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腾莞尔一笑,又道:
“怎么?老英雄是想打架么?”
铁指仙翁面露不肖之色,冷冷说道:
“你并非老夫对手”
“那可不一定。”岳腾接口说道:“待再下与此间之人事完了以后,再来奉陪,包教老英雄心满意足。”
“好!既是如此,”铁指仙翁濮瀛洲道:“老夫也不占你小子便宜,这两个老怪,就算是老夫的好啦。”
转向华山二怪大步走去,并暗中提聚功力。
泄机禅师见对方来意不善,厉声喝道:
“濮老二,你想怎地?别人怕你们濮家堡,洒家华山派可不信邪。”
铁指仙翁冷冷说道:“不信你就试试”
扬手一掌,遥空劈出。
泄机禅师向师弟一使眼色,双臂一抬,硬封来势。
眨眼,双方掌力中途接实,碰的一声,劲风疾卷,力浪四溢,直同拍岸惊涛,威势端的不弱。
但闻两人闷哼声起,铁指仙翁被震得幌了两幌,泄机禅师则不禁连退两步。
老怪虽是稍逊一筹,但仍发出一声冷笑。
濮瀛洲左右回顾,见被二怪前后夹袭,虽是暗是心惊,但面上神色,仍是一副冷漠之态,毫不动容。双方正要再度出手,蓦闻一声:“且慢!”
一条人影闪在两人中间,原来是岳腾,并道: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待在下与太原分堂事了以后,你们再打不迟,如果像这般乱来,那还象话?”
他本就拙于语词,对双方之人又看得不惯,所以一出口就含有责备与教训的意思。
泄机禅师嘿嘿笑道:
“本来咱们与濮家堡素无过节,今夜濮老二定要开这个玩笑,叫洒家有啥办法?”
这老怪当真是老于世故,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敌对形势,减到最低程度,若非经验甚丰之人,实难臻此。
岳腾回过头来,又向铁指仙翁问道:
“老英雄的意思呢?”
濮瀛洲细审利害,觉得如果先将二怪制伏以后,再去对付岳腾,恐怕很难有把握,何况西谷,南庄以及天龙教人,亦都在虎视眈眈。
思忖之下,方微微点头,但面上仍是毫无表情。
此时夜空渺渺,四野寂寂,似乎一切都在渐渐凝案,静止,连每个人有呼吸,和跳动的脉搏,都似隐隐可闻。
只有无数火炬,任熊熊燃烧,更显得寂静与庄严。
但在这寂静与庄严的后面,却隐藏着无穷的杀机。
就在此时,岳腾身形微幌,已轻轻飘落院中。
因为他是蓦然而来,故使群贼全都惊得一跳,气氛顿显紧张,迫得使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群贼也只是一惊而定,随即个个凝神戒备起来。
双掌追魂唐坤,越众而出,喝道:
“小娃娃,你真要找死么?不知你是想如何死法?”
岳腾朗声笑道:
“不是强龙不过江,本爷是客随主便,不论你们是单打独斗,或是群起围攻,总之,都由本爷一人接下。”
笑声朗朗,语音铿锵,仅凭这种毫气胆识,已使屋下所有之人,无不是暗心折,钦佩不已。
铁臂金刚熊飞,向前疾跨二步,喝道:
“小子别狂,老夫先来教训教训你再说。”
岳腾撇撇嘴,道:
“凭你也配?哼!站一边去。”
轻描淡写的扬手之间,熊飞已被一股无形巨力,推得向后连退二步。
铁臂金刚熊飞,一时轻敌大意,吃了个闷亏。
这当儿,一向狡猾的泄机禅师,故意哈哈一笑。
他这一笑,不啻是对熊飞火上加油,顿起拼命之心,立刻暴喝一声,双臂猛扬,呼呼两掌,同时劈出。
顿时风流如云,劲力似柱,威势端的不凡。
岳腾清叱一声:“你真要找死哟!?”
