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不知,他也不会真的让你出去,也不过有个念想而已。”小叔子每日急的跟什么似的,周环能瞧不出来,虽说不用诸葛府上出什么,可翁主府上,小叔子几乎天天跑,生怕有一点点的不满意,连自己的夫君都自叹不如。
“阿环?”徐蛮忽然唤道。
周环应声,瞧着她。
“成亲之后,什么感觉?”徐蛮发现她这几个月连续参加了两场婚礼,一个是好友周环的,一个是现如今大哥的,但她却对即将到来自己的婚礼,格外的迷惑,她觉着自己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做人家妻子,怎么去管理好一个家。
周环也看出她的不安定,就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道:“在成亲前,我也不知道成亲后会如何,甚至想着,要能一辈子不嫁人赖在娘家就好了。可成了亲后,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那是做姑娘,一辈子都不能明白的。阿蛮,也许婚后会有磕碰,也许会遇上在娘家可能从未遇上的难题,也许会有伤心和难过,但是,你也能体会到不一样的温暖。”
徐蛮侧过身,抱住了周环,像是在对自己说一般道:“我们都是幸运的,所以,要惜福。”
大长公主最近明显是瘦了,直把驸马心疼的要死,直说忙完了徐蛮的婚事,就要让长子两口子搬去直王府,再将次子赶去军营里,省得每天留在家里让自己的媳妇劳心劳力的。他甚至决定等徐蛮的婚事一过,就准备向皇帝请假,带着自己的媳妇去庄子上住个几天,特别是汤山那儿的,还能有个温泉。
徐蛮自从那天大哥结婚当日与周环交流过之后,之前的婚前焦虑症似乎好了一些,也不老每天没有事情做,就光顾着让丫头们检查要带去翁主府的东西,还有杂七杂八的琐事,一遍又一遍的,这还好是古代,身边的丫头又实心眼,不然放在现代,人家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在婚前,按照惯例,徐蛮是要选了人带去翁主府的,但她要比一般的闺秀更加有优势,因为诸葛初清几乎只是带着贴身的小厮,单独进入翁主府,她到可以提前送了几房老实的下人先去翁主府,之后再挑一些喜欢的人。将来如果发现谁家不安分,直接就可以遣回公主府,之后再从公主府要来新人就是了,很是简单。
但大长公主也没马虎,生怕女儿遇见自己嫁过来时,那样尴尬的感觉,就挑了几房较为年轻的家生子,却又在公主府里没什么背景的老实人。之后徐蛮又挑了香椿的嬢嬢一家,还有青槐以及其叔叔的两家人。算算人口,徐蛮与大长公主都算是满意了。
伴着大哥婚礼后短暂的休息,徐蛮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选了之后,又开始突击保养身体,大长公主恨不得将女儿的肌肤养成剥了壳的鸡蛋,务必要让女儿嫁出去后,第一时间更深入的迷恋住自家的女婿。
于是,这样忙忙碌碌,不知不觉中,徐蛮的婚期,终于到了。
因着已经操持过一次婚礼,徐蛮还不太能适应,自己坐在床上,被人收拾的状态,尤其是开脸的时候,那种汗毛被人硬生生揪出的感觉,连心都长了刺,既痒又痛。徐蛮瞧着喜娘手中五彩的丝线,顿时牙都酸了。
之后,顶着被“酷刑”折磨后微红的脸颊,又被母亲压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徐蛮从镜子里往后瞧,母亲拿着梳子,嘴里念念着,开始给她梳发。这让徐蛮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状态,一下子惊醒了,她真的要走了,她要离开自己的母亲了,她要去和别人共度下半辈子了。
忍着泪,徐蛮一直望着母亲的动作,听着她的吉利话,心里却想到,将来真不希望生个女儿出来,不然日后也不一定便宜了哪个混小子。
盘了发,化了妆,徐蛮带着凤钗坐在凳子上,母亲又想过来叮嘱几句,却不想,居然满眼是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外头已经传来催妆的声响,想必大哥与二哥已经去了前头,她与周环不同,周环没有哥哥,又没有近亲的兄弟,所以那日是喜娘扶着上轿的。但徐蛮却要等着三次催妆之后,等着大哥将她背上花轿,入轿之前,母亲也要给她喂饭。
二遍催妆传来,徐蛮被喜娘扶着到前头正屋正堂,那里父亲正在等着她,等着与她嫁前最后的训诫。
鞭炮齐鸣,整个公主府几乎都欢腾了起来,徐蛮被母亲喂了口饭,觉得整个味蕾都是苦涩的,她再也憋不住了,大声的哭了出来,一路被大哥背着,送入了轿中,也送入了另一段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