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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略看着长安方向,狞笑道:“李泌老狗,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
长安。
青楼中。
外面的蝉鸣让人听了昏昏欲睡,两个女妓手段齐出,也没能让一心想打盹的梁靖重振精神。
一觉醒来,梁靖下意识的摸摸脸上的刀疤,脑海里就浮现了当日的那一刀。
遇刺后,贵妃大怒,皇帝一声令下,金吾卫和两县的不良人倾巢而出,可至今依旧没找到凶手。
“国舅。”
女妓实际上也很辛苦,每日操劳也就罢了,不管多疲惫,也得强打精神赔笑迎客。脸上的笑容一定得真,否则那些老嫖客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在敷衍他。
两个女妓一脸媚笑。
如今长安城中的青楼越发的多了,梁靖贪恋新鲜,经常换地方。
他和两个女妓调笑了一阵子,却不肯重蹈覆辙。
“长安的青楼越发的多了,为何?”梁靖随口问道。
一个女妓捂嘴笑道:“是女妓多了,青楼才多。”
“为何女妓多了?”梁靖脑海里想着最近的事儿,“如今乃是盛世,那些良家女子怎会为妓?”
一个女妓眸中多了苍凉之色,隐住眼中的不屑,“失地的人家越来越多,一家子做了流民,流民没有户籍,男子为奴,女子为妓。”
梁靖打个哈欠,“尊严啊!”
“国舅,尊严不能当饭吃。要饿死的时候,别说是女妓,就算是清理夜香的活计都有人抢着做。”
“嗯。”梁靖呆了一阵子,“别叫我国舅。”
“贵妃这般受宠,国舅迟早的事。”
“闭嘴!”
“是!”
梁靖随即进宫。
“皇后昨日寻了个由头,责打了我的身边人。”贵妃冷笑着。
“以牙还牙。”梁靖出了个注意,“寻机弄死她的身边人。”
“我在看。”天气热,贵妃拿团扇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明眸,“她若是争夺宠爱我到也罢了,任由她胡乱折腾。可她这是要为太子争势,一旦让她得逞,太子登基……”
梁靖的眸中多了狠色,“太子一旦登基,不,包括越王在内,他们一旦登基,咱们兄妹死无葬身之地。阿妹,你可不能心慈手软。”
团扇轻轻一动,明眸中多了些冷意,“我整日与陛下朝夕相处,比那个贱人更清楚陛下的心思。安心。”
“有数了。”梁靖心中一松,刚想告退。
“对了,陛下那日说让你好生做,以后才好升职。”
贵妃起身过来,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梁靖一怔,“我才将升职没多久吧?难道还能继续升?”
贵妃扯扯他的衣裳,笑道:“谁做高官,那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陈国时,朝为农夫,暮为宰相之事都有。到了大唐,简拔之事也屡见不鲜。你担心什么?”
梁靖哆嗦了一下,“阿妹,你说,难道我以后能做宰相?”
“只管做。”贵妃的眼中多了一抹傲然。
娘的!
宰相啊!
梁靖有些晕乎。
贵妃轻声道:“陛下要的不只是能做事之人,更是要听话的人。明白吗?”
梁靖点头,“朝中事看似纷杂,可若是撇开了内部纷争,实则简单。至于听话,察言观色罢了,这个我擅长。”
“嗯,记住少饮酒。”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啰嗦。”
“对了,有人去了北疆巡查。”
“谁?”
“户部的一个郎中。”
“户部是杨松成的地方,老狗这是……”
“找茬去了。”贵妃冷笑,“我那次为杨玄说了几句好话,陛下颇为意动,皇后恰好也在,出言说什么太年轻。这不,转过头就令人去找茬。”
“让黄春辉去头疼。”
“他第一站就是去太平。”
“这……子泰,不,这是冲着你去的。”
“杨玄挂着我的牌子,他第一站就去太平,这是想寻到错处来打我的脸。那个贱人在宫中手段尽出也无济于事,就另外寻了战场。”
“等我去信太平,提前告知子泰一声,让他做好准备。”
“无需。”
“什么意思?”
“我这边让兵部去了个人。”
“兵部……商虎云?”
“对。”
“子泰若是知晓娘娘对他如此,就该感激零涕,从此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
贵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躺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他一边吐血,一边痴痴的看着自己,说道:“娘娘……真美。”
她自诩容颜无双,但那些男人看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侵略性,唯有那个少年眼神纯真,仰慕,却没有亵渎。
“杨玄那边立了功劳,只是太年轻了些。”梁靖摸摸脸颊,“咱们在地方也得有些自己人,娘娘这边还得为他说些好话,若是多个刺史什么的,以后随时都能调回长安来帮衬咱们。”
“商虎云此去只是做个见证。”贵妃看着他,淡淡的道:“莫要事事都出手帮衬,如此得到的不是人才,而是庸才。你自家想想,咱们当年在老家是什么模样?可有谁帮衬了?”
“可……”
“我能为他说好话,可他自己也得先立起来。不只是他,我看好的人皆是如此。”
梁靖告退。
出去时,他正好碰到韩石头。
“韩少监。”
如今的韩石头地位尊崇,皇子看到他都很是恭谨。
韩石头微微颔首,目不斜视进去。
“见过娘娘,陛下相招。”
“我更衣就去。”
贵妃去了后面更衣。
焦丽贴身伺候,想到先前娘娘口中的少年,难免心痒难耐。
贵妃解衣,一身白嫩的肉让人不禁想揉捏一番。
焦丽拿起薄裙过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个少年在太平好像也没成亲,难道心中也想着我吗?
可他为何不来信?
不对,他就算是来信,宫中也没法接。
那他给梁靖传个信也好啊!
她脑子里一混沌,手就重了些。
贵妃蹙眉看着她,“你可是对大兄动了春心?”
轰隆!
焦丽只觉得一记炸雷在头顶炸响。
贵妃看似纯真,可纯真的人都死在了枯井中,更遑论还成了宠妃。
焦丽跪下,举手发誓,“奴若是对梁郎中动了心,回头出门就被马车撞死。”
“发这等毒誓作甚?”贵妃随口道,眉间的阴郁散开。
我不怕啊!
焦丽神色惶然,心中却格外放松。
梁靖这等粗俗的男子,也配让我动心?
我爱慕的是那个少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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