右臂一圈,突然挥出,应手生成,涌起一股风暴,强劲有力,直如恕海急潮。
双方掌力中途接实,巨响声中,劲风呼啸,激荡满院,溅起尘埃如雾。
猝闻一声惨嚎,一条人影疾而出,直落阶前。
直待尘埃敛尽,大家方才看清,岳腾仍是含笑自若,冲色如故,站立原地未动,宛如无事一般。
铁臂金刚熊飞,却被震得飞了起来,飞在一块青石上,撞得脑浆迸裂。
屋上屋下之人,全都被他这一掌惊呆了,就连他自己,亦不禁微微一怔,想不到铁臂金刚,竟这么不济。
不过,这是他初次致人于死,内心不免有些歉疚。
岳腾楞怔,众人痴呆,场中气氛如死样的寂静。
许久,才听到玉蜻蜓冷翠薇,竖起大拇指,笑道:
“嗨!好厉害的功力,我们算是大开眼界了。”
她的声音,本就清脆耳,这一赞美,如同一道彩虹,闪过夜空,致使所有人蓦然惊醒,侧头看她一眼。
皓首苍猿见师弟已死,同门情深,厉声喝道:
“小子,你竟敢”许是气极攻心,致话不成句。
但闻崂山七煞等人,身形连闪,已布好了七煞阵势,将岳腾团团围住。
接着,个个兵刃齐出,阵势范围说渐渐缩小。
突闻沉喝声起,七煞阵势,业已徐徐转动起来,继而愈转愈快,一阵强攻猛打,亦复跟着展开。
乍看之下,七煞身形是零乱不堪,实则,却是个个步踏星阵,章法紧严,有条不紊。
而且攻拒进退之间,亦是秩序井然,天衣无隙。
在场之人看了,谁都觉得若是换了自己,早已落败。
再看岳腾,只见他在七煞阵中,前挪后移,左闪右避,但不知他所使什么身法,不仅美妙绝伦,而且每次都从容避过。
原来岳腾一见阵势威猛,就连忙施展出师付的遁影九式身法,一面闪避锐锋,一面筹思破阵之策。
只因他这遁影九式身法,近数十年来,已经绝迹江湖,故在场人之人都无法看得出来。
眨眼之间,已是半个时辰过去,岳腾虽是有惊无险,但仍未思得破阵之法。
相反的阵势愈来愈猛,压力也越来越强。
要知任何阵势,都暗含五行,内蕴玄机,必需以生克之妙,方能主宰胜败之机,何况七煞成名,以此阵势为据,不知多少武林人物,在此阵中失名丧命。
直到两年前,天龙教大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以一根赤龙腾要杖,独上崂山,恶斗一百余合,方破此阵,而七煞收伏,后来并拨归太原分堂帐下效劳。
岳腾之师,虽是一代天骄,千古绝才,但因岳腾本人生性倔强,不喜学那奇门阵式,以及河图,洛书之学,只在一味在功力及掌法上能下功夫。
是故,他的功力虽是超群绝伦,但对于任何阵势,却就一窍不通,唯暗暗后悔,在山学艺之时,不该未曾摄猎盱此,看来今夜还得煞费周章。
突然喝吼连声,阵势运转如流,逐渐形成一股急旋之势,将岳腾紧紧裹住。
岳腾感到压力倍增,大为骇然,立刻长啸一声,直同久蓄闷雷,猝然而发。
接着冲霄而起,突飞五丈余高,半空中两个疾翻,变为头下脚上,双掌暴伸,奋力下击,神功尽发。
掌影如山,力浪似潮,狂风起处,满院劲力激荡。
崂山七煞个个仰注视,都觉得他这两掌,是专向自己击来,所以全都不由闪身后撤,尽力逃窜。
但闻一声震天巨响,接着沙飞石溅,惨嚎频传。
再看场中,已被岳腾这两掌,击了三丈方圆一个大坑,除了七煞之首,虬髯追魂幸免以外,其余六人,个个匍匐坑边,正好伤亡各半。
照理,任何阵势,都必需悉,五行生克之法,方能予以破解,否则受因之人实难逃出阵去。
谁知,岳腾却凭他这种绝世神功,一击而成,这是武林中千古以来,极为罕见之事,怎么教在场之人谁不惊得目瞪口呆。
在各人惊愕之中,场中又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蓦闻岳腾朗声笑道:
“庞堂主,唐香主,现在该轮到二位啦,本爷仍以两袖清风,一双肉掌,来会会点苍名宿,崆峒掌门。”
