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再给我们送回来。”
<font style="font-size: 9pt">1波利克拉特是古希腊爱琴海中某一个岛的暴君。他联合埃及人,挑衅累斯博斯人和米利都人;然后又背信弃义同波斯人结盟,阴谋夺取爱尔尼亚,后中撒丁岛人的埋伏被囚禁,并被钉于十字架。他曾向海里投一枚珍贵的戒指,此戒指在一条鱼肚中被发现,而复归原主。</font>
“既然这样,那我就接受吧!”达达尼昂说。
就在此时,格里默在普朗歇陪同下走了进来;普朗歇出于对主人的牵挂,又因好奇想知道主人的遭遇,便趁此机会亲自将主人的衣服送来。
达达尼昂穿上衣服,阿托斯也同样穿戴整齐;然后,当这两人准备出门时,阿托斯向格里默作一瞄准的手势,后者立刻取下他的火枪,准备陪他主人同行。
阿托斯和达达尼昂走在前面,两个仆人跟随其后,平安无事地到达掘墓人街。波那瑟正站在门口,带着嘲弄的神态看着达达尼昂。
“喂,我亲爱的房东!”他说“快点儿走呀,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在您家等您呢,您是知道的,娘儿们是不喜欢让人久等的!”
“那是凯蒂!”达达尼昂大声说。
于是他向过道冲去。
果然,在通向他房间的平台上,他发现可怜的女孩倚门蜷缩着,浑身颤抖。一看见达达尼昂她便说道:“您答应过要保护我,您答应过她一发火您就救我,您记得吧,是您毁了我!”
“是的,不用怀疑,”达达尼昂说“请放心,凯蒂。但我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吗?”凯蒂说“听到她的喊叫,仆人全都跑来,她气得发疯;她把世上所有骂人的诅咒统统发泄在您身上。当时我想,她一定会记起,您是通过我的房间钻进她的卧室的,于是她会想到我是您的同谋;所以我就拿了仅有的一点钱,以及一些最值钱的衣服,便逃出来了。”
“真可怜的孩子!可是我把你怎么办呢?我后天就要出发了。”
“您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骑士先生,请您将我送出巴黎,请您将我送出法国。”
“但我不能领着你同我一起去围困拉罗舍尔城呀,”达达尼昂说。
“不能;但您可以把我送进外省呀,安排到您熟悉的某个贵妇人家,比如安排在您的家乡。”
“啊!亲爱的朋友!在我的家乡,贵妇人是没有侍女的。不过,等一下,我有安排你的办法了。普朗歇,替我去找阿拉米斯,请他立刻来一下,我有要事对他说。”
“我明白了,”阿托斯说“可是你为什么不找波托斯?我觉得他那侯爵夫人”
“波托斯的侯爵夫人是让他丈夫的办事员们穿衣的,”达达尼昂笑着说“可是凯蒂不愿意住在熊瞎子街,是吧,凯蒂?”
“你们想让我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凯蒂说“只要我躲得严实,谁也不知道我在那儿就行。”
“凯蒂,现在我们就要分手了,所以你也就不要再为我吃醋了。”
“骑士先生,无论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凯蒂说“我会永远爱着您。”
“见鬼,有什么好忠贞的?”阿托斯喃喃地说。
“我也一样,”达达尼昂说“我也一样,永远爱着你,请放心。不过,喏,请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我问你,你听说过有个年轻的妇人在一个夜里被人绑架吗?”
“请您等一等哦!我的上帝!骑士先生,您还爱着那个女人?”
“不是的,是我的一个朋友爱着她。瞧,就是这个阿托斯。”
“我!”阿托斯宛如看到自己就要踩上一条游蛇的人,吓得叫起来。
“大概就是你!”达达尼昂边说边握握阿托斯的手“你很清楚,我们所有的人对那可怜娇小的波那瑟太太都很关心。况且凯蒂会守口如瓶的,是吧,凯蒂?你明白,我的孩子,”达达尼昂继而说“你在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其丑无比的男人,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太太呀。”
“喔!上帝呀!”凯蒂叫道“您一提这事我又害怕了;但愿他没有认出我!”
“怎么,认出你!这么说你早已见过那个男人了?”
“他到米拉迪家去过两次呢。”
“是这样。大概什么时候?”
“将近在半个月或十八天以前。”
“真巧。”
“昨天晚上他又去了。”
“昨天晚上?”
