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有点可惜,魔宗长老顾云影,这名字多威风!”
顾云影讪讪地说:“得,这名字不要了。”
“……”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邓少钧赶紧收了魂念,回到现实。
一睁眼,吓了一跳,只见鲁析的脸,与自己只有三寸之遥。
“你在干嘛?”
鲁析反问:“你在干嘛?”
邓少钧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鲁老叔,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带你领儿子去,你寿元不多,可以安度晚年了。”
见鲁析还有点迟疑,掏出一叠银票:“这里是两千两银子,到时都送给你了,满意不?”
鲁析愣了一下,没有任何吃惊,反而问了句:“真的?”
“当然是真的,都给你。”
“我是说,这些银票,都是真的?”
“哎呀我去……”
邓少钧直接把银票塞他怀里,你查验查验。
鲁析摸了几张大票,大骇,脱口而出:“真的是二千两啊!”
脸色顿时煞白,可见这是一笔多么大的巨款。
“够吗?”
“够了,够了,我一个老头子,花不了那么多。”
“那就使劲花!”
三人到了最近的县城,给鲁析捯饬一番,装扮成富商,然后一路往大吉山奔去。
在山脚下,让鲁析在客栈里等着,让李菲去买辆牛车。
然后,转身向山里奔去。
健步如飞,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毫无阻滞地飞奔。
鲁析看呆了,他,他不是瞎子吗?
李菲一脸尴尬,都不知怎么替他掩饰。
装了一路,装了那么多天,一下子就全暴露了。
鲁析心里十分疑惑,颤声问李菲:“姑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修真之人。你别慌,不会害你的。只是有许多地方,不好怎么说,你还是别问吧。”李菲没办法,只能给他交个底。
啊?……
鲁析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
居然遇到了仙人!
邓少钧从避难所里,把陈狗子,不,鲁某某背下了山,在客栈与鲁析来了场感人肺腑的父子相见。
“啊……父亲,爹。恕我现在行动不便,不能行礼。”
“儿啊!”鲁析喜不自胜。
本来看他连站都站不稳,心里不高兴,给我找个残疾人?
但顾云影这一声爹,喊得情真意切,他顿时忽略了这个问题。
“爹爹别慌,我只是暂时行动不便,过些天,哼,上天入地,那都是易如反掌。”
邓少钧忙拦住他,低声说:“悠着点,别吓着人。”
顾云影想了好多天,也没想好给自己取什么名字,就问鲁析:“请问,父亲,我该叫什么名字呢?”
“按照族谱,你是惠字。我想,咱们父子因缘相会,得讲一个信字。你就叫鲁惠信,如何?”
“嗯,不错,惠,信,咱们父子倒还真是需要互惠互信,这名字取得非常贴切,有来历,寓意深远,我喜欢。”
从此以后,源远流长的“顾云影”,将成为历史,一个新的大人物,鲁惠信,将登上历史舞台了——他不无悲哀地想。
鲁析见他欣然接受,如此爽快,大喜过望。
这一路来,问过邓少钧几次,想给他介绍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邓少钧一直不说,让他不用问那么详细,只要见到了就明白了。
他本以为,给他找的儿子,要不是逃犯,要不是想躲仇家,也就是假扮一下而已。
但是,一见儿子这么年轻,还真是适合当儿子,又见他那么诚恳,心中恍惚,想真的当这个爹了。
“你,你真的不后悔?真的是给我当儿子吗?”
顾……鲁惠信笑了笑,认真地说:“爹,以后,你就是我真的爹,我就是你亲儿子,不用疑惑。我给你养老送终,有人欺负你,我就揍扁他!”
鲁析惊得两眼放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千万不能是假的啊。
李菲在一边,远比鲁析震惊。
这个陈狗子,为什么要变成鲁惠信?
自从邓少钧把鲁惠信背出来,她就没有说话,一直在默默观察。
她早就知道,邓少钧需要替身上的那个人办事,但是,为什么要如此安排那个陈狗子?她实在不明白。
那么,结束了吗?到此为止了吗?
从此以后,不用再做什么事情了吗?
邓少钧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心里充满疑惑,于是,诚挚地拉着鲁惠信,对她说:“来,你们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是李菲,这位是鲁惠信。”
这干巴巴的介绍,还不如不说。
李菲瞅了鲁惠信一眼,先哼了一声:“他是你的朋友,我可未必是。”
心里感觉怪怪的,陈狗子,不更接地气吗?
鲁惠信呵呵一笑,还挺有个性的,也没当一回事。
只有邓少钧,尴尬地站在两人中间。
鲁析更是看得莫名其妙,难道他们还不是一伙的?
四人结伴,向楚国进发。让鲁析赶牛车,载着鲁惠信,让他爷俩多点独处的机会,增加感情。邓少钧与李菲,遥遥照应。
没有邓少钧在边上,鲁惠信觉得尴尬不少。
新的名字,新的身份,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放弃使用了千年的名字,就好像从心里剜一块肉,是极其不自在的。
再加上,当长老那么多年,在人间隐居,也一直是以老者形象出现,突然变成年轻人的身体,还要喊别人“爹”,这个转变太大了。
与鲁析第一次见面,喊爹爹那么亲切,可以理解为表演。
然而,一旦独处,面对面,没有外人的时候,那种陌生人的本质就暴露了。
“你,你,你有时间,跟我说说,你老家是个什么情况吧。”鲁惠信为了缓解尴尬,找了个话题。
别看鲁析满头白发,在他心里,根本就是玄孙的玄孙。
没有人在边上,那个“爹”字极难出口。
鲁析也很乐意跟他说这个,一路不停地唠唠叨叨,而且还经常触动心事,说得泪眼涟涟。
鲁惠信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审问。
这“父子”俩,就这么不尴不尬地一路走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