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四房,这四房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屋里头说着话。老太太一边纳鞋底,一边问抽旱烟的老头子,“他爹,你说这老大家整的是哪一出啊?这要分家,就该早分,干啥等到这个时候?”
“那谁知道,这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做啥谁知道!这前些年家里头都是那个童养媳做主,丢人都丢大了,也就这一两年他才像个当家的,要不然等他死了,都得被人耻笑一辈子。”古德磊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往烟斗里塞烟丝,脸上那都是不屑的笑。
“就是啊,你说那大嫂,也就是个窝里横的,年轻的时候还巴结我们几个妯娌呢,我还寻思着大哥会被她管一辈子呢!结果这老了老了,还真是!啧啧!”老太太右手拿针在梳的油光的华发上划了划,又接着纳起鞋底来,说着话的时候脸上也满是嘲讽的笑容。
“那童养媳,要不是大娘给她口饭吃,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等老大爹娘走了,老大又是个书生气,她才能翻了天!那童养媳也不是啥好东西,这些年她可是没少把我们老古家的东西往她家拿!”四老爷子啪嗒抽了一口旱烟,布满褶子的老脸上,一双小小的眼睛却闪着精光。
“老头子,你说这老大家还有多少产业啊?我记得我进门那会,咱老古家可是老大家是嫡系,你说会不会当年分家的时候,咱那舵人是不是把有些产业就没往面上拿啊?”老太太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很快便想起当年分家的情形,随后便往老头子身边挪了挪,低声问到。
“这不可能吧!当年分家的时候,家里头长辈还都在呢,不可能会糊弄我们,以二哥那脾气,要是没把家产都拿出来,他能那么得意!”思老爷子正想吸烟的手一停,听着老婆子说的话,他心里头也有些怀疑,可转眼一想,前头有二哥呢,应该不会吧?
“二哥那人就是精,不像大哥有些蠢!我记着当年,他大房分的还没二房分的多呢!”老太太想想也是,这老古家也就老二比较精明,要不然当年分家,老大连个话都不多说一句。
“你懂个啥,你那光是看着表面,二哥人是精明,可他得的那些看着多,但真正的价值怕是没大房高,你可别忘了古家的家规,这嫡系啊总是高人一等的!”四老爷子看了一眼老婆子,这人呐就是见识浅,早些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现在他是看明白了,这嫡就是嫡,在古家你是怎么想越过去都是不可能的。
“老头子,你当年就没有怨言?咱家也没得啥好的啊!”老太太也点点头,只是她还是为老头子感觉不值。
“你就知足吧,谁让咱是旁系的!咱现在也是衣食无忧,有那么多田地,你还怕啥,再者说了,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要真能挣得过我能不挣!现在再说这些都没用,你和我黄土都埋到这了,还要那些干啥!”四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旱烟袋,拿起旁边的小茶壶,一边喝茶,一边说到,说到后面的时候,还用手在脖颈比划了一下。
“唉,就希望咱俩走了,几个儿子能好好的就行了,要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的!”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都要他们自己过的,过的好不好咱们也管不上了!”四老爷子比老婆子想得开,这投胎投错了也没办法,只是生活都是自己的,你自己不努力生活,就算是都给安排好了,那也是坐吃山空,等死!
古家老三古德亮家,老太太迈着小脚,走到蹲在堂屋下看天的老头子跟前,笑着问到:“当家的,这大哥一早来说分家的事,可面上却瞧不出啥啊,你说他这是弄的哪一出啊?”
“你管那么多干啥,婆娘家家的,做你的活去!”古德亮看着老婆子就有些心烦,这把年纪了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爱嚼舌头。
“你看你说的啥话,我这不是好奇嘛?按道理这分家,就应该在儿子成婚以后,咋这个时候才分?”老太太也不生气,有自顾自的在一旁说了一句。
“谁知道,大哥的性子我就没摸透过!你想知道,等会儿我去了就知道了。”古德亮站了起来,抖了抖裤腿,背着双手说了一句就走了。“这老东西,说的那是啥意思?”这一句话,听的老太太有些莫名其妙,老太太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转身去挑放在桌上的黄豆和辣椒去了,今个儿可是要做辣椒酱的。
远处的大山,苍翠挺拔,连绵起伏,各种鸟儿在山中嬉戏追逐,自由自在的,林间有两个少年在快速穿行,两只狼犬一前一后的跟着,炎热对于他们,好像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