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锦春若无其事地笑道:”想杀我只管来好了,我早就在日本人的暗杀名单上了,多一个杀手无所谓了,那个日本特工房晓月一直想杀了你,赔进去好几个杀手,前几天她自己也被顾行之抓住了。北洋的杀手连日本人都不如,我怕什么?”
狄雄叹息道:”袁世凯一死,北洋内斗公开化了,陷入四分五裂中,可惜蔡东坡得了喉癌,病重不久于人世,否则也许真能攻入北京,成为下一任统治者,现在被黎元洪这个泥菩萨当了总统,他是没有能力改变混乱的局面的。”
第二天早上,蓝锦屏进了狄雄办公室,高兴地对狄雄道:”刚才在情报处,听田梦雪说,吴春雷要回来了,已经到了包头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而且还从混成十六旅挖过来一批军官,陈香莲听到这个消息,欢喜的快疯了。”
狄雄笑道:“吴春雷回来了,陈香莲高兴是应当的,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蓝锦屏道:“陈香莲一直在蓝记大酒店当经理,跟我情同姐妹,他们夫妻历经磨难,终于团圆,我就不能替他们高兴吗?再说,当年在飞鹰帮我跟吴春雷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我们在北唐过上好日子了,他却一个人在混成十六旅过苦日子,现在他回来了,我不应当为他高兴吗?”
狄雄道:“你不在银行上班,老是跑到情报处做什么?银行行长是不是不想干了?”
蓝锦屏道:“你不能冤枉我,这次是田梦雪有正事打电话给我的,上次贷款被诈骗的案子破获了,是北唐情报站查到的,骗子勾结日本特工伪造材料坑了我,大部分赃款 也追回来了,田梦雪通知我去领钱的。”
这时陈香莲在蓝记大酒店,泪流满面地对吴春雷道:“这次真的不走了吗?没有骗我?”
吴春雷道:“当然不走了,冯基善已经被免去了混成十六旅旅长职位,新上任的旅长杨桂堂是段芝贵亲信,一上位就搞大清洗,把我们这些冯基善提拔上来的营级以上军官全部免职,提拔了他的亲信取代我们,我们如果想继续任职,就要给他送一份重礼,蒋鸿遇、冯安邦、刘汝明这些人被赶出军营之后无处可去,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因为之前参加护国军的事,十六旅被北洋拖欠了几个月的军饷,加上还有妻子儿女要养活,把积蓄花光了。我跟他们说了北唐城的事,并邀请他们到北唐来,他们这些无处投奔的人就来了。”
陈香莲狠狠掐了他一下,道:“不走就好!你如果再走,你儿子就不认识你了。”
吴春雷和吴春风一样,都是前年结的婚,去年陈香莲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徐妹喜在她前面生了双胞胎,两个女儿。吴春风是飞鹰五少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反而结婚最早,生孩子也最早。
狄雄在蓝记大酒店摆下丰盛的宴席,为吴春雷和带来的十几名军官接风洗尘,蒋鸿遇、冯安邦、刘汝明等人第一次见到狄雄,很是忐忑不安,吴春雷为双方作了介绍之后,蒋鸿遇道:“我们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狄司令如果一时安排不过来,我们先做低级军官也行,比如排长之类的,毕竟我们刚来,并无尺寸之功。”
狄雄一听,哈哈大笑道:“蒋参谋长太谦虚了,你堂堂混成十六旅参谋长,到了北唐城只做个排长,冯大哥知道了会骂死我的,你放心,你的位子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正义军第一旅,仍做参谋长,其他的军官军阶也不变,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毕竟你们都是吴春雷的兄弟,是信任他才到北唐的,连家属都带来了,我怎么能让你们吃亏呢?”
吴春雷对蒋鸿遇道:“正义军一共有四个旅,第一旅是最精锐的一个旅。”
蒋鸿遇一听,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冯安邦和刘汝明等人也非常感动,都觉得这次选择没有错,作为黑旗军的司令官狄雄,的确如吴春雷所说,是个义薄云天的人,关健是还把北唐城搞得十分繁华,他们刚才逛街时随吴春雷去了正青商社,里面的商品之丰富、价格之便宜让他们惊呆了,纷纷拿出吴春雷借给他们的代金券买了许多东西。
大家坐下来喝酒的时候,狄雄问起冯基善的近况,吴春雷道:“冯旅长被免职之后,调到直隶省第六巡防旅担任旅长,只准带一个警卫连上任,去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第六巡防旅,只有四个连,还不满编,只有三百多人,关键是这些兵都是老兵油子和大烟鬼,根本没法训练,冯旅长只能带着他们种树。”
蒋鸿遇毕竟是高级军官,知道的多一些,他说:“冯旅长因为参加护国军的事,被陆军次长徐树铮所忌恨,除了克扣十六旅的粮食军饷之外,还多次劝说兼职陆军总长的总理段祺瑞,免去冯旅长的职位,但段祺瑞深知冯旅长的本事,认为人才难得,不肯免他,徐树铮就想了一个诡计,在一次段祺瑞喝酒之后,他写了一份冯旅长免职文件,夹在其他文件中一齐交给段祺瑞签字,酒后的段祺瑞没有在意,随手签了,冯旅长就被免了,后来段祺瑞听说了此事,把徐树铮责备了一番,但徐树铮毕竟是他亲信,要给面子,不能再复职,就把直隶省第六巡防旅旅长位子给了冯旅长。理由是巡防旅旅长军饷和公费高,每月有一千三百大洋,混成十六旅旅长只有九百大洋。”
狄雄叹息道:“有徐树铮在北京的陆军部从中作梗,冯大哥的日子不好过呀!”
狄雄想起后世的一些人还把徐树铮说成收复外蒙的英雄,连广东孙医师都被他自我宣传的话骗了,称他是“当世班超”,人家班超的功绩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他徐树铮从进入外蒙到离开外蒙,开过一枪吗?历史上真正收复外蒙的功臣是外蒙特使陈亿,陈特使从一九一五年到一九一九年,经过四年的艰苦谈判,终于说服了外蒙库伦政府完全放弃独立,并允许北洋政府向外蒙派驻军队和官员,一九一九年徐树铮率一个旅到了外蒙后,反而搞砸了一些事,加剧了蒙汉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