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云霄以一只熟羊腿降住了四个黑汉子,店小二送上了酒菜,他试出了无毒之后,就一边喝着酒,向那趴在桌边的汉子问道:“我早看出来你是天蝎教的人,此处也必有你们的分坛。
快说,在什么地方,坛主是什么人?”
那人嗫嚅着道:“分坛就在此镇正西一个山谷内,地名叫七星谷,我家坛主人称铁扇金钩文非,”他话没说完,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接口道:“不错,但他今天改了称呼,叫追魂夺命了”话音未落,倏见一道寒光,穿房而入,那汉子骇然一声惨叫梅影一声娇叱,纵身穿窗而出,一式“喜鹊跃枝”人就上了房。
但见繁星在天,夜风习习,哪有个人影儿,正然惊怔,就听云霄在店堂中叫道:
“梅姑娘!回来吧!狗贼早走了。”
梅影应了一声,一个“燕子穿帘”式,重又回到店堂。
就见那黑衣汉子仰面倒在地上,张口突眼,喉间鲜血正然迸喷。
云霄仍然在狂饮吃着酒菜,就如个没事人儿样的。
梅影不禁一皱眉,娇嗔道:“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就如是饿鬼投生似的!”
云霄笑道:“我师傅是出了名的馋饕,他的徒弟还能不是馋鬼。”
梅影撇嘴笑了一笑,道:“那贼子身形好快呀!”
云霄道:“他跑不了的,咱们吃喝好了,这就找他去。”
梅影道:“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云霄笑着一指地上的死尸,笑道:“你没听方才他说吗?镇西七星谷。”
天黑无月,星稀云暗,山村人睡早,山镇一片死寂,到处都静悄悄的。
蓦然之间,从一处店房中,飞出来两条矫捷的黑影,轻飘飘的,连半点声息都没有。
好轻灵的身法!
他们飞身上房,可并没有耽搁,只是微一停顿,略辨了一下方向,前面的一人,早已像轻烟一缕,首先飞起,后面的一人,也跟踪而起。
一前一后两条黑影快得几乎一瞬即逝!
看方向,他们是奔向了镇西七星谷!
七星谷确是个绝险,两面崖壁陡立如斩,长满着藤蔓古树,中间是一条仄径,淡红砂地,寸草不生,最后一峰阻塞,上丰下锐,无法登越。
尤其那些藤葛蔓,并不是普通藤蔓,乃为苗山特产的子母勾连藤。
须知这子母勾连藤,乃是一种毒草,生相虽然有点像藤,但却根株纠结,一母九子,到处蔓延,茎叶上长满了茸毛细刺,不论人兽,如被刺上,马上痛痒交加,皮肉起泡糜烂,虽然不致丧命,但这份罪也够痛苦一常这谷中主人,早在数年前,费了不少心力,从苗疆移植而来,布防四方,用作这七星谷的天然屏障。
他们就因有这样的仗恃,所以在七星谷外面,并没有设下卡哨守望。
那飞驰而来的两条黑影,正是云霄和梅影两人。
梅影贪功,又居心要在云霄面前显点能耐,一到谷口,她连打量了下地势都没有,一顿纤足,就朝谷中扑进。
当她第一个起落,脚方着地,正打算再次纵身的瞬间,蓦听云霄喊了一声道:“梅姑娘小心怪藤缠人!”
梅影闻声方一惊,倏觉脚底一阵奇紧,双足似被什么东西缠祝幸而云霄示警在先,小姑娘武功已至上乘,身灵心巧,一觉着双足受缚,连忙稳住势子站好。
她初时疑必是被蛇虫之类所缠,不禁心中大惊,也顾不得细看,手中剑已顺脚而下。
但听“嚓嚓”两声,绑缠之物已告断落。
低头一看,见是一大片似藤非藤、似索非索的东西,无枝无叶,都有拇指粗细,遍地都是。
这一来,把个梅姑娘秀眉直竖,心中暗骂:“这些草木也会欺人!”
