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同她一样,似乎发出声音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原是我想错了……”
“不是!——”她突然翻身坐起,发声尖叫,嘶哑的声带骤然放声大喊,带出一丝火辣辣的痛,喉头泛起血腥味,她讨厌这个味道,因为总会令她回想起某些令她不舒服的回忆。一时间,眩晕感袭来,她眼前便是一黑,后面的话便生生卡在嗓眼里,说不出口。
他在听见她说“不是”的时候,眼睛里似什么东西亮了一亮,却在她说了半截,又骤然断掉的话头上,又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怎么会抱这种不切实的幻想,她是不可能知道的,这个世间也没几个人知道。
他的存在,不比那清晨朝露要重要多少,没有几个人会记得他的存在,虽然他的存在已经影响了无数人的命运,并将持续影响下去。
见她甚是痛苦的表情,他微叹一声,正欲站起身去倒一些水来,衣袖却突然一紧。扭头一看,却见她不知何时一手撑着身体,坐直了身子,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他只得坐回去,温和地问道:“怎么了?”
“别走!”破锣似的声音,这两个字却吐得分外清晰,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
……
半晌,他低声道:“我不走,你的嗓子哑了,我去倒点水来。”
再度站起身,只跨出半步,却发现自己的衣袖依然被她死死地攥在手中。
他只得站住,垂眸与她对视着,怔怔地望着,却始终不见她出声。
沉默持续了多久,他们都不记得。
终于,他垂下眼帘,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似乎是无奈的,柔声道:“傻孩子,你不放手,我怎么去倒水。”
傻孩子……
压抑的饮泣声在空洞的寂静中发出,受伤的小兽般的女孩,突然从简易的石床上翻身而下,顺着他的袖管攀上他的肩,口中哭喊着:“师傅,你别走,你不要我了吗!你又要丢下我不管了吗?”
心头轰然炸开……
十余年前的那一幕,在脑海中重现。在竹溪,他离开的前一夜,那个稚气未脱的女孩,也是这样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哭喊着带她一起走,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孩子,额头将将到他的胸口。
她知道?!
她知道……
她……
“你……知道?”声音依旧是不敢置信般的低哑。
这分明是不可能的,她绝无可能知道,难道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令她产生了错觉?
因震撼而起伏难平的心潮渐渐平复,胸口却仿佛缺了一大块,空空的,又说不出的酸楚,道不明的痛楚。
是的,她不可能知道。
无奈,伸出手指在哽咽不已的她额头上一弹,道:“又犯糊涂了吗?前几日是谁说的再不会被我骗了。”
手指却被一只纤细苍白得令人心痛的手握住。
“以前我犯了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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