皓首苍猿庞公毅,双掌追魂唐坤,双双扑出,一左一右,将岳腾夹在中间。
双掌追魂先哈哈笑道:
“领教小英雄的神功绝艺,也算是一大幸事,老夫等人,自当全力以赴,但愿小英雄也得多多注意才是。”
此人的确不愧是一派掌门,尚能自重身份。
这时,泄机禅师却哈哈大笑道:
“好啊!看来唐坤与公毅两人,今夜倒是真的拼上了自己的一世英明,定会豁出性命相拼啦。”
仅此一句,就已提高岳腾数分警觉,全神戒备。
其实,这老怪倒不是在帮助岳腾,而是他素来爱说风凉话,难以忍得住口而已。
猝然,两个老贼双双厉吼一声,各人奋力劈出两掌,左右夹击,既劲且猛,威力无俦。
朗笑声中,岳腾身形连闪,施出一步遁影九式身法中的“分光错影”闪让一旁,只因这身法太过玄妙,连两个老贼这种人物,亦未看出端倪。
两人只觉眼前人影顿失,都不由惊得一楞。
但也只是一楞则罢,随又厉声连喝,联手攻上,岳腾在二贼如山掌影上,一步“玄雾飞花”悄无声息,早已飘到双掌追魂身后,朗声笑道:
“唐香主,拿命来。”呼的一掌,遥空劈出。
双掌追魂唐坤,闻声知警,连忙应变,反臂一掌,疾封而出。
但闻一声巨响,唐坤接连向前几跄,方拿椿站住。
岳腾正欲跃身追击,忽闻皓首苍猿一声沉喝,从后面攻到,左手一伸“怒海擒龙”直向岳腾手腕去。
右手拼指如截,对岳腾胸前闪电飞出一指。
两招齐发,捷愈奔雷,尽是点苍绝艺。
岳腾长啸声起,右臂握拳猛抬,一则避拿,二则拒点,连避带封,恰到好处。
左袖一拂,直向皓首苍猿上半身,各处大穴扫去。
而且,右腿一曲,以膝部猛撞对方丹田大穴。
皓首苍猿庞公毅,见岳腾应变神速,所攻部位又是己所必救,连忙侧身一矮,避过岳腾袖拂膝撞,正要再施杀手,哪知岳腾曲腿暴伸,直向自己下额踢来。
这一脚来得神奇,大出庞公毅的意外,暗惊之下,赶紧身形一仰,一式“卧看天星”上身离地仅只二寸,的确算是上乘身手。
可是,岳腾奇招又出,脚砂前铲,猛踢对方脚跟。这一下,庞公毅再也潇洒不起来了,只有就地一翻,连滚带爬,才算躲过劫难。
双方过这几招,都是快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
岳腾的一招一式,都不仅干脆利落,而且势深力猛,未曾移动半步,致使所有观战之人,都不禁看得惊心动魄了,胆颤神怯,个个惊骇不已。
皓首苍猿被迫无奈,一式“懒驴打滚”虽然逃过一劫,但脸上已是无光,适逢别有用心的泄机禅师嘿嘿一笑,更觉羞愤难当,于是恼羞成怒,翻腕一伸,接着龙吟声起,青虹耀眼,寒气逼人。
原来,他已拨出了那柄切金断玉太阿宝剑。
正要仗剑而上,忽闻身后一声沉喝:“脱手!”
接着一股巨大无比的强劲潜力,震得手腕发麻,宝剑业已脱手飞出,锵铛一声,落在三丈以外。
原来,岳腾乘他宝剑刚一出鞘之际,一步“门庭千里”已闪到皓首苍猿身后;遥空一拳,已将宝剑震飞,左手虚空一抓,又把剑鞘抢在手中。
跟着纵身一跃,直向落剑之处掠去。
不论身形、步法、出招、抢鞘,这些动作,虽有先后之分,但快得却似同时施为,简直使人双目不及交睫。
岳腾正要俯身拾剑,却闻头顶上空一声巨响,并杂着两声闷哼。回头看去,但见铁指仙翁濮瀛洲、与千手羽士两人,许是为了抢剑,早已在半空中对了一掌;此时,彼此都在凝神戒备,互相监视。
这当儿,双掌追魂与皓首苍猿两人,亦已赶到。
岳腾见此情形,只有暂时拾剑自保,蓄势连气,横掌待发。
场中局势,除了唐坤与庞公毅两人,较合作以外,其余三人都是各自为敌,彼此监视。
地上宝剑仍在原地未动,青虹闪闪,耀眼生辉,泛射出诱惑之光,令人顿生贪婪之念,但谁都不敢俯身去拾。
就连弓一下腰也不敢,恐怕引起他人的误会,而招来雷霆万钧的一击。
