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他,他的各项军事技能在营中排名前几名。宋哲元是他的连长,对他最了解。”
宋哲元道:“他的枪法很准,在我这个连排名第一。目前军中枪械不足,全营六百多人,除去各种役夫,有四百多名正兵,但只配发了二百支淘汰下来的旧枪,其中只有八十支后膛枪,其余都是前膛枪、滑膛枪,还有一部分损坏不能修复,我们一连只有三十支能用的步枪,我还是给吴班长配了一把后膛步枪。”
冯基善道:“说起枪的问题,我已经向陆将军反映过,他说军械局下面的兵工厂有许多机器损坏了,开工量不足。目前没有枪的士兵,由营部出公费购买大刀,每人发一把刀,先用着。狄兄弟如果认识铁匠铺的老板,请帮忙打听一下价格,如果能帮我买一批就更好了。”
狄雄道:“没问题,要多少包在我身上,我正要在南口镇开一家铁器厂,正在招工人,买机器。不过堂堂北洋备补军缺少枪支,只能用大刀,真得很可笑,尤其是大哥练出的精锐部队。”
李鸣钟道:“我们营就算好的了,有陆将军罩着,至少还发了二百支枪,有的营连一支枪都没有,只能用木棍训练。这样的军队怎么去剿匪?听说摩天岭的土匪孙疯子手下的武器都是新式连发步枪,比咱们强多了。”
冯基善道:“我们不是段祺瑞和冯国璋的嫡系部队,缺乏枪械物资很正常。我这个营也谈不上精锐,宋哲元和李鸣钟的两个连还好一些,杨桂生和杨绍绪这两个连长手下的兵简直是垃圾兵,这两个家伙和营副杨桂堂一样,都是段芝贵硬塞进来的亲信,陆将军回不过面子,写条子让我收下他们当连长。他们连喊操都不会,怎能练出好兵来?刚一处罚他们,马上就到陆将军那里告状。”
冯基善可能在别人那里无处诉说,居然在饭桌上向狄雄倒了半天苦水,狄雄也没办法,只能陪着叹气。吃完饭狄雄要告辞时,被冯基善叫住了,说:“你送来的东西钱还没拿呢,怎么就走了?还有我上次借你的两块钱也没还呢,说吧!一共多少钱?”
狄雄道:“我不是说过不要钱了吗?大哥再说这话就见外了。”
冯基善沉下脸道:“这钱你一定要收,你把我们急需的东西送过来,我已经非常感谢了,不过这些物资价值几百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知道其他营部也有商人送东西,但那是因为军官们倒卖军用物资给他们,另外高价买他们东西,从中吃回扣。我从来不做这种事,如果你白送我东西,那可就赔大了。我也不想落下受贿的嫌疑,你只要不卖高价就行。如果你不收钱,那就把东西带回去。”
狄雄叹了口气道:“大哥果然为官清廉、不贪一文。其实耳套、手套都是我们公司纺织厂生产的,既然大哥一定要给,就按出厂价,给二百块大洋吧。”
冯基善脸色有些难看,他苦笑道:“确实比市场上便宜多了,不过我一时真拿不出二百块钱来,我现在月薪只有三十块钱,公用经费一百块钱,我先给你一百三十块钱,其余的打欠条,可以吗?”
狄雄道:“我这边当然没问题,大哥也不必把欠条看得太重,有钱了再还,没钱就欠着,小弟绝不会上门来讨。”
狄雄离开时,冯基善和宋哲元送到营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哲元忍不住对冯基善道:“营长把这个月的薪水都给了狄老板,康格庄那边的嫂子和孩子怎么办?你每月都从薪水中寄十块钱给他们做生活费的。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太清高了,狄老板本来是赠送的,你何必非要给钱?偏偏又没钱,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冯基善苦笑道:“你不说生活费的事,我还真忘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只好向你借了。”
吴春雷一直送他们到五里外的地方,临分手时,狄雄问道:“你对冯营长印象怎么样?”
吴春雷道:“他是个很优秀的长官,每天和我们一起出操,他和大哥有些相似,烟酒赌嫖一样不沾。不过他对待部下比大哥严厉多了,要求部下像他一样严禁烟酒嫖赌,违反规定的惩罚很重:棍打鞭抽、禁闭断食、罚跪一夜。在军营里除了训练就是听课读书,生活非常枯燥,每月津贴才一块五角钱。听说冯营长这个营是所有备补军中军纪最严的,大哥把我送到这里,算是把我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