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善恶（3）

像她预料的那般，大头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一把拉着女孩的手臂往外走着。

    “走吧！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吧！带钱也是带，再多带个人也是带，怕什么。”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被那几个少年带出了银行，然后坐上等候在路边的一辆轿车。从他们进行银行，到他们从银行里出来，坐车离开，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在这已经报警后的十分钟内，他们并没有等到有警员前来救援，而银行里面的员工，却开始了另一波骚乱。

    保险柜里的钱劫匪们并没有抢光，到处散乱着的都是让人心头狂热的钞票。少年们一走，胖主任便将手伸向了地上的钱，不过却是偷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很清楚本市的动荡情形，所有的政府机构基本上已经瘫痪了，以前治安不错的本市，最近大白天强奸，抢劫的层出不穷，警察们却仿佛消失了一样，任凭治安一天天的更乱，没有谁再去理会。为这银行卖命了一辈子，到现在都只有一点点微薄的薪水，前几天自己保养的情人还在缠着要买一款最新时装，因为手头紧了紧，没有达成他的心愿，这几天情人连手都没让他碰一下。有了这些钱就能让红颜一笑了，至于后果，车到山前自然有路，最多明天就带着情人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胖主任不再顾忌，加快了捡钱的速度。

    他的行动很快被银行里的其余职员所发现，在这非常时刻，所有人的脑子都几乎成了空白，胖主任的所为立刻成了仿效的对象，人人都只想你能拿我就能拿，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了。于是整个银行里又再次发生了抢劫事件，开始都还偷偷摸摸，最后已经成了公开的洗劫，还不时为某张钞票的归属引发出一轮轮极尽狠毒的互相咒骂。

    银行里的骚乱并没有对这个城市带来什么影响，大街上仍然冷清，楚南依旧坐在那里，只是面前的牛肉面什么时候凉掉了，他也不知道。

    劫匪们所做的一切，楚南都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出手管这闲事，虽然说以他的能力，一息之间他就可以治止这起作恶的事件，但是，他阻止得了一件，却无法阻止人心的改变么和恶的漫延。

    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在重大的生存压力之下，人心变得凶狠和险恶，原本天真，清纯的少年，也开始为了短暂的寻欢作乐，开始为害一方，弱肉强食，开始在灭世前享受没有顾忌的自由。

    这两天，楚南并没有回到妖族他们中间，而是在人群里乱转着。各地的僵尸漫延得很厉害，往往这个城市的僵尸消灭了，但是偶尔的一两条漏网之鱼却会在别的地方掀起惊天大浪。

    世界上的流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广，大家似乎都觉得自己所认知的是对的。谁也说不清在这突如其来的动乱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据说离此不远的燕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全都失踪。大预言家诺查丹玛斯的末日预言沉寂了十几年后这几天又再度疯狂的流传，结合本地所发生了系列离奇事件，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世界的毁灭已近在眉睫。大家对未来都没有了什么希望，于是末日之前，他们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越来越多生病的老人被家人安乐死了，越来越多的婚外情，婚外性。每个人都好像需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是以一个正常的人的状态活着。有的人更开始以暴力对人，既是一种发泄，也是一种自保，与其等待别人来伤害自己，还不如抢先动手，不给别人对付自己的机会。

    楚南在人群中呆的时间越长，他对人类的感情就越淡薄，人性本恶，这样的人，真值得去救？也许僵尸之王灭世的决定是对的，以罪恶的身体，肮脏的心灵活在世上，不如都化做虚无，反倒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恐惧，无助，悲伤。黑色轿车已经从楚南的视线中消失了很久，但是楚南的耳朵却还跟随着它的前进。“啪……”那是手掌接触脸上皮肤的声音，响亮得像舞台下欢呼的巴掌。

    什么东西塞进了女孩的嘴里，但是还可以听清她含糊的声音：“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