大家都是屏气凝神,满蓄内力,伺机待发。
这种互相监视,彼此戒备之局,将场中气氛逼得使人有些窒息之感。
这像是一种耐心的测验,谁都不敢疏神大意。
蓦闻玉蜻蜓冷翠薇脆声说道:
“岳相公,我来帮你!”纤腰微闪,翩然飘下院来。
她话声如铃声形若蝶,煞是好听而又好看已极。
但场中群贼,个个都是老奸巨滑,而又都是久经阵战之人,所以,谁都没有侧过头去,看她一眼。
各人仍是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地上宝剑。
唯有岳腾闻声回头,望着她微微笑道:
“冷姑娘,请勿走近,兄弟自有取剑之法”话未说完,忽然单臂一引,地上宝剑应吸而起,倏然飞入手中。
这一手虚空摄物,罕见罕闻,致将众人惊得一楞。
但也只是一楞即醒,接着数声沉喝,各人都对岳腾奋力劈出两掌。
立刻劲风呼呼,掌影重重,力浪横溢。
岳腾朗笑声起,左手捧剑,右手拒敌,身形电转,一记“夜空八荒”只闻拍拍连响,已将群贼掌力全都接下。
跟着身形一闪,头巾飘扬,一步“虚空设幻”已经脱围而出。
这步“虚空设幻”乃循影九式身法中的精妙步法,快速玄妙,使人莫测,已经到了人去幻存的神奇之境。
群贼方自警觉,个个羞愧难当,就连从不动容的铁指仙翁濮瀛洲,料不禁马脸微红,浓眉连皱。
于是喝声迭起,呼吼频传,又向岳腾围攻而来。
就连七煞之首,虬须追魂孟全武,最后也加入战圈。
岳腾暗暗想道:方今之世,逍消魔长,恶贼遍布,今夜若将这几个人都收拾不了,将来如何能担当大任。
当下长啸起处,游身反击,正式亮出近数十年来失传的三阳神掌。
但见他脚踏子午,掌分阴阳,身游八卦,人走四方,一招一式,尽是硬拼猛劈的强刚路子。
眨眼之间,只见场中鬼起头落,人影飘摇。
对掌之声,宛如连珠炮发,轰轰直响;再加上劲风呼啸,潜力激荡,暴涌急旋,直同一场滔天狂浪。
各人生死存亡,只在俄顷之间,谁都是惊险频频,凶危互见,就连旁观之人,也不禁忧目心惊,愕然失色。
双方愈斗愈猛,越战越烈,五个老贼更是全力相拼。
岳腾更是神威凛凛,浑宏大野,气势磅礴,真有一种顶天立地,力挽狂浪之慨。
直看得玉蜻蜓冷翠薇又惊又羡、又敬又爱,但她却分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最浓。
她正自看得出神,忽听岳腾高声喊道:
“冷姑娘,快请助黄兄一臂之力。”
冷翠薇抬头望去,只见银扇书生黄琦,与泄机禅师两人,在屋上打得风旋云转。
黄琦虽是后起之秀,但泄机老怪毕竟是一派掌门,不论功力、经验、机智等,自然均比黄琦超出甚多。
所以,黄琦此时有些捉襟见肘,相形见绌。
玉蜻蜓暗暗冷笑,但却娇声叱道:
“老怪,你敢”皓腕一扬,打出大把柳叶钢屑,顿时满空飞舞,呱呱直鸣,夺人心神。
泄机老怪与黄琦两人,倏然分开,各人都是面容一肃,注视着那些漫空飞舞的柳叶钢屑瞬也不瞬。
要知白柳山庄的柳叶钢屑,与流云谷的五毒牛毛刺,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中颇俱威名,均被视为一忌之物。
是故,泄机禅师与黄琦两人,都甚紧张的凝神注视。
只见那些柳叶钢屑,翩翩飞舞,穿梭遨游,似是未找到适当目标以前,绝不轻易下落。
最令人担心的,不知这些钢屑是有毒?还是无毒?
蓦地里,那些柳叶钢屑由散而聚,最后汇成一股急旋之势,直向黄琦兜头罩落。
黄琦心头大骇,暗道:糟糕。
赶紧折扇一展,幻起重重扇影,护住头顶,接着左腕一伸,又将头巾拉了下来,一阵迎空猛挥。
泄机禅师先是甚为得意,嘿嘿一阵奸笑
旋又恍然而觉,暗骂一声,好狡滑的丫头,她想嫁祸于我,让洒家来背黑锅,哼!
