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开始变冷了,灰蒙蒙的老是看不到日头。稀稀落落的树叶在枝头有气没力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可能随风飘落。
原本就破旧简陋的厂房车间,也已变的像是殡仪馆一样死气沉沉,女工们机械的干着手里的活,时不时打着懒洋洋的哈欠,突然,挂在墙角的大喇叭“吭坑、哧哧”的响了几下。
一个短促、沙哑,却又颇有几分威严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喂,喂,喂,成品车间的张佩请注意,马上到厂长办公室来一下!”
这可是件新鲜事。自从厂里陷入困境,连着几年不景气以来,这高音大喇叭就成了一个摆设,女工们甚至都忘记了车间里还有这么一个废物,可是今天,居然又听到了这久违了的嘶嘶作响的喇叭声。
这位叫张佩的女工也感到有些意外,她楞了楞,指着自己的鼻子,懵懂的问身边的女伴:“刚才是是叫我吗?”话音未落,喇叭声又响了。
语气中已带上了命令的成分:“喂,成品车间的张佩,立即到厂长办公室来!”张佩“哼”了一声,不情愿的站起身,喃喃咒骂道:“又有什么任务要我去跑腿了?真是烦人!”
女伴白了她一眼,笑着说:“你还不快点去?说不定是厂长打算给你发红包啦!”张佩撇了撇嘴角,没好气的说:“厂里的工资都发不出了,哪里还有红包?你以为我是厂长的老妈呀,争着抢着要用钱来孝敬我?”
她说到这里,自己觉得说了句挺俏皮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窈窕动人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着,看上去丰韵十足。她一边笑,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冲了出去,留下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车间里回荡。
“真是个野女人!”女伴注视着她的背影,半嘲讽半玩笑的小声嘀咕着,摇了摇头。“笃、笃、笃”高跟鞋敲打在水泥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张佩扭着腰肢,旁若无人的在狭窄的过道上走着,一身浅色的花呢格子西装套裙,合体大方的包裹在躯体上,勾勒出了优美浮凸的曲线。毛衣下引人遐想的身段,一路上不知招来了多少男人色迷迷的眼光,尽管没有正眼去敲那些男人。
但是张佩依然能察觉到他们目光的肆无忌惮。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有几分得意,有意识的把本就丰满的胸脯挺的更高。进入这个厂子已经十余年,张佩一直牢牢的占据着“第一美人”的称号,尽管下个月就年满三十了。
她的姿色容貌仍然像是功率强大的电磁场,吸引着厂里从十六岁到六十岁的各类男人。岁月的无情流逝、辛勤的体力劳动和烦琐的家务,似乎都没能在张佩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生了儿子,但是她的腰肢还是像少女一样的纤细,白里透红的肌肤一点儿也没有松弛,高耸的双乳挺拔而圆润。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娇美的脸颊上酒窝隐现,给人一种妩媚之极的感觉。到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前,张佩停下了脚步,伸手掠了掠额前的秀发,整理了一下裙摆,等到对自己的一切都已完全满意了,才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沙哑的声音响起。张佩推开门,迳直的走到办公桌旁,嗲声嗲气的问道:“江厂长,找人家来有什么事呀?是好事还是坏事呀?”“小张呀,你总算来了!”江厂长眉开眼笑,从真皮转椅上站起。
他的个头矮小,只到张佩的肩部高,狭长的脸孔又黑又粗,上面镶嵌着两粒老鼠干大小的斗鸡眼,一望而知是个城府颇深的人物。“别站着,你快请坐呀!”
江厂长和蔼的招呼着,指着旁边的沙发要张佩坐下。他自己则亲手为他沏了一杯热茶,端到了她面前的几案上。
“江厂长,您别客气!”张佩有些慌了手脚,连忙伸出双手去接茶杯。在她的印象中,厂长对她的态度从来也没有这么好过。不仅是对她,对任何一个下属都没有这么客气过。
今天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佩实在觉得受宠若惊,以至于连茶水都险些儿泼了出来“哈哈,小张,别那么紧张嘛!来来,先喝口茶歇歇气吧!”江厂长满面笑容,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回到了转椅上慢条斯理的坐下。
张佩红着脸点点头,揭开盖子抿了一小口。清淡的茶香冲进了鼻子,使她的心情变的舒畅了些,人也开始放松了,本来她就不是那种羞人答答的小家碧玉,再加上她也确实口渴了,拿着杯子连喝了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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