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这林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事情他都明白,一进村子,村口的图腾,药叔的‘斜仁柱’,吉雅的穿戴就表明了这里是鄂伦春族的村子。
鄂伦春人礼貌和好客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洪四秧子正要开口表示一下,药叔那眯着的小眼一下睁大了,屁颠屁颠的撵着克沁族长:“老克沁,快去,快去,咱们客人们可没吃晚饭呢,淬瀹肉啊,好东西啊,我多少年没吃过了。”
克沁斜楞了一眼药叔,心说你上个月不才吃了么,这个老土匪。
药叔把克沁族长轰走,众人这才有机会跟洪小牛说话,一个个象接见领导人似的,轮番握着洪小牛的双手,说着话,查看着他的伤势,洪小牛则给他们讲着掉下山崖后的事情。
吉雅昂着头,出神的看着这么多外来者,脸上充满了好奇。
洪四秧子只是看了一眼洪小牛的伤势,就没再说什么,走到了药叔面前,刚要说话,药叔摆摆手:“一棵紫芝,啥也甭说了。”
洪四秧子一咧嘴:“信上不是说的半棵么?不带趁火打劫的。”
“我有说过么半棵么?”
洪四秧子把那张纸条摸了出来,拍在了桌子上:“白纸黑字。”
“嗯?拿过来我看看。”
洪四秧子刚要递过去,看药叔那样子,立刻又缩了回来:“嘿嘿,想骗我?你还想玩一次吞墨?不给机会!”
“哟,有意思,你比老克沁有意思多了,那个老鳖,心里啥都明白,就是不说话,干憋着,会下棋不?老头。”
说着,药叔从桌子底下拉出了一个泛着霉味的箱子,伸手进去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竟然是一副象棋。
“让你车马炮。”洪四秧子下巴都抬到了天上去。
“扯淡,来。”药叔不服不忿。
两个老头的关系,就像时下非主流男女看对了眼一样迅速升温。眨眼间便勾肩搭背。
“开始了,开始了。”随着一声喊,克沁族长穿着一身鄂伦春人古老的袍皮大衣领着几个穿着同样少数民族服装的小伙子走进了帐篷。
“拆。”一声令下,几个小伙子将正碰门口的东西挪动了一下,嘁哩喀喳的开始了‘拆房’行动。
在场的几个人全部愣住了。这是要干什么?
药叔老神在在,依旧跟洪四秧子靠在火堆边下着棋:“你们聊你们的,他们一会就忙活完。”
几个小伙子伸手利落,几分钟就把药叔的帐篷拆掉了一半,要说这‘斜仁柱’搭建的的确别具一格,拆掉一半后,另外一半竟然不会倒塌,外边的皮棚子拆开来,众人眼前一亮,场地中,一处大大的篝火点燃起来,男女老少不下百十口子全部穿着特有的民族服饰围坐在篝火旁,正准备着盛大的晚宴。
大姑娘小伙子手拉手围成了一圈跳着转圈舞,副族长沙塔正挑着大块的袍子肉往篝火上吊着的大锅中放着。
鄂伦春人展现了他们真正热情,大方,好客的一面,家家都拿出了自己封藏多年的美酒,美食,为迎接远来的客人奉献了一次民族大宴。
这种情况,只有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才会出现,就连见多识广的洪承也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