在渐渐凝案,静止,连每个人有呼吸,和跳动的脉搏,都似隐隐可闻。

    只有无数火炬,任熊熊燃烧,更显得寂静与庄严。

    但在这寂静与庄严的后面,却隐藏着无穷的杀机。

    就在此时,岳腾身形微幌,已轻轻飘落院中。

    因为他是蓦然而来,故使群贼全都惊得一跳,气氛顿显紧张,迫得使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群贼也只是一惊而定,随即个个凝神戒备起来。

    双掌追魂唐坤,越众而出,喝道:

    “小娃娃,你真要找死么?不知你是想如何死法?”

    岳腾朗声笑道:

    “不是强龙不过江,本爷是客随主便,不论你们是单打独斗,或是群起围攻,总之,都由本爷一人接下。”

    笑声朗朗,语音铿锵,仅凭这种毫气胆识,已使屋下所有之人,无不是暗心折,钦佩不已。

    铁臂金刚熊飞,向前疾跨二步,喝道:

    “小子别狂,老夫先来教训教训你再说。”

    岳腾撇撇嘴,道:

    “凭你也配?哼!站一边去。”

    轻描淡写的扬手之间,熊飞已被一股无形巨力,推得向后连退二步。

    铁臂金刚熊飞,一时轻敌大意,吃了个闷亏。

    这当儿,一向狡猾的泄机禅师,故意哈哈一笑。

    他这一笑,不啻是对熊飞火上加油,顿起拼命之心,立刻暴喝一声,双臂猛扬,呼呼两掌,同时劈出。

    顿时风流如云,劲力似柱,威势端的不凡。

    岳腾清叱一声:“你真要找死哟!?”

    右臂一圈,突然挥出,应手生成,涌起一股风暴,强劲有力,直如恕海急潮。

    双方掌力中途接实,巨响声中,劲风呼啸,激荡满院,溅起尘埃如雾。

    猝闻一声惨嚎,一条人影疾而出,直落阶前。

    直待尘埃敛尽,大家方才看清,岳腾仍是含笑自若,冲色如故,站立原地未动,宛如无事一般。

    铁臂金刚熊飞,却被震得飞了起来,飞在一块青石上,撞得脑浆迸裂。

    屋上屋下之人,全都被他这一掌惊呆了,就连他自己,亦不禁微微一怔,想不到铁臂金刚,竟这么不济。

    不过,这是他初次致人于死,内心不免有些歉疚。

    岳腾楞怔,众人痴呆,场中气氛如死样的寂静。

    许久,才听到玉蜻蜓冷翠薇,竖起大拇指,笑道:

    “嗨!好厉害的功力,我们算是大开眼界了。”

    她的声音,本就清脆耳,这一赞美,如同一道彩虹,闪过夜空,致使所有人蓦然惊醒,侧头看她一眼。

    皓首苍猿见师弟已死,同门情深,厉声喝道:

    “小子,你竟敢”许是气极攻心,致话不成句。

    但闻崂山七煞等人,身形连闪,已布好了七煞阵势,将岳腾团团围住。

    接着,个个兵刃齐出,阵势范围说渐渐缩小。

    突闻沉喝声起,七煞阵势,业已徐徐转动起来,继而愈转愈快,一阵强攻猛打,亦复跟着展开。

    乍看之下,七煞身形是零乱不堪,实则,却是个个步踏星阵,章法紧严,有条不紊。

    而且攻拒进退之间,亦是秩序井然,天衣无隙。

    在场之人看了,谁都觉得若是换了自己,早已落败。

    再看岳腾,只见他在七煞阵中,前挪后移,左闪右避,但不知他所使什么身法,不仅美妙绝伦,而且每次都从容避过。

    原来岳腾一见阵势威猛,就连忙施展出师付的遁影九式身法,一面闪避锐锋,一面筹思破阵之策。

    只因他这遁影九式身法,近数十年来,已经绝迹江湖,故在场人之人都无法看得出来。

    眨眼之间,已是半个时辰过去,岳腾虽是有惊无险,但仍未思得破阵之法。

    相反的阵势愈来愈猛,压力也越来越强。

    要知任何阵势,都暗含五行,内蕴玄机,必需以生克之妙,方能主宰胜败之机,何况七煞成名,以此阵势为据,不知多少武林人物,在此阵中失名丧命。

    直到两年前,天龙教大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以一根赤龙腾要杖,独上崂山,恶斗一百余合,方破此阵,而七煞收伏,后来并拨归太原分堂帐下效劳。

