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烛光幽幽,仿若暖阳拂身。
御昊天端起桌上莹润如白玉的瓷杯,端详良久,记忆深处仿佛有隐约缥缈的画面浮现而出。他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他身处困境,司寇曾说过,待他解决了江州灾民之事,便再与他好好畅饮一番。御昊天渐渐将视线从瓷杯上移开,深深落在司寇的面容上,烛光的映照下,再去看她,竟有另一种动人心魄的美。灯火的幽幽光影交叠在她的脸庞上,以微黄的烛火做背影,眉目皆可入画。
司寇静静回望着他,一双美眸仿若一汪清幽静雅的水波,御昊天的心忽的揪在了一起,此时此刻,他竟有些看不透她……
凉儿房间里。
芸心自打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间。
凉儿见芸心神情异常,问她又不言语,便只得备了些她喜爱吃的糕点,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一片苍茫无际的黑色慢慢将寨营笼罩,寨营里的人都已睡下,有一阵过堂风透过门窗吹了进来,凉儿有些不安的皱起了眉头,这天怕又该变了罢!
于是凉儿起身来到房间门前,下意识扫了一眼寨营里,正瞧见有一个房间里摇曳着烛光,烛光微弱,但在这寂寥黑夜里,显得尤为显眼。
凉儿愣怔片刻后,又默默关上了门窗。
“芸心……”凉儿回到床榻边,看着人仍然沉默不语的芸心,轻声唤道。芸心性子素来恬淡,喜怒并不现于脸上,然而今日却一反常态,眸子里满是哀伤神色,凉儿的心不由也揪成了一团。
芸心于她,是一同侍候司寇的身边人,而她们在平日里也由于年纪相仿,又能聊得来,凉儿早已经把芸心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如今见她这般,心中自是心疼。
芸心别过脸去,低垂下的眼眸隐含着晶莹的泪珠,然而她要强的心不允许眼泪滑落,皓齿紧咬着唇瓣,浅粉色的唇瓣渐渐泛起了青白。
“芸心……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凉儿又忍不住急声问道。
“我……”芸心发声,却觉嗓子里涩意四起,只见她缓缓抬起头来,双眸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异常的亮,“凉儿,我没事……本就无缘,我又何必强求……”
凉儿认真的看着神情悲伤依旧的芸心,仿佛通过芸心的眼睛便能看穿她是因何所伤,默了许久,才缓缓道,“芸心,有些人有些事你一定要掌握好分寸,世间本沧桑又何来永永久久。”
京城。
司府内。
司修友正在房间里练习书法,门外忽的想起家中仆人的声音。
“老爷,刚刚得知消息,皇上要派御史去江州查看勤王的案子!”仆人口无遮拦,并无想到司修友在练习书法时,是最讨厌人打扰的。再加之听闻此言,司修友的脸色变了又变,笔尖骤然一顿,便有一点墨落在洁白柔软的宣纸上,浓的渲染不开。屏退仆人后,司修友放下手中笔杆,方才练笔的心情全然被仆人的一句话打断了。
皇上果然派御史去了江州调查御昊天,如此一来,司修友便有些为难了,向来精明如他,太子与勤王这边一天不决出胜负,他一天都不会完全的倾向于谁。
而如今远在江州的御昊天叫人捉住了把柄,司修友正左右权衡,看如何才能安然取其中,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又有些犯愁,一面是皇上和太子,太子又是名义上要继承大统的人,他有意接近太子,以便以后太子登上皇位自己在朝中仍有一席之地。
而另一方面,勤王御昊天是最有力与太子竞争皇位的人选,虽然皇上是偏向太子这边的,但保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况且勤王御昊天为人沉着冷静,不像太子那般浮躁,更由于,他的女儿司寇是勤王妃,假设以后万一有变故,而此时他又帮助过御昊天的话,勤王御昊天兴许也会看在他这个老丈人的面上网开一面,思来想去,司修友觉得这件事他不能袖手旁观。
然而,要如何做才能既帮助了御昊天又能躲过太子与皇上众多的耳目呢?
寨营里。
明媚的秋阳透过细密的洁白云层以优雅无比的姿态洒遍江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司寇一个人独坐在房间门前的石凳上,御昊天正忙着安顿寨营里的灾民以及未在寨营里的更多的江州灾民,他心系南漠国百姓,心系南漠国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这样的人若是做了南漠国的皇帝,兴许南漠国会大不一样,不再奸人当道,不再有饿殍满地,百姓们都安居乐业,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企盼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