此际云霄已纵了过来,见状笑道:“草木无知,你和它怄的什么气?”
梅影仍然气愤未消,娇嗔着道:“你说它无知,怎么会缠人?”
云霄笑道:“这种东西名字叫子母勾连藤,产在苗山,也有称它为死亡毒藤的。”
梅影笑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云霄道:“我曾跟着家师去过一趟,在苗山住了一年多哩。”
梅影道:“如此害人的东西,不除去它,留着害人不成?”
云霄笑道:“要像你这样的除法,满山毒藤,少说也得一月之功,那么一来。我们什么都不要干了。”
梅影闻言不禁失笑道:“依你怎么办呢?莫说我们就困在这荒山中吗?再不就知难而退,回到小镇上去。”
云霄道:“对付这种毒藤,只须用剑将母藤斩断,子藤就消失了刺人的功效,我们不就可以进谷了么?”
于是,两人就挥动手中剑,飞跃跳纵,一路上披棘斩藤,向谷中闯了进去。
远远地已盾到了一所大宅院,绕庄人影幢幢,灯火照耀如同白昼。
原来庄中早有了准备,加紧戒备起来。
两人鹤伏鹭行,慢慢地接近庄院石墙,耳听墙内杂沓的脚步声,已知巡逻的人不少。
梅影悄声道:“看样子,他们早有了准备哩,我们只有硬闯了。”
云霄摆了摆手,笑道:“用不着,你看我的吧!”
说着,探手入怀,拿出一个纸包来,托在手上。
梅影看着奇怪,问道:“喂!你这是干什么呀?”
云霄笑道:“这是一包胡椒粉,让我变一个把戏给你看,记着,可不准笑呀!”
梅影笑着点了点头,心说:“看你闹什么鬼!”
就见云霄话落,陡然伏倒墙上,面向墙里,嘴上一用劲,对准那胡椒粉一吹,一层淡淡的薄雾,飞散向四五支外。
那巡逻的贼徒们,一将胡椒粉吸入鼻内,只见鼻尖一酸,宛如是害了伤风样的。
“哈啾!”一个个都打起喷嚏来。刹时间,哈啾连声,一个跟着一个,全都闹得涕泪交流。
梅影见状,几乎忍不住失声笑出来,倏听云霄弹指声,跟着拔身一纵,两人就越过第一进院子,闯入到第二进。
这一进院子,却显得有些阴森,正对面一排五间的大厅,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灯火,令人有一种恐怖之感。
院中方圆不足十丈,但却满植着花树,假山鱼池,十分幽静。
梅影悄声问云霄道:“前院是那样地剑拔弩张,火把耀天,此处却又这样的阴沉沉”云霄道:“这种情形更是可怕,那一排排花树中,如果没有暗藏埋伏,就是别有所谋”梅影道:“埋伏有什么可怕的,我猜他们必是用的金蝉脱壳之计,前面虚张声势,其实主要的人,早就走了。”
云霄道:“不能那样大意,我猜”
梅影哼了一声,道:“你猜什么?要是害怕,我替你开路好了。”
她说着话,一顺手中剑,大步向前走去。
云霄望着姑娘的背影,人却也举步,跟在她身后而行,但却暗运功力戒备着。
这出奇的沉寂,实在也真难使云霄放心,虽然在走着,却有一股紧张恐怖的情绪,暗袭着心头。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们方穿过三四排花树,突听身后五六尺外,传过来一声冷笑,道:“这才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
两人大吃一惊,云霄接口沉声道:“哪一位朋友,请出来答话。”
花树后又传出一声冷笑道:“七星谷从来没有放走过一个活人,也是你等乱闯得的,目前你们已陷身重围,只怕是插翅难飞。”
梅影冷哼了一声,道:“我们既然敢闯七星谷,也就没有把你们这点鬼蜮伎俩放在心上,就是天罗地网,岂能奈何得了我们。”
花树后面那人道:“七星谷虽没有天罗地网可也称得上铜墙铁壁,只怕二位有进来之路,无出去之门吧?”