    岳腾之师,虽是一代天骄,千古绝才,但因岳腾本人生性倔强,不喜学那奇门阵式,以及河图,洛书之学,只在一味在功力及掌法上能下功夫。

    是故,他的功力虽是超群绝伦,但对于任何阵势,却就一窍不通,唯暗暗后悔,在山学艺之时,不该未曾摄猎盱此,看来今夜还得煞费周章。

    突然喝吼连声,阵势运转如流,逐渐形成一股急旋之势,将岳腾紧紧裹住。

    岳腾感到压力倍增,大为骇然,立刻长啸一声,直同久蓄闷雷,猝然而发。

    接着冲霄而起,突飞五丈余高,半空中两个疾翻,变为头下脚上,双掌暴伸,奋力下击,神功尽发。

    掌影如山,力浪似潮,狂风起处,满院劲力激荡。

    崂山七煞个个仰注视,都觉得他这两掌,是专向自己击来,所以全都不由闪身后撤,尽力逃窜。

    但闻一声震天巨响,接着沙飞石溅,惨嚎频传。

    再看场中,已被岳腾这两掌,击了三丈方圆一个大坑,除了七煞之首,虬髯追魂幸免以外,其余六人,个个匍匐坑边,正好伤亡各半。

    照理,任何阵势,都必需悉,五行生克之法,方能予以破解,否则受因之人实难逃出阵去。

    谁知,岳腾却凭他这种绝世神功,一击而成,这是武林中千古以来,极为罕见之事,怎么教在场之人谁不惊得目瞪口呆。

    在各人惊愕之中,场中又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蓦闻岳腾朗声笑道:

    “庞堂主,唐香主,现在该轮到二位啦,本爷仍以两袖清风,一双肉掌,来会会点苍名宿,崆峒掌门。”

    皓首苍猿庞公毅,双掌追魂唐坤,双双扑出,一左一右,将岳腾夹在中间。

    双掌追魂先哈哈笑道:

    “领教小英雄的神功绝艺,也算是一大幸事,老夫等人,自当全力以赴,但愿小英雄也得多多注意才是。”

    此人的确不愧是一派掌门,尚能自重身份。

    这时,泄机禅师却哈哈大笑道:

    “好啊!看来唐坤与公毅两人,今夜倒是真的拼上了自己的一世英明,定会豁出性命相拼啦。”

    仅此一句,就已提高岳腾数分警觉,全神戒备。

    其实,这老怪倒不是在帮助岳腾,而是他素来爱说风凉话,难以忍得住口而已。

    猝然,两个老贼双双厉吼一声,各人奋力劈出两掌,左右夹击,既劲且猛,威力无俦。

    朗笑声中,岳腾身形连闪,施出一步遁影九式身法中的“分光错影”闪让一旁,只因这身法太过玄妙,连两个老贼这种人物,亦未看出端倪。

    两人只觉眼前人影顿失,都不由惊得一楞。

    但也只是一楞则罢,随又厉声连喝,联手攻上,岳腾在二贼如山掌影上,一步“玄雾飞花”悄无声息,早已飘到双掌追魂身后,朗声笑道:

    “唐香主,拿命来。”呼的一掌,遥空劈出。

    双掌追魂唐坤,闻声知警,连忙应变,反臂一掌,疾封而出。

    但闻一声巨响,唐坤接连向前几跄,方拿椿站住。

    岳腾正欲跃身追击,忽闻皓首苍猿一声沉喝,从后面攻到,左手一伸“怒海擒龙”直向岳腾手腕去。

    右手拼指如截,对岳腾胸前闪电飞出一指。

    两招齐发,捷愈奔雷,尽是点苍绝艺。

    岳腾长啸声起,右臂握拳猛抬,一则避拿,二则拒点,连避带封,恰到好处。

    左袖一拂,直向皓首苍猿上半身,各处大穴扫去。

    而且,右腿一曲,以膝部猛撞对方丹田大穴。

    皓首苍猿庞公毅,见岳腾应变神速,所攻部位又是己所必救,连忙侧身一矮,避过岳腾袖拂膝撞,正要再施杀手,哪知岳腾曲腿暴伸,直向自己下额踢来。

    这一脚来得神奇,大出庞公毅的意外,暗惊之下,赶紧身形一仰,一式“卧看天星”上身离地仅只二寸,的确算是上乘身手。

    可是,岳腾奇招又出,脚砂前铲,猛踢对方脚跟。这一下,庞公毅再也潇洒不起来了,只有就地一翻,连滚带爬,才算躲过劫难。

    双方过这几招,都是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

    岳腾的一招一式,都不仅干脆利落,而且势深力猛,未曾移动半步,致使所有观战之人,都不禁看得惊心动魄了,胆颤神怯,个个惊骇不已。

    皓首苍猿被迫无奈,一式“懒驴打滚”虽然逃过一劫,但脸上已是无光,适逢别有用心的泄机禅师嘿嘿一笑,更觉羞愤难当,于是恼羞成怒,翻腕一伸,接着龙吟声起,青虹耀眼,寒气逼人。

    原来,他已拨出了那柄切金断玉太阿宝剑。

    正要仗剑而上,忽闻身后一声沉喝:“脱手!”

    接着一股巨大无比的强劲潜力,震得手腕发麻,宝剑业已脱手飞出,锵铛一声,落在三丈以外。

    原来,岳腾乘他宝剑刚一出鞘之际,一步“门庭千里”已闪到皓首苍猿身后;遥空一拳,已将宝剑震飞,左手虚空一抓,又把剑鞘抢在手中。

    跟着纵身一跃,直向落剑之处掠去。

    不论身形、步法、出招、抢鞘,这些动作,虽有先后之分,但快得却似同时施为,简直使人双目不及交睫。

    岳腾正要俯身拾剑,却闻头顶上空一声巨响,并杂着两声闷哼。回头看去,但见铁指仙翁濮瀛洲、与千手羽士两人,许是为了抢剑,早已在半空中对了一掌;此时,彼此都在凝神戒备,互相监视。

    这当儿,双掌追魂与皓首苍猿两人,亦已赶到。

    岳腾见此情形,只有暂时拾剑自保,蓄势连气,横掌待发。

    场中局势,除了唐坤与庞公毅两人,较合作以外,其余三人都是各自为敌,彼此监视。

    地上宝剑仍在原地未动,青虹闪闪,耀眼生辉,泛射出诱惑之光,令人顿生贪婪之念,但谁都不敢俯身去拾。

    就连弓一下腰也不敢,恐怕引起他人的误会,而招来雷霆万钧的一击。

    大家都是屏气凝神,满蓄内力,伺机待发。

    这种互相监视,彼此戒备之局,将场中气氛逼得使人有些窒息之感。

    这像是一种耐心的测验,谁都不敢疏神大意。

    蓦闻玉蜻蜓冷翠薇脆声说道:

    “岳相公,我来帮你!”纤腰微闪,翩然飘下院来。

    她话声如铃声形若蝶,煞是好听而又好看已极。

    但场中群贼,个个都是老奸巨滑,而又都是久经阵战之人,所以,谁都没有侧过头去,看她一眼。

    各人仍是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地上宝剑。

    唯有岳腾闻声回头,望着她微微笑道:

    “冷姑娘,请勿走近,兄弟自有取剑之法”话未说完,忽然单臂一引,地上宝剑应吸而起,倏然飞入手中。

    这一手虚空摄物,罕见罕闻,致将众人惊得一楞。

    但也只是一楞即醒,接着数声沉喝,各人都对岳腾奋力劈出两掌。

    立刻劲风呼呼,掌影重重,力浪横溢。

    岳腾朗笑声起,左手捧剑,右手拒敌,身形电转,一记“夜空八荒”只闻拍拍连响,已将群贼掌力全都接下。

    跟着身形一闪,头巾飘扬,一步“虚空设幻”已经脱围而出。

    这步“虚空设幻”乃循影九式身法中的精妙步法,快速玄妙,使人莫测,已经到了人去幻存的神奇之境。

    群贼方自警觉,个个羞愧难当,就连从不动容的铁指仙翁濮瀛洲,料不禁马脸微红,浓眉连皱。

    于是喝声迭起,呼吼频传,又向岳腾围攻而来。

    就连七煞之首,虬须追魂孟全武,最后也加入战圈。

    岳腾暗暗想道:方今之世,逍消魔长,恶贼遍布,今夜若将这几个人都收拾不了,将来如何能担当大任。

    当下长啸起处,游身反击,正式亮出近数十年来失传的三阳神掌。

    但见他脚踏子午,掌分阴阳,身游八卦,人走四方,一招一式,尽是硬拼猛劈的强刚路子。

    眨眼之间,只见场中鬼起头落,人影飘摇。

    对掌之声,宛如连珠炮发,轰轰直响;再加上劲风呼啸,潜力激荡,暴涌急旋,直同一场滔天狂浪。

    各人生死存亡,只在俄顷之间,谁都是惊险频频,凶危互见,就连旁观之人,也不禁忧目心惊,愕然失色。

    双方愈斗愈猛,越战越烈,五个老贼更是全力相拼。

    岳腾更是神威凛凛,浑宏大野,气势磅礴,真有一种顶天立地,力挽狂浪之慨。

    直看得玉蜻蜓冷翠薇又惊又羡、又敬又爱,但她却分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最浓。

    她正自看得出神,忽听岳腾高声喊道:

    “冷姑娘,快请助黄兄一臂之力。”

    冷翠薇抬头望去,只见银扇书生黄琦,与泄机禅师两人,在屋上打得风旋云转。

    黄琦虽是后起之秀,但泄机老怪毕竟是一派掌门,不论功力、经验、机智等,自然均比黄琦超出甚多。

    所以,黄琦此时有些捉襟见肘,相形见绌。

    玉蜻蜓暗暗冷笑,但却娇声叱道:

    “老怪,你敢”皓腕一扬,打出大把柳叶钢屑,顿时满空飞舞,呱呱直鸣,夺人心神。

    泄机老怪与黄琦两人,倏然分开,各人都是面容一肃,注视着那些漫空飞舞的柳叶钢屑瞬也不瞬。

    要知白柳山庄的柳叶钢屑,与流云谷的五毒牛毛刺,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中颇俱威名,均被视为一忌之物。

    是故,泄机禅师与黄琦两人,都甚紧张的凝神注视。

    只见那些柳叶钢屑,翩翩飞舞,穿梭遨游,似是未找到适当目标以前,绝不轻易下落。

    最令人担心的,不知这些钢屑是有毒?还是无毒?

    蓦地里,那些柳叶钢屑由散而聚,最后汇成一股急旋之势,直向黄琦兜头罩落。

    黄琦心头大骇,暗道:糟糕。

    赶紧折扇一展,幻起重重扇影,护住头顶,接着左腕一伸,又将头巾拉了下来,一阵迎空猛挥。

    泄机禅师先是甚为得意,嘿嘿一阵奸笑

    旋又恍然而觉,暗骂一声,好狡滑的丫头,她想嫁祸于我,让洒家来背黑锅,哼!

