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是回回”
他说出了大部份的隐密,但却把江千里带走小燕子的事,隐了起来。
王重山震惊了,脸上的肌肉剧烈跳动,久久才平复下来。
王重山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江前辈找到赵家的宅院,并非是无因而起的?”
忽然改称为江前辈,似是恢复了对江千里的尊重。
“是!三公主失踪一事,如果牵扯到马大人,燕某人真不知这案子如何能办得下去?”
“一省巡抚,官位很大,但在皇上的眼中就不算什么了。燕死不用太担心,放开手,公事公办,我这就去找他们个明白!”王重山说干就干,霍然站了起来。
“慢来,慢来”燕飞拦住了王重山,道:“这件事急不得,咱们只有线索,没有证据。”
“在下太冲动了!”王重山恢复了冷静,道:“但三公主随时有性命的危险,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应该是坐以待援”燕飞道:“王统领近日会到,我相信江大侠也会尽快赶来,这是一场豪赌,没有相当的实力不能轻举妄动,我们一步失错,会连累到三公主的生死。”
王重山缓缓坐下,道:“不知马巡抚的武功高明到什么程度?”
燕飞知他心中不服,笑笑道:“真要牵涉到马巡抚,王兄还怕没有和马巡抚动手的机会么?此刻,你肩负大任,不可孤注一掷,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等王统领到了之后,再付诸行动。”
“燕兄说的是”王重山已完全平静下来,道:“现在,咱们应该做什么呢?”
“追查公主的下落”
“对!咱们出城北上,去迎接王统领,也好早些告诉他个中内情,使他心理上有所准备。”
燕飞感觉到有点不对,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好应道:“好吧!咱们今夜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出城。”
两匹马奔驰在辽阔的荒野中。
遥远即望见黄河滚滚,浊流飞涛,这条挟带着大量泥沙的洪流,东流了数千里,仍然是狂野难驯。
每当洪泛之期,就泛滥成灾,淹没农舍,使河水改道,就算平常时日,亦不温驯,无风三尺浪,浊水飞溅,不宜行舟。
河岸积沙数里,一旦风起,更是黄沙漫漫,弥目难睁,致使黄河水灾,成了中国历史上连续千余年的话题,历代治水能吏,均无完善之策。
王重山纵骑驰骋,一马当先,直扑向白石渡。
燕飞却目光转动,四下探视。
正午时分。
阵阵秋风,偶吹起一片黄沙,目光所及处,四处不见人踪。
黄河沿岸,全是黄色的沙土,但白石渡却全是一颗颗鸽蛋大小白色的石子,这一带没有弥目的土沙,也成了一处南北交通的渡口。
这里还搭了一所简陋的草棚,也经常停泊着三五艘渡河的小舟,掌船的舟子休息时,常聚集在这草棚中聊天。
这也是王重山和三公主南下时的渡口。
今天情形有点怪,草棚中没有等候渡河的客人,也不见等待生意的舟子。
但河口处却泊着一艘渡船。
王重山跃下马背,向泊着的渡船行去。
“等一下”燕飞跃落身侧,道:“王兄,带上兵刃。”
原来王重山的长剑,仍然挂在马鞍上。
王重山取下长剑,笑道:“今天渡船生意很忙”
“忙?”燕飞低声道:“不是忙,是有点奇怪,你可曾看了渡船。”
王重山抬头看去,只见浊流滚滚,上下数百丈的河中,不见一艘渡河的船只。
似乎只有这一艘停在渡口上。
“果然是有点奇怪!”王重山缓缓地道:“我记得这草棚中,还有一位供奉茶水的老人,今天也不见了?”
“那艘船”燕飞指指渡口,道:“是唯一的渡船,想渡河的人,只有走近它”
“你是说,船中有鬼”王重山心头一震,道:“他们会安排什么样的埋伏?”
燕飞摇摇头,道:“不知道,白石渡是这百里之内,最好的一个渡口,风沙最少,渡船最多,水势也较平稳,平常时间,候渡的客人由晨至暮,络绎不绝”
“燕兄小小”
王重山喝声中,长剑已然出鞘,身子飞起,越过了燕飞,迎向来人。“
果然,那唯一停泊的渡船中,早有伏兵,燕飞指明了渡船有诈,使他们计划改变,悄然潜出舱外,偷袭燕飞。
幸好,被王重山发现,及时截击。
一阵金铁交鸣声中,两人已刀、剑触接,互攻了四剑、三刀。
王重山出身武当门下,自认剑上造诣很深,这四剑连环攻出,定可伤敌。
那知对方不但连挡四剑,而且还回攻三刀。
燕飞不禁一怔,横剑当胸,仔细的打量来人。
因为,这时正有三个全身黑衣、手执长刀的人,包围了过来。
燕飞号称铁掌,练有铁沙掌的工夫,掌力能碎石裂碑,若非必要,不会亮出兵刃来。
现在,燕飞却感觉到已是必要的时刻,王重山和那黑衣人对搏一招,燕飞已看出了来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兵刃在手,也未必能抵抗得住,又怎敢托大。
围上来的一共有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套,除了两只眼睛外,全身都隐没在黑色中,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弯月刀”燕飞看清楚他们手中的兵刃,失声而叫:“追魂七煞”
四个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瞪着四只眼睛,盯着两人,脚下缓缓的移动着,似是要布置一个合击的阵势。
“追魂七煞是江湖上著名的杀手,一向联手行动,这回怎么只有四个人?”
王重山没见过追魂七煞,但却听师兄们说过。
燕飞叹息一声,道:“一定在这里”目光转动,却不见人踪。
王重山快速的靠近燕飞,低声道:“追魂七煞可是和燕兄有过节?”