梅影在说着话,早就留上了心,蓄势待发,等到花树后面那人话音一落,她已觑准了位,陡地娇叱一声,道:“你现身出来吧!”
喝声中,扬手一掌,劈了过去,掌风匝地疾卷,撞向那人隐身的一处花树。
劲风方起,陡地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就见一条人影微晃,一闪而没。
就在这时,一排弩箭,已啸风急射而来。
云霄迅疾拍出了一掌,强凌的掌风,迎着那一排弩箭,卷了过去,弩箭一遇上掌风,尽皆飞向一侧。
另一排花树后面,响起了一声冷笑,道:“好雄浑的掌力,也接我一记试试”
话声甫落,一股劲风已激撞而起,直涌了过来。
云霄右手一扬,正待推出梅影已早推出了一掌,口中娇喝道:“待我试一试如何?”
两股掌风劲气,相撞一起,立时激起一股强风,疾旋而起,升高约一丈余,方始“轰”地发出来一声大震。
风劲分散,吹得周围五尺之内,花枝摇头,叶飞片片。
这一招,双方都是强打硬接,竟然是势均力敌,未分强弱。
云霄心中不禁暗凛,心忖:“梅岭绿萼庄的武功,是也不凡,一个小女孩儿家,竟有如此的内力造诣?”就在他一念未已,刹时之间,箭风啸空,又是一排弩箭疾射而来。
云霄双掌平胸推出,劲风滚荡中,又把那一排弩箭震开。
可是,对方人手似乎不少,任是掌力如何的凌厉,无奈此落彼起,那弩箭宛如大河决堤一般,绵绵不绝,划空而来,激风而啸,声音刺耳已极,云霄陡地一声长啸,剑随身走,纵身而起,一边却喊道:“梅姑娘!箭矢没长眼睛,小心点哟!”
梅影咯咯一声娇笑道:“它伤不了我,你放心吧!”
话声中,人也持剑腾身而起。
就见两人腾身半空,各舞起一柄长剑,宛如二龙抢珠一般,上下飞舞。
劲风从两柄剑上直荡出来,那箭矢虽密,却吃不住劲风一扫,顿时纷纷坠落地面。
隐身在花树中的弓箭手,俱都是这七星谷选出来的壮汉,少说也有百数十人,手中用的也均是百石硬弓,双膀要是没有个三五百斤蛮力,休打算拉得开它。
由于这弓箭手都是好手,射出来的箭矢力量自是不凡,所以当被对方剑气震飞时,余力仍甚强厉奇疾。
就见半空中好似天女散花一般,连绵不断,啸风之声,也更是尖锐刺耳,蔚为奇观。
就在那些箭矢,簇簇连声,四下乱飞的当儿,蓦然响起数声惨叫。
原来那从半空震落下的箭矢,似如骤雨般,反射回来,弓箭手闹了个手忙脚乱,孽由自作,立有好几个人被箭射中,血光四溅,倒地不起了。
也有几个人见势不好,丢下弓箭跑开了去,还有狂呼停止放箭,总之,闹成了一团糟,箭势已缓了下来。
梅影身在空中,一眼看见那和自己对掌之人,仍在喝骂着弓箭手放箭,心中不禁有气,一晃手中剑,俯冲而下。
地面上那汉子眼角一扫,讥道:“俏丫头,你竟找上大”他那一个“爷”字还没有喊出口来,哪知梅姑娘身形快如闪电,一剑已扎入了他的前胸,应手响起了一声惨叫。
云霄笑了一声,赞道:“好一手‘问路斩樵’!”
他一声未了,立时有两个大汉扑了上来,双刀并举,挟风砍到。
云霄长笑了一声,虎躯疾转,铁掌轻挥,正打在当先奔来那大汉的右腕上。
“锵啷”一声,那人手中一柄朴刀,脱手也去七八尺远,正砍在那后扑上来的一人身上,响起了一声惨叫,被生生斩断了一条膀子。
梅影此际也身形落地,见云霄只一举手,连伤了两人,不禁也笑道:“云霄!你这一手也不错呀!”