连忙急步而上,向黄琦头顶上空,接连劈出两掌。
两人如是联手施为,黄琦方躲过一场劫难。
黄琦虽未负伤,但以穿的那件青绸长衫,却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显得甚为狼狈。
玉蜻蜓冷翠薇,手中又握了把柳叶钢屑,正要振臂抛出,却闻身后一声沉喝。
回头望云,见岳腾奋力一掌,把双掌追魂唐坤,震得飞了起来。
他这一掌,确然威猛绝伦,并将院中火炬,扫了几根飞进屋去,顿时引燃木壁,霹霹啪啪,熊熊燃烧起来。
不过,这时全都在专心对敌,谁也无暇顾及这些。
双掌追魂倒也凶悍得很,接连吐了两口鲜血以后,又得纵身扑上,掌指之间,威力倍增,全是拼命打法。
此时,五个老贼,全都是须发结珠,喘气如牛。
再看岳腾,也是汗出如浆,浑身衣裤湿透。
但他此时仍是正打得兴起,奇招迭出,掌势尤厉,每出一招,总会将对方震得连连后退,直同猛虎赶羊一般。
熊熊火声,呼呼掌鸣,再加上清啸沉喝之声,交响成一阕壮阔的乐章,为这仲春之夜,频添无限生气。
少顷,岳腾又是一声清啸,左手一记“力拼天南”硬挡铁指仙翁与千手羽士联攻之势,右手一招“推岳填海”直向庞、唐二人遥空推出。跟着身形一转,闪到虬须追魂身后,呼的一掌“拨浪斩蛟”直击而出。
蓦闻一声惨嚎,虬须追魂孟全武,被震飞两丈余高,皓皓首苍猿庞公毅,提气一蛟,已将虬须追魂凌空接住,回头厉声喝道:
“好小子,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小子走着瞧。”
岳腾正待提气说话,却听泄机老怪在屋上嘿哩笑道:
“小娃娃,快将宝剑给洒家献了上来,否则,嘿嘿”岳腾仰首一望,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泄机老怪已将黄琦点穴制住,一双手掌,正对着黄琦头顶,作势欲劈。
忽闻玉蜻蜓清叱一声:“老怪,你敢”
皓腕一扬,正要将那把柳叶钢屑打出,却听一声惊叫:“姑娘,且慢”伸手之间,已将她那双玉腕握住。
顿时,两人都如触电般的一震,接着四目交融,跌入一个谜样的境界之中。
直待泄机老怪又复嘿嘿奸笑,二人方才惊醒。岳腾冷笑一声道:“禅师以此种手段要剑,不怕被人耻笑么?”
泄机老怪仍是嘿嘿笑道:“小娃娃,你不打听打听,洒家师兄弟是何等人物,何曾吃过亏的。”
岳腾心头忽然一亮,暗想:我也把他的师弟制伏,以人易人,总是可以。那知回头一看,千手羽士已飘上屋去,与老怪会合。
他心中虽是气极,但此时却又莫可奈何,故不禁黯然一声轻叹。
许是他这声轻叹,打动了冷翠薇的芳心,故向岳腾低低说道:“就依他的好啦。”
岳腾点了点头,也悄声说道:
“也只有如此,以后再设法为姑娘夺回来就是。”
这当儿泄机禅师又在高声说道:
“小娃娃,你到底给是不给?火势越来越大,洒家师兄弟,可没耐心久等了。”
话声甫落,抡掌疾而劈下。
岳腾惊叫一声:“禅师,且慢!”
泄机老怪得意的嘿嘿一笑,道:
“那就快些献上来吧,否则,别说洒家手下无情。”
玉蜻蜓冷翠薇,脆声笑道:
“泄机老怪,你能吓唬谁,当真你敢与流云谷为敌么?不过一柄宝剑算不了什么,倘若黄少谷主损了一根汗毛,你师兄弟两人,也别想活命。”
略顿,又回头望了望铁指仙翁,方对岳腾说道:
“岳相公,就把宝剑给他好啦。”
岳腾正要将宝剑振腕抛出,却又听泄机老怪道:
“慢来!慢来!俏丫头,你别使坏,要抛就好好抛来,别害洒家剑未得到,却先挨那铁指老鬼一掌。”
至此,岳腾方知玉蜻蜓心中之意,但他生情直爽,不善狡诈,当下高声问道:
“那么以禅师之意,当要如何才好?”
