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美
“三年,我在这里求学了三年。原本巴黎和纽约的两所艺术院校也在邀请我,可我还是选择了这里,知道为什么吗?”身穿浅蓝色t恤和白色短裤的男人笑问。
“阿黛尔,对么?”我看着男人的侧脸,抿嘴轻笑。今天我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百褶长裙,只有几根细绳作为捆绑的高跟鞋很是清凉。街边的游人缓缓而行,不乏有一些男人向着这边投注一道道视线,我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你怎么知道?”男人有些意外。“我猜老师是因为比赛输给了她,所以不甘心才来的,我猜对了么?”此刻的我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流露出少女的狡黠。
“哈哈,我我还想卖个关子呢,你呀!”男人一脸无奈,却也笑的十分开心。不知不觉,我们顺着哥伦布铜像所指的方向来到了相传他出海的港口“贝尔港”港口前停满了密密麻麻的帆船。
飞舞的海鸥,湛蓝的海水,很美“你看那条船,是哥伦布出海时所用帆船的复制品,圣玛利亚号”顺着男人手指所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条看起来30多米长的帆船,上面有三根桅杆,以如今的视角来看,这条船可着实不大。
但如果是哥伦布出海时的船,那的确可以称得上意义非凡。“当年哥伦布就是从这个地方出海,原本是要去遍地黄金的东方,后来却碰巧找到了美洲大陆。出海的目的也不是有多伟大,只是去赚黄金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啊,欧洲人才慢慢还是移民美洲,之后便有了美国。说起美国人的发家史,一开始过去的都是些在欧洲混不下去的人。这些人的本性就是掠夺,把原本居住在美洲大陆上的印第安人屠杀”
原本滔滔不绝的男人说到这里忽而顿了一下,他摇头笑了笑:“上大学的时候我选修的国际政治,所以总是忍不住说这些事情,见笑了。”
“不,挺好的,我觉得你懂得很多”我转身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淡淡的笑着“略知一二而已”男人笑言。海风拂面,我的头发随风飘荡,一时间心旷神怡。
“那边是浮桥畔,本地人叫它rambledelmar。那边离海面很近,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男人指了指前方架在海边的巨大浮板说道。“好啊”我点头笑了笑,跟着男人的脚步向海岸边走去。
此时刚好我们路过一个提着花篮的外国女子,她一头褐色的头发,忽然用我听不懂的言语说了一句,应该是西班牙语,林郁听到女人的话停下了脚步,也用流利的西语回应对方。
期间那女人还用手掌指了指我,伸手在自己的头发侧面虚空抹过,接着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林郁似乎很是高兴,嘴角勾出一个很大的弧度,频频点头。
女人身边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和女人一样的褐色头发,皮肤白皙,看起来如同一个瓷娃娃。
小女孩儿看我望过去,也是咧嘴一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接着,林郁从钱包里拿出十欧元,递给了那个女人,随即女人从花篮中挑选出红白两种花色的玫瑰扎成束。“陆清,送给你!”
我看着他,忽儿记起了昨夜沈如雪的哭泣声,虽然我和她那那样的不欢而散,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心中扔有些愧疚。她爱林郁,是那样的疯狂。有时我也在想,若是我没有出现,他会不会已经和沈如雪在一起了呢?所以,我不会怨她。今天或许可以再和他说清楚一些。
“好漂亮的花,可以晚上送给沈师姐”我轻声道。不能再这么让他执迷下去了,我也应该清醒清醒。眼前的男人是我的老师,我也并不喜欢他,若是他再这么逼迫下去,我想或许我真的只能选择不做他的学生。
男人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眼神闪过一抹失落,他忽儿蹲下,用西班牙语对那个小女孩儿说了几句话,又指了指我,女孩儿随即心领神会,而身边卖花的女人也笑容灿烂,把手中花递给女儿,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还不到我腰际的女孩儿捧着那束玫瑰花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伸手递出的同时,也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话。
而我也没有学过西语,更是听不太懂,但其中有两个词我听出来了,是“hermoso”美丽的意思,小时候学过一首舞曲,名字是美丽的西班牙女郎,封面上就有西班牙译文,所以我对这个单词印象深刻。
看着小女孩儿纯真的笑脸,我心头一软,蹲下身,缓缓接过对方递来的花束,笑着说:“gracias”也就是谢谢的意思。她似乎笑的很开心。
手中捧着花,我和林郁漫步在贝尔港海边的栈道之上,夕阳西斜,照映在海面,金黄色的一片在碧波荡漾下碎裂成星星点点。我嘴悄然嘟起,佯装愠怒道:“靠小孩子,可不怎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