两人全都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竟没把眼前的危险,放在心上。
笑声未歇,又有十几个大汉走了上来,分向云霄两人,抡刀便砍。
云霄又是一声长笑,倏地一矮身,一个扫堂腿,踢倒了近身的四个汉子,跟着遥发一掌,又击落了一人手中刀,人跟着也扑了上去。
梅影一顺手中剑,娇叱道:“不怕死的,就一齐上来吧!”
喝声中,唰地一剑,横扫向身后的一个大汉。
那人挥刀一封“锵啷啷”金铁大震声中,火星冒起老高,手中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去。
云霄和梅影两人,宛如似出押猛虎一般,剑削掌拍,倏然之间,击倒了七八人。
忽然斜刺里,纵出来一人,是个中年文士,横身截住了梅影,嘿嘿一声冷笑道:
“丫头休要撒野!”
话声中,右手一展折扇“唰”斜里划出。
海姑娘家传绝艺,算得上见多识广,一看此人出手,就知遇上了劲敌,再一细打量,觉着有些面熟,似在哪里见过。
这时对方已动上了手,她也无暇多想,玉腕一翻,长剑自底向上撩起,削向那人手腕。
那中年文士身子一侧,沉腕避过,左手是一支铁钩,迎胸扎到。
两人这一动上手,一剑一扇,剑洒寒光,扇扫劲风,招数变化,极尽巧妙。
转眼间,就拼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双方打了个胜负不分。
梅影在动着手,从对方扇招中已认出是谁来了,心中更是暗暗吃惊,忖道:“怎么涟水四妖投了天蝎教?贪墨师爷文非既然已现身,另外三妖想必也在这里了。”
原来动手的这位中年文士,正是涟水四妖中的贪墨师爷文非。
他自从在梅岭被云霄一剑削断了左腕,就在那削断之处,装上了一支钢钩,如此一来,更使他手中多了一件兵刃,反而武艺增长了,和人动起手来,右肩左钩,互相呼应,竟闹出了个“铁扇金钩”之名。
梅影既认出来对方是那贪墨师爷文非,就又联想到云霄在梅岭一剑退四妖的事,心忖:“人家一剑赶走了四妖,我要是连一妖也斗不过,未免不是意思”心念动处,暗中一咬牙,手中长剑一紧,连攻三招。
她这三招,乃是梅花剑法中的三绝招,可说是迅快辛辣,兼而有之。
文非冷哼一声,微微退了半步,跟着招式一变,钩扇连环,立又把劣势稳祝这时的云霄,已然剑劈拳打,伤了有十几个人。
他眼见梅影被一个中年文士缠住,看样子取胜之把握不大,就想冲过去一助梅姑娘。
可是,那环攻围扑的大汉,竟然是越来越多,一有伤亡,立时就有人补上空位,由不得怒火高烧。
他本来是不愿多杀戮,只是把那些人打伤而已,哪知对方竟用上了人海战法,此仆彼继,如疽附肉般,没结没完了。
心中一有了气,顿时眉冲双煞,太阿剑起一道寒光芒闪动“八方风雨”“神龙舞空”、“追风赶空”一支剑幻成了满天剑影,刹时间惨叫连声,迫得那围攻之人,纷纷向后倒退。
云霄逼退了身前围攻之人,纵身一跃,直飞过去,身形一落地,电光石火般倏地一探左手,迅快地向文非执扇右手腕穴上抓去。
眼看着,他这一招用出,那贪墨师爷文非是非得撒手丢扇不可。
就在这时,陡有一股劲风,从侧边袭来。
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道:“我说什么人有这样的大胆,敢夜间七星谷,原来是云大相公,梅岭一别,我弟兄每日都在念中,尊驾可还记得我涟水四妖吗?”云霄耳中听着话,右手剑早反了出去,同时左手去势不变,仍然抓向那文非的右腕脉穴。
“锵”地一声响,两剑接实,那人的一支剑,竟然被削成两段,惊叫了一声,向后倒纵出去。
就这一瞬间,云霄右剑拒敌,左手去势,仍极迅快,手指一转,已扣上了那文非的脉穴,暗中一加劲,喝道:“松手!”
