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疆王虽是一方霸主,但司寇早就听闻他行事坦荡,又怎会做出小人之事?是以,即便是他指明要司寇与王爷一同前往,王爷也大可不必担心。”
司寇的勇气与胆识叫御昊天不禁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赞赏,一个女子有这般见地已实属难得,司寇还如此的善解人意。
原来他心里所担忧的,于她而言,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皇上在明处派人搜寻游疆王的踪迹,太子在暗处监视承恩寺,准备伺机而动,此时的游疆王遭受两面夹击,御昊天与司寇心知事情关系重大,便也不拖延,当晚便去了游疆王所在院落。
同样的月朗星稀,这一次主屋内摇曳着微弱的烛火,御昊天终于看清游疆王的真容,世人总道游疆人均是相貌粗狂,个子高大,眼前的游疆王却是仪貌唐唐,丰神俊朗,高大强壮是有,面容却也极是俊朗,深邃的五官,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如此气度非凡之人也难怪长宁姑姑一心倾于他。
司寇再一次见到游疆王,真的是恍若隔世,想起前世的游疆王终以惨烈结局而收场,此时此刻,不免令人心酸。
“我已依你所言,带上爱妃一起来见你,先前你不愿说,现在总是可以直说了吧。”三人围坐在实木圆桌旁,御昊天双眼直视着游疆王,沉吟道。
游疆王听罢,微眯的眼眸扫过御昊天与司寇,缓声道,“我此次之所以会来南漠是因为我也要亲自递国书给南漠的皇上,我要娶长宁,把她带回游疆。”
司寇皱眉,心中甚是不解,“但是皇上又为什么下旨让美嘉公主嫁于你呢?而且据说国书上写的也正是美嘉公主的名字,是你自己指明要娶美嘉公主的。”
当初得知御美嘉要嫁给游疆王时,她的心里也纳闷过,游疆王心系长宁公主又怎么会要娶美嘉公主?
司寇所问也正是御昊天心中疑惑,游疆王所言分明跟皇上的言辞大相径庭,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么?
而此时,游疆王的面色沉了几分,“国书上明明是长宁的名字,却无端变成了御美嘉的名字,我想其中,除了皇上也没人敢做这个手脚!我本无心于御美嘉,又怎么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姑娘牵涉其中,耽误她的终身,无奈之下,只得抢了一个宫女离开。”游疆王顿了下,冷笑一声,继续道,“看来南漠与游疆之间的纷争,他是想用武力来解决了!”说到激愤处,司寇瞥见游疆王的拳头紧握,额上有青筋隐现。
司寇最能理解游疆王此时的心情,他有心和睦却糟皇上的刻意挑拨。御昊天眼眸里的神色也愈来愈复杂,只听他道,“那个宫女现在身在何处?”就算他抢走的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但在这件事情上,她的身份可大可小,一样不可掉以轻心。
“勤王放心,那个胖宫女我已经将她安排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等这一次我带回了长宁,自然会放她离开。”
“游疆王思虑周到,你与长宁姑姑也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见过了他们对彼此的一番深情,司寇想要帮助游疆王与长宁在一起的念头愈来愈强烈。
游疆王垂目思索片刻,末了,眼神里竟多了几分光亮,他直视着司寇,声音仍旧浑厚有力,但不知为何,司寇却觉得有些微的发颤。
他说,“长宁在承恩寺可还好?”
可还好……
简单的一句话,但在他的心里或许已经自拟了无数个答案,更可能想象过无数个他们重遇的场景。二十年了,时光荏苒,岁月带走了太多,或悲或欢,徒留满腔感叹。当年的笑颜如花,如今的愁锁满面,想来,怎不让人心酸……
“长宁姑姑在寺里被照顾的很好。”她似乎只能这样回答他,她是南漠的公主,寺里无人敢薄待她,但她的内心呢,是否快乐,是否安好,她就不得而知。
游疆王恸容,眸光深邃,望向窗外浅淡的月光,恍惚间,他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他一身戎马,遇见笑颜如花的她,从未情动的心突然的不安分起来。
只是当时,他太轻狂,不屑于痴缠儿女情长,只因当时娶她对他没有帮助,他就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她。
好在后来为此付出的代价让他疼痛,却也让他深深醒悟过来。
蓦地,他低声喃喃道,“二十年了,只怕她早已忘记了我,可笑的是,我也不知道我所谓的这番坚持是不是对的。”司寇闻言,偏过头正对上御昊天深邃的双眸,温婉一笑,又道,“长宁姑姑在寺庙一天,恐怕便会一日不忘旧人。不论是对是错,也许只有坚持过了才会知道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