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的帐篷里,栩廉枕着兵书,沉沉睡去。
报大捷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留下戍守的一部分兵,栩廉带着大军即日起返回京城。
连着半个月都不见有京城里的消息传来,栩廉的心一沉,吩咐大军在郢城外驻扎,一边连夜派人赶往京城探听消息。众将士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一股紧张的气氛在军营里慢慢散播开来。
这日,栩廉正在帐营里和副将军师研究边境的地图,突然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在外响起:“报!”
栩廉的眼皮一跳,他吩咐其他所有人都退出去。众将狐疑得互相看了看,最后走了出去。待所有的人都出去后,他沉声吩咐道:“进来!”
一个气喘吁吁的人掀开帘子,一进来就跪下,他抬起头,满脸悲痛得说道:“将军,皇上龙驭上宾了!”
栩廉跌坐在椅子上。他用手紧紧抓住案上的地图,用低吼得声音说道:“父皇,究竟是怎么驾崩的?”低沉的声音仿佛暴风雨来的那种低沉的感觉,疾疾得刮过回报的探子的心上。他不禁缩了一下:“下属不知道,只探听到,源王即位。”他抬起头看着栩廉的神色,像受了惊的兔子般低下了头。栩廉一把扯过地图掷于地上,双手掀翻了案几,大吼道:“出去!”
探子浑身一抖,低声回答了声是,将往外退去。刚退至帐门口,栩廉突然怒视着他:“回来!还打听到了些什么!”
探子疾步上前,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下属还探听到,皇上驾崩之日,源王带着人马将皇宫团团围住。”
哗的一声,一个茶杯倾翻在了地上,一双有力的手提起他的衣领,栩廉发红的双眼瞪着他,斩钉截铁得说:“说下去!”
探子的腿不自主得打颤道:“皇宫被封锁了。所有的人都不得出来。下属,下属也没探听到别的消息。”
栩廉看着他,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他手上的青筋暴起。良久,他松开了手,对他摆摆手:“去叫军师进来。”
探子飞也似得跑了出来。半晌,军师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心里一沉。他拱手行了个礼,立于案几前,严肃得说道:“将军,当初您将在下从青州召来。在下本来心有疑虑,但是跟随将军这段时间以来,将军的勇与谋让在下暗暗佩服。在下相信,以您的才略,并不甘于区区一场戍边之役吧?”
栩廉本来背对着他站着,听到这话倏得转过身,直视着他,眼睛不自主得眯起。
军师顿了下,他走到一边,将长枪握在手中,慢条斯理得说:“将军有这样的雄才,相信皇上也看在了眼里。卧榻之侧,岂容酣眠。望将军千万做一个决定。不然,这战死的千万弟兄,就要这样永久抱憾长眠他乡了。”说罢,他将长枪双手奉上。
栩廉看着那殷红的枪缨,眼睛中的悲痛一点点散去。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军师握枪的手。
那红缨在空中摇晃出了一段弧度,终究静止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