    连忙急步而上,向黄琦头顶上空,接连劈出两掌。

    两人如是联手施为,黄琦方躲过一场劫难。

    黄琦虽未负伤,但以穿的那件青绸长衫,却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显得甚为狼狈。

    玉蜻蜓冷翠薇,手中又握了把柳叶钢屑,正要振臂抛出,却闻身后一声沉喝。

    回头望云,见岳腾奋力一掌,把双掌追魂唐坤,震得飞了起来。

    他这一掌,确然威猛绝伦,并将院中火炬,扫了几根飞进屋去,顿时引燃木壁,霹霹啪啪,熊熊燃烧起来。

    不过,这时全都在专心对敌,谁也无暇顾及这些。

    双掌追魂倒也凶悍得很,接连吐了两口鲜血以后,又得纵身扑上,掌指之间,威力倍增,全是拼命打法。

    此时,五个老贼,全都是须发结珠,喘气如牛。

    再看岳腾,也是汗出如浆,浑身衣裤湿透。

    但他此时仍是正打得兴起,奇招迭出,掌势尤厉,每出一招,总会将对方震得连连后退,直同猛虎赶羊一般。

    熊熊火声,呼呼掌鸣,再加上清啸沉喝之声,交响成一阕壮阔的乐章,为这仲春之夜,频添无限生气。

    少顷,岳腾又是一声清啸,左手一记“力拼天南”硬挡铁指仙翁与千手羽士联攻之势,右手一招“推岳填海”直向庞、唐二人遥空推出。跟着身形一转,闪到虬须追魂身后,呼的一掌“拨浪斩蛟”直击而出。

    蓦闻一声惨嚎,虬须追魂孟全武,被震飞两丈余高,皓皓首苍猿庞公毅,提气一蛟,已将虬须追魂凌空接住,回头厉声喝道:

    “好小子,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小子走着瞧。”

    岳腾正待提气说话,却听泄机老怪在屋上嘿哩笑道:

    “小娃娃,快将宝剑给洒家献了上来,否则,嘿嘿”岳腾仰首一望,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泄机老怪已将黄琦点穴制住,一双手掌,正对着黄琦头顶,作势欲劈。

    忽闻玉蜻蜓清叱一声:“老怪,你敢”

    皓腕一扬,正要将那把柳叶钢屑打出,却听一声惊叫:“姑娘,且慢”伸手之间,已将她那双玉腕握住。

    顿时,两人都如触电般的一震,接着四目交融,跌入一个谜样的境界之中。

    直待泄机老怪又复嘿嘿奸笑,二人方才惊醒。岳腾冷笑一声道:“禅师以此种手段要剑,不怕被人耻笑么?”

    泄机老怪仍是嘿嘿笑道:“小娃娃,你不打听打听,洒家师兄弟是何等人物,何曾吃过亏的。”

    岳腾心头忽然一亮,暗想:我也把他的师弟制伏,以人易人,总是可以。那知回头一看,千手羽士已飘上屋去,与老怪会合。

    他心中虽是气极,但此时却又莫可奈何,故不禁黯然一声轻叹。

    许是他这声轻叹,打动了冷翠薇的芳心,故向岳腾低低说道:“就依他的好啦。”

    岳腾点了点头,也悄声说道:

    “也只有如此,以后再设法为姑娘夺回来就是。”

    这当儿泄机禅师又在高声说道:

    “小娃娃,你到底给是不给?火势越来越大,洒家师兄弟,可没耐心久等了。”

    话声甫落,抡掌疾而劈下。

    岳腾惊叫一声:“禅师,且慢!”

    泄机老怪得意的嘿嘿一笑,道:

    “那就快些献上来吧,否则,别说洒家手下无情。”

    玉蜻蜓冷翠薇,脆声笑道:

    “泄机老怪,你能吓唬谁,当真你敢与流云谷为敌么?不过一柄宝剑算不了什么,倘若黄少谷主损了一根汗毛,你师兄弟两人,也别想活命。”

    略顿,又回头望了望铁指仙翁,方对岳腾说道:

    “岳相公,就把宝剑给他好啦。”

    岳腾正要将宝剑振腕抛出,却又听泄机老怪道:

    “慢来!慢来!俏丫头,你别使坏,要抛就好好抛来,别害洒家剑未得到,却先挨那铁指老鬼一掌。”

    至此,岳腾方知玉蜻蜓心中之意,但他生情直爽,不善狡诈,当下高声问道:

    “那么以禅师之意,当要如何才好?”

