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后来怎么了?”一个小姑娘站在桃树下,仰面看着桃花然后问旁边的妇人,妇人便冲她笑了笑。
此时正是平江三月,桃花之外,四野合春。那穿着白色绣桃花褙子的妇人正在整理着风筝的线轴,桃花树下,白衣粉桃花正是相得益彰,远远望去自是一派美不胜收的景象。
“后来呀,后来外婆被外公缠得恼了,就准备跑呗,可是跑被外公逮个正着。外婆没办法,跑是跑不掉了,就只好屈服于霸权了,但是外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说话的正是于青陌,这小女娃便是她和张景融的小女儿张迟雨,小名海棠,人称海棠姑娘。
今天讲起了成宗和向怀瑜,这小海棠啊就当个故事听了。有一片粉粉嫩嫩的桃花从小海棠的额边吹过,小海棠一伸手就把桃花给捏住了,然后欢喜无比地捧给母亲看:“娘亲,你看,它自己跳到我这里来了。”
看着小女儿娇美可人的模样,于青陌不由得心头一暖,然后又一怒,幽怨无比地说:“海棠,你哥哥很讨厌!”
对于自家娘亲的这句话,小海棠已经学会了充耳不闻,继续观察自己手里的小桃花朵儿,然后兴奋地说:“回去给爹爹看。”
然后一路欢呼着就要进院子里去,但半道上却被人拦了下来,小海棠矮矮短短的身子就停了下来,从下往上的看去,然后又是一声欢呼,甜脆脆跟颗大甜枣一样叫了声:“外公……”
“海棠,小心摔着,慢点跑。”成宗正皱着眉,自从向怀瑜再次出现在他视线里之后,他的眉头就没怎么舒展过。
“外公也慢点走,外婆不会跑太远的,娘亲说…说…说这叫,娘亲这叫什么?”小海棠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回头就问了一句。
见是成宗,于青陌很不厚道地笑了句,然后说:“这叫再有筋斗云,也翻不出五指山。”
“嗯那,猴哥儿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呢,都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所以外公,外婆也一样。”这是小海棠的见解,这小孩儿还安慰上成宗了,于是成宗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两大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到底是谁翻不出谁的五指山,但是被小海棠给误解了。成宗看了于青陌一眼,只能自个儿摇了摇头:“你就这么教海棠的。”
“理论很正确嘛,咱们海棠学得多好呀。对了,怀瑜呢,今天都还没见到她呢。”于青陌赶紧把话题全转移了,省得成宗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说到向怀瑜时,成宗就忍不住叹气:“你得叫娘。”
“噗……”于青陌嘴里正嚼着刚才买的冰糖葫芦,成宗这么一声,让她直接就喷了出来:“让我叫您爹不难,可要管时怀瑜叫娘,真的太困难了。她现在可没比我大多少,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大的女儿嘛。”
现在的向怀瑜才三十三,她二十六,两人间只差七岁,叫娘?于青陌总觉得这事儿太搞怪了,有谁七岁就生女儿的吗,况且于青陌对向怀瑜那是姐妹情深的,两人都互不拿对方当女儿或母亲看待。当然有时候向怀瑜还是要提一提这事的,只是为搞笑而已。
“说到这个,你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怀瑜和你都不说。究竟这十几年她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明明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二十多岁了。”成宗对这个问题一直不解,但是他问过向怀瑜并不回答,而于青陌却似乎觉得很正常一样,两人经常有说有划的似乎有什么秘密一样。
“这个啊,您还问怀瑜吧,我是不方便说的,长辈的事我们总是不好过问的。”于青陌这会儿又拿出了小辈的姿态,浑忘了刚才还在心里以姐妹相称。
成宗也不多问,反正每回都差不多的答案,迈开步子往外头走,成宗又碰上自个儿亲家了,张则清远远地看见了成宗连忙一拜。张则清对于他这尊贵的亲家,那是无比小心翼翼,毕竟人可是史书里的圣君王,就算已经在一块当了好些年的邻居,张则清还是依旧恭敬有加。
张家上上下下对成宗的态度那是大大的一致,史书里的圣君王蹦出来跟他们一块生活,那真是天天跟端着碗热油似的。所以现在的张家人对成宗的态度,那是敬得恨不能天天三柱香供着,但又不乐意常见这位的面儿。毕竟史书里那位,可是谁都得揣着小心的。
“见过太上皇。”
每回成宗听到太上皇这三个字,就恨不能扇人一巴掌,因为向怀瑜不想当太后,竖称自己还年轻,绝对不当太后这夕阳职业。但面对着自个儿亲家,成宗就只能哭笑不得了:“则清别多礼,咱们是儿女亲家,老早就说过称一声兄也就是了。”
正在成宗说这话的时候,向怀瑜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冲张则清极为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张叔,您今儿起得真早,来找景融吧,正在那教止微练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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