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诗诗吃惊地仰望这幢高耸入云的黑银灰色建筑,几经确认,终于肯定这就是她要找的“奥斯顿”饭店没错。
她抱着一本商业周刊,一脸茫然地在饭店门前探头探脑,这幢既高级又现代化的建筑物让她望而却步,饭店里来来往往的都是高头大马、衣着光鲜的外国人,而她却一身牛仔裤、衬衫、球鞋的打扮,这种寒酸的模样走进去,不被服务员马上轰出来才怪。
诗诗垮下肩来,一脸颓丧地在大门前徘徊,万分后悔没有把衣柜里唯一的那一件洋装带来台北,那件洋装虽然朴素得有点“耸”也绝对跟时尚扯不上边,但应该比这身学生的休闲装扮好。
就在她踌躇犹豫的时候,饭店大厅内有个穿著制服、脸上挂着亲切微笑的男人发现了她,快步地朝她走过来。
是来赶她的吗?诗诗紧张得迅速后退两步,心脏枰枰狂跳。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不是要订房呢?”服务人员温和而有礼地询问。
童诗诗急忙拚命摇头,这幢高贵得像城堡的饭店,房价肯定也很高、很贵,就算她的积蓄全部加起来大概也不够在这里住上三天。
“那么是来找人的吗?”服务员极有耐心。
她眨了眨眼,亲切礼貌的服务员提醒了她,对了,找人,她忙不迭地点头,是来找人的没错。
“住在奥斯顿的房客吗?”服务员如阳光般地微笑着。
“是他,石玄朗。”童诗诗指着商业周刊的封面人物,胀红着脸说。“我是专程来找他的,请你替我安排一下,我想见石副总裁。”
“他!”服务员惊愕地抬起眉毛,脸上的微笑虽然维持不变,但眼中的笑却消失了,他迅速上下打量着诗诗。“请问你找我们饭店总裁有什幺事吗?”
总裁还是副总裁?诗诗有点混乱,搞不太清楚了。
“我是来求教的。”服务员的表情看上去很和善,也似乎肯听她说话,她心中所有的疑虑顿时都消除了。“实话对你说,我家经营的度假旅馆有了财务危机,所以我是特地前来想请教他,该如何经营管理一家饭店,才能让饭店起死回生的。”
服务员张口结舌地看着她,表情讶然。
诗诗继续说道:“石玄朗是一个让美梦成真的创造者,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无论如何都希望他能教教我,该如何让美梦成真?”
“这”服务员的脸色似乎显得很为难。“石总裁不久前才受邀成为饭店总裁,每天的行程都排得很满,其实现在大厅里还有很多媒体记者等着采访他,可是他忙着开董事会没空应付,所以你若想见石总裁可能很难、很难。”他本来想说比登天还难。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愿意等。”大老远跑来这一趟,不有点收获怎么行。
服务员虽然觉得棘手,但饭店服务信条中有一项规定绝不轻易对客人说不,所以不管诗诗的来意为何,他都一定得接待到底。
“那你先进来坐一下,我请石总裁的秘书帮你安排时间好了。”
“谢谢。”童诗诗惊喜得两眼发亮,这个服务员的服务态度简直太好了,非但不为难她,脸色也没有丝毫轻视不耐。
商业周刊上写的果然没错“奥斯顿”饭店里的员工全都在石玄朗的调教下,一个个笑容可掬、轻声细语,让所有走进“奥斯顿”的顾客有宾至如归的感受。
厉害的石玄朗,两个月前的商业周刊上写的是副总裁,想不到现在的他居然又升为总裁了,整整两个月的崇拜之情总算没有白白浪费。
服务员领着她走进大厅,华丽非凡的大厅内简直可以说是人满为患,所有的沙发上都坐满了人,每个人的手上不是麦克风就是摄影机。
诗诗吓了一跳,这种场面就跟平常在电视上所看到的某某国际巨星召开的记者会没什幺两样。
服务员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温和地对她说:“请您在这里稍坐一会儿。”
“好。”她抱紧身上的背包和商业周刊,傻傻地坐下,好奇地偷偷观察那些记者和摄影师,以及大厅天花板上那一盏璀璨的水晶灯,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一个身穿剪裁合身的套装,模样精明干练的女记者起身伸了伸懒腰,不经意地看到诗诗,她好奇地走过去,对诗诗绽放一朵明亮的笑靥。
“小妹妹,你在等谁呀?”女记者很友善地笑问。
诗诗一愕,小妹妹,不会吧,她都已经二十四岁了,这身打扮难道真的这么像学生吗?
“我在等石玄朗先生。”诗诗盯着女记者那张化妆得过分精致的脸庞,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在等石玄朗!”女记者的表情大为吃惊。“你是石先生的”
“我不是他的什幺人,你误会了。”诗诗急忙摇手解释。“我只是看到商业周刊上的报导,很崇拜他”
“噢”女记者恍然颔首。“原来是追星族,想来要石玄朗的签名吗?”她认定诗诗大概就是一般的疯狂追星族少女。
“我不随便崇拜偶像的。”诗诗无辜地皱了皱眉,不自在地笑说:“除非真有让我由衷敬佩的人。”
“最近石玄朗刚成了全台湾最年轻的三十岁总裁,在商业界造成一阵极大的轰动,敬佩他的人可多了,没什么不好意思。”女记者呵呵两声,心想,这小女生多半是冲着石玄朗那张又酷又帅的脸孔来的,干么还那么“ㄍ1ㄥ”正经八百地说什幺不随便崇拜偶像。
诗诗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说:“周刊上写说他从大专毕业后,就进入奥斯顿饭店从柜台服务员做起,全靠用心学习而且力求表现,才在饭店的人事中脱颖而出,二十八岁就让英商总裁拔擢当上总经理,受命把已走下坡的奥斯顿饭店重新包装出发,而他只花了两年的工夫,就让奥斯顿一跃成为国际知名的五星级饭店,他自己也成了三十岁的年轻总裁,我真的非常非常崇拜他,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喝,你把石玄朗的履历背得这幺清楚。”女记者一脸由衷的佩服。
诗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从小就不怀抱任何梦想,不过两个月前看完石玄朗的奋斗过程之后,见他一面就成了她毕生唯一的梦想了。
“我很敬佩石玄朗先生凭自己的努力然后迈向成功之路,所以希望石先生能帮我完成心愿,才会特地到这里来见见他。”其实,童颜旅馆陷入经营的困境,也是促使她追求梦想的动力。
女记者的好奇心可来了。“你有什幺心愿想完成?能不能告诉我?”