    泄机禅师偏头想了一想,方道:“这样好啦!嘿嘿,烦你娃娃先将铁指老鬼点穴制住,然后再行抛剑”

    铁指仙翁濮瀛洲,接口喝道:“泄机老怪,老夫和你没完”

    本欲作势欲扑,但见岳腾双目炯炯,神光湛然,正在注视自己,故又只得作罢。

    但闻岳腾高声说道:

    “濮老英雄与我无怨无仇,我岂能那样。禅师,你当知道,今宵你愈是作弄过甚,则后果也愈是难堪。”

    泄机老怪略一沉吟,想了想道:

    “那么这样吧,娃娃你暂时将那铁指老怪挡住,待洒家将剑接入手中以后,就没你娃娃的事啦。”

    岳腾道:

    “就依你的,不过黄少谷主,亦不能有损一根汗毛。”

    泄机老怪嘿嘿笑道:

    “那是当然,你娃娃尽管放心。”

    岳腾回头又向铁指翁翁,含笑说道:

    “老英雄就请委屈一下”手腕一抖,宝剑脱手飞出。

    铁指仙翁濮瀛洲,眼见宝剑掠顶而过,虽然心头微动,但结果还是忍住。

    此人平常最爱逞强斗狠,强取豪夺,想不到今夜却是这么屈伏于人。

    泄机禅师接剑在手,甚为得意的笑道:

    “小娃娃,谢谢你啦,咱们后会有期,洒家去也。”

    去字声落,与师弟千手羽士两人,已倒纵而出,最后那个也字却是从前院传来。

    几声在同一时间,蓦闻两声厉吼,岳腾与濮瀛洲两人,同时长身而起,岳腾身法较快,抢先一步上屋,落在黄琦身边。

    回头一看,只闻厉喝连声,铁指仙翁濮瀛洲,直向华山二怪尾追而去。

    岳腾将黄琦穴道解开以后,见他那件青绸衫,百孔斑斑,破烂不堪,不由心生闪疚,赫然问道:

    “黄兄可曾负伤?”

    黄琦愧然答道:

    “伤虽未负,不过因兄弟无能,致使那柄宝剑,得而复失,教兄弟好生惭愧。”

    说来也是,先前二怪现身之际,他还幸灾乐祸,要看今夜是谁人吃亏,那知,最糟糕的还是自己。

    岳腾本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忽然眼前白影一晃,玉蜻蜓冷翠薇已经飘上屋来,在他两人面前现身,只见她面凝寒霜望着黄琦冷冷说道:

    “就是为了你,到了手的宝剑,又双手送人啦。”

    黄琦极是尴尬,只有强颜笑道:

    “冷姑娘且请原谅,兄弟的确惭愧得很”

    话未说完,玉蜻蜓已经接口说道:

    “谁和你称兄道弟,哼,连一个泄机老怪都打不过,简直连我们的人都丢了。”

    黄琦本就羞愧难当,一肚子的气,再经她这一指责,更是恼羞成怒。

    所以,脸色倏变,怒容顿显。

    岳腾虽知他两人貌合神离,但想不到冷翠薇竟会这么直言指责,给黄琦不留半点余地。

    但自己对她又不便责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黄琦毕竟城府甚深,见岳腾对自己有同情之意,当下怒容顿敛,展颜笑道:

    “兄弟虽是无能,想那老怪亦必受伤不轻,兄弟与他斗了五十合后,正要施展追命三扇的绝招之际,却因尘烟迷了眼睛,致被老怪所乘。”

    略顿,又道:“就在他点我穴道之际,兄弟那一肘拳,击在他肋部,也够这老怪受的,只是连累二位跟着受气,还要拿到手的宝剑来救在下,实令兄弟汗颜。”

    冷翠薇虽然心里有气,但黄琦已如此说了,也令她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将脸扭了过去。

    岳腾道:“黄兄不要介意,只要没有受伤就好了,宝剑以后再夺回来。”

    三人说完纷纷上马,直向官道驰去,进入官道未走多远,走在最后的岳腾突感有人向自马后掠来,意随念动,身体微偏,右肘闪电般向后撞去,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击,却击了个空,自己这一肘早将老儿退路封死。

    可是,当他俯首下视,哪有老儿踪影。

    不知那老儿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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