泄机禅师偏头想了一想,方道:“这样好啦!嘿嘿,烦你娃娃先将铁指老鬼点穴制住,然后再行抛剑”
铁指仙翁濮瀛洲,接口喝道:“泄机老怪,老夫和你没完”
本欲作势欲扑,但见岳腾双目炯炯,神光湛然,正在注视自己,故又只得作罢。
但闻岳腾高声说道:
“濮老英雄与我无怨无仇,我岂能那样。禅师,你当知道,今宵你愈是作弄过甚,则后果也愈是难堪。”
泄机老怪略一沉吟,想了想道:
“那么这样吧,娃娃你暂时将那铁指老怪挡住,待洒家将剑接入手中以后,就没你娃娃的事啦。”
岳腾道:
“就依你的,不过黄少谷主,亦不能有损一根汗毛。”
泄机老怪嘿嘿笑道:
“那是当然,你娃娃尽管放心。”
岳腾回头又向铁指翁翁,含笑说道:
“老英雄就请委屈一下”手腕一抖,宝剑脱手飞出。
铁指仙翁濮瀛洲,眼见宝剑掠顶而过,虽然心头微动,但结果还是忍住。
此人平常最爱逞强斗狠,强取豪夺,想不到今夜却是这么屈伏于人。
泄机禅师接剑在手,甚为得意的笑道:
“小娃娃,谢谢你啦,咱们后会有期,洒家去也。”
去字声落,与师弟千手羽士两人,已倒纵而出,最后那个也字却是从前院传来。
几声在同一时间,蓦闻两声厉吼,岳腾与濮瀛洲两人,同时长身而起,岳腾身法较快,抢先一步上屋,落在黄琦身边。
回头一看,只闻厉喝连声,铁指仙翁濮瀛洲,直向华山二怪尾追而去。
岳腾将黄琦穴道解开以后,见他那件青绸衫,百孔斑斑,破烂不堪,不由心生闪疚,赫然问道:
“黄兄可曾负伤?”
黄琦愧然答道:
“伤虽未负,不过因兄弟无能,致使那柄宝剑,得而复失,教兄弟好生惭愧。”
说来也是,先前二怪现身之际,他还幸灾乐祸,要看今夜是谁人吃亏,那知,最糟糕的还是自己。
岳腾本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忽然眼前白影一晃,玉蜻蜓冷翠薇已经飘上屋来,在他两人面前现身,只见她面凝寒霜望着黄琦冷冷说道:
“就是为了你,到了手的宝剑,又双手送人啦。”
黄琦极是尴尬,只有强颜笑道:
“冷姑娘且请原谅,兄弟的确惭愧得很”
话未说完,玉蜻蜓已经接口说道:
“谁和你称兄道弟,哼,连一个泄机老怪都打不过,简直连我们的人都丢了。”
黄琦本就羞愧难当,一肚子的气,再经她这一指责,更是恼羞成怒。
所以,脸色倏变,怒容顿显。
岳腾虽知他两人貌合神离,但想不到冷翠薇竟会这么直言指责,给黄琦不留半点余地。
但自己对她又不便责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黄琦毕竟城府甚深,见岳腾对自己有同情之意,当下怒容顿敛,展颜笑道:
“兄弟虽是无能,想那老怪亦必受伤不轻,兄弟与他斗了五十合后,正要施展追命三扇的绝招之际,却因尘烟迷了眼睛,致被老怪所乘。”
略顿,又道:“就在他点我穴道之际,兄弟那一肘拳,击在他肋部,也够这老怪受的,只是连累二位跟着受气,还要拿到手的宝剑来救在下,实令兄弟汗颜。”
冷翠薇虽然心里有气,但黄琦已如此说了,也令她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将脸扭了过去。
岳腾道:“黄兄不要介意,只要没有受伤就好了,宝剑以后再夺回来。”
三人说完纷纷上马,直向官道驰去,进入官道未走多远,走在最后的岳腾突感有人向自马后掠来,意随念动,身体微偏,右肘闪电般向后撞去,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击,却击了个空,自己这一肘早将老儿退路封死。
可是,当他俯首下视,哪有老儿踪影。
不知那老儿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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