喝声未了,突觉手背上一阵奇痛,五指力顿失,心头骇然,由不得松开了手,倒跃而退。
梅影吃了一惊,忙问道:“云霄,你怎么啦?!”
话声中,长剑一招“横断巫山”迫退了文非,迅即飞身纵到云霄身侧,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云霄抬起左手,借星光看去,只见手背上划了一道伤口,还在浸着鲜血。
贪墨师爷文非哈哈笑道:“姓云的,当年你断我左腕,今日我以牙还牙,也伤了你的左手,算扯了一个平,不过,我这左手钩是喂有奇毒,子不见午,午不见子,除了我那独门解药,世间再也无人能够解得了。”梅影闻言,这一惊可是不小,心忖:“这文妖讲话,容或有夸张之处,但是云霄的伤势却是不假”心念转处,柔声道:“云哥!
咱们还是退出去吧!”
云霄乍闻梅姑娘这一声亲热的称呼,由不得一怔,心说:“糟了,师父的话要应验”在这时,院中横七竖八已躺下有二三十个人,有一大半是胸破脑裂惨死了,还有十几个人是受了伤,呼爹叫娘,哀叫之声,此起彼落,静夜间之,令人不寒而栗。
贪墨师爷文非嘿嘿一阵冷笑,道:“姓云的,听到没有,你杀我七星谷这么多人,赏你个全尸,还不够便宜的吗?”
云霄探怀取出一个小瓶儿,倒向嘴中几颗丹丸,应声笑道:“姓文的,只怕你那毒药,奈何不了云霄”贪墨师爷文非奸笑了一声道:“我就不信你有毒不侵,接我一扇!”喝声中“唰-哒-”一声响,折扇乍张又合,疾如闪电般,点了过来。云霄太阿剑平起拍下,正砸在那折扇上。
文非却打了个如意算盘,他要和云霄一斗真力,虽然他明知对方内功造诣比自己高,但他要逼使对方毒气攻心,到时还不是网中之鱼。
于是,扇剑甫一相触,就暗运真力由扇上传过去。
云霄微微一笑,也潜运真力,与之相抗。
梅影却有些不放心,悄声问道:“云哥哥!妄用不得真力的呀!”
云霄笑道:“四妖全得上当,你放心好了!”
黑影中隐着无常西施勾红,眼见云霄神态自若,并不带有一丝中毒现象,心中就感到奇怪。
又一看贪墨师爷文非,头上已见了汗,显然有不支之态,立即纵了出来,一抢手中金钢棒“当”地一声,敲在云霄剑上,道:“我也算上一份!”
另一个没现身的乾坤浪子藏能,看出了便宜,扭扭捏捏走了出来,笑道:“哟!云相公一力降十会呀,我得要见识见识!”
他说着,扬起手中粉红绢帕,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香味,直扫向云霄的鼻端。
黑心书生胡满喊了一声:“还有我的一份。”
喊声中,一扬手中断剑,也朝云霄的剑上压去。
这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在这一个时间中,云霄竟然要力敌横行江湖多年的涟水四妖。
须知四妖江湖上,并非等闲人物,以功力而论可以列人高手之林,云霄竟然以一敌四,而且乾坤浪子藏能,又是从侧旁袭至,劲势凌厉在其次,他那粉红绢帕上,却是藏有歹毒的迷药呢!