“我想来请教石玄朗先生,他是如何让奥斯顿起死回生的。”她笑咪咪地回答。
“为什么想知道?是学校要你们做的报告吗?”
“不是,因为我爸爸经营的度假旅馆快倒闭了,如果可以我想跟在石总裁身边实习几天,想学一学石总裁的经营管理哲学。”
女记者差点笑出声来,不敢相信这小女生竟然会有如此天方夜谭的想法,忍不住好奇地上下打量起她,仔细一瞧,才发现诗诗与她平日接触的年轻女孩很不相同,有着很健康的麦芽色肌肤,一头金棕色的直长发,一双明亮、灵黠、清澈的大眼睛,微翘的红唇蒙着一抹纯真动人的微笑。
在诗诗身上看不见都市女孩过度的包装,也看不见世故,浑身散发着朴实、阳光般的味道,是个很真很真的女孩,她不自禁地被她如骄阳般灿烂的笑容打动了。
“你从哪里来的?”
“吉贝岛。”诗诗的唇角闪过一抹可爱的笑意,怕她没听过吉贝岛,马上补充说明。“听过吗?就在澎湖群岛的东北边。”
“你从吉贝岛跑到台北来?”女记者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是啊!我上次来台北是十岁的时候,所以一下飞机就好象走进迷宫一样,感觉好可怕喔。”她嘴上虽然说可怕,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多过一切。
女记者呆望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间灵机一动,这女孩子从遥远的吉贝岛跑来台北找石支朗,就为了待在他身边学习如何经营管理一家度假旅馆,这种想法虽然异想天开,不过倒在她脑中形成了另一个极棒的构想和点子。
“我是cbs电视台的记者,叫amy,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她边问边兴奋地挥手叫来自家电视台的摄影师。
“我姓童,叫诗诗,诗是诗词歌赋的诗。”她用力强调,十年前有个可恶的男生用“湿湿”取笑过她的名字,害她从此自我介绍都要加上这么一句。
“诗诗,你等我一下。”amy转身和摄影师低低说了些话,然后又回头兴致勃勃地对她说:“诗诗,我有个不错的想法,干脆让我们电视台帮你企划一个特别的专题,由我们cbs出面请石玄朗让你当几天他的特别助理,这样一来,我们有专题报导可拍,而你的美梦也能成真,你觉得这个点子怎么样?”
“这样好吗?”诗诗不太懂amy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她和摄影师。“我不知”
突然间,在苦候多时的媒体记者间起了一阵騒动,有人看见石玄朗走出电梯,各家记者群和摄影师马上以千军万马之势飙过去,将石玄朗团团围住。
“啊!失算,抢不到好位子了!”amy抓起诗诗的手,发挥平时冲锋陷阵的本领,拉着诗诗左推右撞地挤到了最前面。
诗诗惊愕地闪躲在她面前飞舞的麦克风,镁光灯此起彼落,刺眼的光芒几乎让她睁不开双眼,四周充斥着争先恐后的发问和猛按快门的声音,她呆若木鸡地被周围的人群夹挤着。然后,在一团混乱中意外地看见了石玄朗,她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被她视为偶像的石玄朗,就站在自已伸手可及之处。
“各位请小心,不要互相推挤,以免发生意外。”
诗诗听见石玄朗用极富磁性的嗓音,温柔地提醒那些挤得你死我活,就为了抢到最前线好采访他的女记者们。
她呆呆望着面对混乱场面的石玄朗,震慑于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以及在他俊朗眉目间那份成熟沉稳的气质。他不慌不忙,傲慢的薄唇上挂着一抹从容不迫、颠倒众生的微笑。
空气好象突然变得稀薄了,诗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有一瞬感到昏眩,这幺近距离看见他,才知道他本人远比商业周刊上的那张封面照要迷人优雅多了,而且竟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有点眼熟?
咦!她被突然冒出来的感觉吓了一跳,正诧异为何会觉得石玄朗眼熟时,后脑勺竟冷不防地被硬物给重重撞上,把出神中的她整个人撞得往前跌出去。
咚、咚、咚!然后是一连串的惊叫声!
前排的女记者几乎全被诗诗撞倒,穿著高级套装和窄裙的女记者们,踉跄地跌在一起,模样滑稽得就像一个个被撞倒的保龄球瓶。
“是哪个冒失鬼啊!”被撞倒的女记者们气冲冲地回头开骂。
诗诗趴在地上,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揉着肿痛的后脑勺,急着找掉出去的那本商业周刊。
“大家请小心,千万别受伤了。”
石玄朗十分绅士地帮忙扶起跌倒在地的女记者们,本来正气愤得想大骂诗诗的女记者们,在石玄朗的搀扶下一一露出痴迷而害羞的微笑来。
闹烘烘的一团乱中,诗诗终于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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