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咯噔一下,有些惊恐地问道:
“刚刚这个汉军将领是?”
甘陵脸上抽搐了一下,苦笑一声道:
“他就是那个在汧水边上将我等击溃的汉军将领,听说是前将军董卓麾下大将,唤作徐荣!”
甘陵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苦笑着接着说道:
“据说陈仓城也是他守住的,那时我等在汧水遇上的那一伙溯流而上的汉军骑兵,大概就是从陈仓出击的追兵!”
阎行听到甘陵的话,如遭雷击,心中震惊不已。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让七八万联军人马顿兵城下,让自己的三百残兵死伤殆尽,竟然就是刚刚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汉军将领。
阎行耳边仿佛响起了汧水河畔那一声索命的喊声。
“我乃大汉前将军麾下军司马徐荣,王师掩至,只诛首恶,从者不论。尔等残兵败将还不快快投降,弃兵放杖者免死,负隅顽抗者立斩不殆!”
徐荣、徐琨,这当真是莫大的玩笑。自家期望着能够解救身陷囹圄的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将自己一方杀得丢盔卸甲,逼得自己仓皇独自逃窜,斩杀了阎顺等子弟兵,自己发誓要报仇雪恨的人。
命运再次给自己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阎行苦笑过后,内心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原先的一番精心谋划此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局完全打乱。若是徐琨对自己有招揽之心,那自己或许还能够再次借着这个时代的大潮从董营中寻找机会、东山再起。可是现在可以借力的徐琨和跟自己有着血仇的徐荣又是一伙的,看徐荣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认出了自己,而且对自己的敌意不减分毫,虽然没有当面动手,但极有可能在接下来将自己致于死地。
阎行昂首望向天空,看着晴空万里,欲哭无泪,他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感到人在命运面前的无力感,他百感交集地说道: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舅父,为何刚刚你不出言招揽,那个阎艳刚才不是已经被你压服了吗,前将军那边可是已经传了军令,各军不许再去俘虏营中挑选人马,恐怕是另有派遣,现在不借着抓回山民俘虏的名义把那个阎艳弄出来,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离开俘虏营不久,憋了许久的话的徐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徐荣从一进营就不让他开口,他眼看着就要和被他认为是“西州豪杰”、“军中助力”的俘虏阎艳失之交臂,他心中一紧,也顾不了徐荣的命令,快速地将心中一连串的疑问说了出来。
徐荣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对自家外甥的疑问也不管不顾。他一个人在前头走,徐琨亦步亦趋紧跟在后面,心中的焦躁和疑惑溢于言表,但是却不敢挡住自家舅父前进的势头,就这样前一脚后一脚先后进了徐荣麾下兵马驻扎的营盘。
徐荣等进了自家的营盘,挥手让亲兵把王铁子带下去,安排让人去找疡医给他们疗伤。然后才看了看急躁的徐琨一眼,轻声说道: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