云霄一边动力相抗,百忙中,左臂长处,就去抓那乾坤浪子藏能的绢帕。
梅影见状,惊叫了一声,道:“云哥哥,他那手帕抓不得,有迷药奇毒呀!”云霄笑道:“不妨事的,你忘了天山祛毒丹了吗?”
乾坤浪子藏能一见云霄来夺他的绢帕,心中高兴不已,心忖:“小子,你上一回当吧!”
须知在他那粉红绢帕中,藏有极为歹毒的药粉,名叫“万不复散”不论敌方功力多高,只一被毒气所侵,一个时辰之中,化为脓血而死。
他没想到云霄竟然不惧,倏地又提到那“天山祛毒丹”几个字,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急忙变招。
云霄可比他快得多,正当藏能手臂方一缩,他中指已勾住了那绢帕,猛喝一声:
“松手!”
喝声中双臂全都用上了劲,先是乾坤浪子藏能惨叫了一声,绢帕被云霄真力震裂成片片,摔在了他的脸上,一张涂脂抹粉的睑,成了一团血污,惨叫声中,逃回到花阴深处。
右臂太阿神剑震处,乘着三妖乍闻“天山祛毒丹”心惊微呆的瞬间,真力贯注,一阵“锵啷啷”乱响,三般兵刃飞上了半天,三妖也被震得七八步远。
云霄趁势大展神威,太阿神剑招演“行云布雨”但见寒光吞吐,洒出万点金星,分取三妖。
眼看着三妖就要命丧剑下,蓦地响起了个娇脆的声响,喝道:“住手!”
声出人现,就见白衣飘飘,飞纵而至,来了一位白衣女郎。
梅影早已看出来人是谁,笑着招呼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薛玲!咱们又碰上了。”
来人正是天蝎教中的贞女薛玲,也就是他们自封的“长春公主”
她乍闻对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些吃惊,呆了一呆,冷冷地道:“梅丫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梅影咯咯笑道:“我当然知道啦!”
薛玲斜膘了云霄一眼,道:“是你告诉她的吗?”
云霄就只淡淡一笑,也不置可否,却转变话题,问道:“请你告诉我,欧阳玉霞人在何处?”
薛玲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她现在青灵谷!”
云霄道:“有地方就行,梅姑娘,咱们走!”
薛玲道:“青灵谷早备下欢迎的人群,准备迎接大驾!”
云霄豪情地一声大笑道:“任那青灵谷是龙潭虎穴,云某人却没放在心上。”
薛玲冷冷地道:“你自认为很了不起,是吗?”
云霄道:“我云霄并不敢妄自尊大,但为武林前途,责无旁贷决不后人。”
薛玲讽嘲着道:“好雄壮啊!只怕你一只手挽不回怒潮狂澜。”
云霄淡淡一笑道:“我为的是天下苍生,武林劫运,须知云门家风,向以扶正义除暴虐自居,只问所为对不对,不管所行成不成,尽力而为。”
他这几句豪语,真说得掷地有声,梅影似被豪气所激,秀目中神光闪闪,瞪眼直看着云霄。
薛玲无语一声长叹,似乎她也为云霄豪气所动了。
这只是一眨眼的事,薛玲迅又回复了她那冰冷的神态,冷冷地道:“但愿你能尽展宏谋,不过你得记住,你又挑了本教一处分舵”云霄朗声一笑道:“你们就给我记上帐吧,咱们总有结算之日。”
他话音一落,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梅影却笑嘻嘻地向薛玲道:“小妹子,我们可要告辞了,再见啦!”
笑语声中,人却追上了云霄,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梅姑娘且还探出玉臂勾住云霄一只臂膀。
这份亲热劲,入在了薛玲眼中,真个的妒火中烧,冷冷地哼了一声,暗骂道:“让你这丫头得意去,总有一天,要你识得我的厉害”云霄和梅影一口气跑出了七星谷,才放缓了脚步。
梅影幽幽瞟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挂念那欧阳姑娘的呢?
云霄淡淡一笑道:“救人如救火,一步走迟,就可能铸成终生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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