“是的,在您到达之前不久他去的。”
“亲爱的阿托斯,我们被一个密探网包围了!你以为他认出你了,凯蒂?”
“我一见到他就把帽子压低了,不过也许太迟了。”
“你下趟楼,阿托斯,他怀疑更多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去看一下他是否还在大门口。”
阿托斯下了楼,立刻又上来。
“他走了,”阿托斯说“房门是关着的。”
“他去汇报了,就说所有的鸽子这时都在鸽笼里。”
“那好,我们就飞走吧,”阿托斯说“只留下普朗歇给我们探情况。”
“再等一会儿!我们已派人去找阿拉米斯了!”
“对,”阿托斯说“要等阿拉米斯一起走。”
就在这时,阿拉米斯进屋了。
大家将事态告诉他,并对他说情况很紧急,要他在所有上流社会的热人中,为凯蒂安排一个位置。
阿拉米斯思考片刻,然后涨红着脸说:“我这是真正为你两肋插刀呀,达达尼昂。”
“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正好,布瓦特拉西夫人曾求过我,说她住在外省的一位女友需要一个可靠的侍女;亲爱的达达尼昂先生,如果你能向我担保这位小姐”
“哦!先生,”凯蒂大声说“请相信我,谁能想出办法让我离开巴黎,我对他绝对忠诚。”
“那就再好不过了。”阿拉米斯说。
他坐在一张桌旁,写了一张便笺,用一枚戒指盖上印,然后将便条交给凯蒂。
“现在,我的孩子,”达达尼昂说“你知道,在这儿对我们对你都不方便,所以咱们分手吧。等到时日好过了,我们再重逢。”
“我们无论什么时候再相见,也不管在什么地方再重逢,”凯蒂说“您一定会看到,我仍会像现在爱您这样爱着您。”
“赌徒的山盟海誓,”等达达尼昂领着凯蒂走下楼梯后,阿托斯这样说。
片刻过后,三个年轻人各自分手,同时约定四点钟在阿托斯家聚会,留下普朗歇看家。
阿拉米斯回到自己的家,阿托斯和达达尼昂则去操办抵押蓝宝石戒指的事。
正如我们的加斯科尼人预计的那样,他们轻而易举地将戒指当了三百比斯托尔。此外,那个犹太人说,如果他们愿意把戒指卖给他,做一个漂亮的耳环坠,他还可以出到五百。
阿托斯和达达尼昂以两名士兵的神速,两位行家的精明,几乎不到三小时就购完了火枪手的全套装备。此外,阿托斯为人随和,是个十足的大亨,每逢一件事情使他中意,他甚至一个子儿也不还便按要价付钱。达达尼昂对此颇有微词,但阿托斯总是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于是达达尼昂也就心领神会了:对于他,一个加斯科尼小绅士,讨价还价是合适的,但对一位颇有亲王派头的人就有失体面了。
火枪手发现一匹安达卢西亚的六岁华骝,毛色黑得像煤玉,鼻孔红得像火炭,四条腿精巧匀称。他审视一番,未发现任何瑕疵,便花一千利弗尔买了下来。
也许这匹马不值这个价;当达达尼昂和马贩子商量价钱时,阿托斯就数好一百个比斯托尔放在桌上了。
格里默买了一匹庇卡底马,短小精悍,价值三百利弗尔。
再为格里默买了马鞍和兵器,阿托斯的五百比斯托尔就所剩无几了。达达尼昂请朋友从他自己的份子中拿走一部分,只当是借他的,等以后再还他。
但阿托斯没说话,只是耸耸肩。
“那个犹太人出多少钱就想把蓝宝石戒指完全买过去?”
阿托斯问。
“五百比斯托尔。”
“这就是说再加两百比斯托尔;一百比斯托尔归你,另一百比斯托尔归我。这真是一笔财富哩,朋友,请你再到犹太人那里走一趟。”
“怎么,你想”
“说实话,那枚戒指会令我想起太多的伤心往事,再说,我们永远不会再有三百比斯托尔去赎它了,何必还要失去两千利弗尔的买卖呢。你去对那个犹太人说,戒指是属于他的了,达达尼昂,再带上两百比斯托尔回来。”
“请你多斟酌,阿托斯。”
“眼下现钱很宝贵,应该善于作出牺牲。去吧,达达尼昂,去吧,格里默拿上火器陪你去。”
半个小时后,达达尼昂身揣两千利弗尔回来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阿托斯就这样在家里找到了财源,这是他所没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