“他们是杀手,有人出钱,他们就追魂取命。”燕飞苦笑道:“看来今日一战”
“不用担心”王重山豪气干云的说:“就算七煞到齐,也未必真能追魂!”
四个黑衣人一直不肯开口说话,名气愈大的杀手,愈是要把自己隐藏的严密,他们不愿让人看到面貌,连声音也不愿意让人听到。
除非他们拔刀出手,否则站在你的身侧,你也未必知道他们的身份。
追魂七煞就是这样的人,他们行踪飘忽,出没无常,凶名动江湖,但却很少有人能说出他们的样子。
“他们的刀上有毒,只要破皮见血,就能置人于死。”燕飞道:“小心他们的兵刃!”
王重山点点头,低声道:“燕兄,他们一出手,你就想法子退出去"燕飞听得一怔,道:”为什么?“
王重山道:“本门有一种剑法,专破合击之术,如若燕兄在侧,兄弟反而有些施展不开了。”
但闻刀风破空,四个黑衣人同时出手,像四支怒箭一样,疾射而至。
这是很少见的打法,连人带刀的冲飞过来。
月光下,只见四柄弯月形的长刀,泛起了蓝汪汪的光色,果然是淬过毒的兵刃。
王重山奋起神勇,大喝一声,长剑飞起,人随剑转,疾如风轮,同时,大声喝道:“燕兄快走!”
其实,燕飞在四个黑衣人发动之时,已然施展’“金鲤倒穿波”向一侧横窜过去,手中的宽而短刀,护住了全身。
四个黑衣人集中力量攻向王重山,未想到燕飞竟未合力迎敌,所以,燕飞很轻易的退出了合围之势。
凝神望去,四道锥尖般的刀风,封锁了四面八方,王重山除了硬接下这一击之外,很难破围而出。
一柄剑,如何能接下分由四面攻来的弯月刀。
何况,四把挟带着强大劲力合围而至的刀。
燕飞心中有点后悔,纵然王重山口气托大,也不该真的退出战圈,两个人合力拒敌,至少,接下这一击的机会大些。
但见王重山长剑如一股急起的旋风,展布的剑光,迅快的化成一片冷茫,剑幕把他整个人包围起来,直冲而上。
一阵金铁交鸣声中,王重山竟然破围而出。
“好剑法,好剑法,武当门下弟子,果然非同凡响”燕飞心中暗暗赞道:“这就别怪他口气托大了。”
四个黑衣人一击不中,而且,也未能把人困住,也不禁为之一愣!
王重山脱出了四刀围袭,但已感觉那合击力量的强大,这“破围一剑”是武当上一代六位师长合力研创出来的绝招之一,专破合围之术的武功。
但是,王重山在施出一剑之后,感受到压力之强大,完全出乎于意料之外,四把弯月刀上的强大劲力,几乎挤破他旋起的护身剑幕。
现在,要他再试一招,他已完全没有破围而出的信心。
寒天饮冰水,冷暖在心头,四个黑衣人竟也未再出手。
他们那裂石穿云的全力一击,已消耗了他们大部份的功力,一击不成,竟也不知如何才能杀死这个强劲的敌手。
追魂七煞杀人的手段一向是讲求快速,全力一击,致敌于死,而四人合力一击未中,一时间,无法凝聚起再次攻上的内力。
可惜,四人都戴着蒙头遮脸的帽,王重山无法看到他们苍白的脸色,四人横刀而立,暗中却在运气调息。
但危急接踵而至,另外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缓缓向现场逼近。
原来,他们就隐身在数丈外的黄沙之中,黄沙掩盖了整个身体,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现场情形。
是的,追魂七煞行动一体,从不分离。
他们的衣着,使他们方便于隐形潜踪。
第一流杀手的特色,就是行迹诡异,高深莫测。
燕飞发现敌人时,敌人已逼近一丈左右。
王重山道:“燕兄,过来!咱们合力拒敌。
他尽量保持了稳定、平静,暗中调息一下,但他无法使功力完全恢复,只能说稍缓过一口气。
但是燕飞已对王重山信心大增,武当正宗剑法,实非一般门派可及。
三个黑衣人并未急着出手,他们虽隐身在黄沙之中,但仍然眼看到那一剑的威力,三个人现身后和四人合于一处,七煞聚齐了。
现在,追魂七煞分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把燕飞和王重山图在中间。
燕飞低声道:“王兄,七煞合手,可要兄弟出手相助?”
王重山苦笑一下,低声说道:“我如抢先攻出,你能不能飞身上马,逃回府城?”
燕飞看看两匹坐马,停在十丈之外,那是两匹好马,尚未弃主而去,但因无人操缰,被逼出在十丈之外。
“恐怕是来不及”燕飞说:“何况,燕某也不能弃你而去,咱们合力一拼吧!生死由命,何惧之有。”
只听一声长笑,遥遥传来,浊浪滚滚中,一叶小舟,如飞而来。
“统领到了”
王重山的脸上泛现出一抹喜色,全身的气力也骤增,倏地扬起长剑,摆出了武当防守的剑式。
追魂七煞忽然飞跃而起,疾攻而上。
王重山剑化一片寒芒,完全采取了守护,同时说道:“燕兄,全力防守。”
一阵金铁交鸣声中,王重山挡住了四刀,燕飞也全力施展,封住了近身刀光。
追魂七煞并未全力攻敌,一击未中,立时飞身而出。
一条人影,掠空而至,飞落在王重山的身侧。
黑须飘胸,双目如电,正是内宫统领摘星手王彤。
“叔叔再晚到一步,只怕我要血溅白石渡了。”王重山功力未复,虽然又接下敌人一击,人已有虚脱的感觉了。
“追魂七煞?”
“是。”燕飞道:“卑职开封府总捕头燕飞,叩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