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官爷让我们母女去何处?”那年长女子的声音冷冷的,像把刀子一般锐利。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走跟着走便是。”那官差是个榆木疙瘩,根本听不出她是个爽利的人。
“那官爷是请我们母女下馆子吃饭还是想请我们去园子里看戏呀?”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可见这个年长的嫂子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并没有像那些无知妇人一样,见了官府的人便被吓住。
扑哧~
她这话说得轻巧,却被周围的人都给逗得了,大家知道她在故意为难这收受贿赂的官差,都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秦黛心也觉得这妇人嘴利,却不招人烦,打定主意也要掺和掺和。
那官差有些恼,急道:“罗嗦什么,还不起来?”
那妇人又道:“去哪?”
那官差有些不耐烦,正想再上前一步,却被另一名官差拉了一把,后者上前道:“这位大嫂,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陈记的掌柜可是报了官的,说你们讹诈,所以我们才要让你母女二人跟我们去衙门一趟。”
那妇人眼皮也没抬一下,“讹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还没告他们欠钱不还呢?他们居然敢恶人先告状?”
先前贿赂官差的那个掌柜模样的人上前道:“你这妇人,好不讲理,我们东家的兄弟十几年前就没了音信,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你这么一个亲戚?还空口白话地说什么欠钱不还的话,不是讹诈是什么?”
“哼,空口白话?他陈富举是不是忘了当年写下的借据了?”语气是十足的自信,“如此我还真得和二位官爷走上一遭,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倒要看看,这白低黑字写下的借据可是谁都能赖掉的。”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二掌柜,一听说有借据一事,当下无措起来,谁人不知这台州的知州大人是个廉洁的好官,为人刚正不阿,事事秉公处理,如果真像那妇人所说的有借据的话,只怕不但要偿还银两,还会落得一个诬陷的罪名。
他的犹豫也让那两名官差露出了怯色来,本想着收些小钱,对付两个乡下女人不是什么难事,哪成想竟碰上了一块硬骨头,这事儿万一捅到上面,兄弟俩个被是脱不了干系,正在想是不是该把钱还回去的时候,秦黛心上前一步,来到了圈子的中心。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急得直跺脚,这当官的都说不清楚的事情,您跟着掺和什么呀?
“这位大嫂,二位官爷,这位掌柜的,在下路过此地,把你们的事情听了个大概,心中有个主意,虽然不至于两全其美,但是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知道可否让小人讲出来,给几位参详参详。”秦黛心此时一身男人打扮,看上去倒像是有几分学识的文人秀才,除了地上的母女二人没有表态以外,其它三人都是一副且说来听听的样子。
秦黛心看向坐在地上的妇人道:“大嫂放心,我一个外人,绝对不会偏帮旁人的。”
那妇人也许也真是无计可施了,问道:“你且说来我听。”
秦黛心不以为然,道:“这位大嫂说陈掌柜欠了她们家的旧帐,有借据为证,想让陈掌柜还钱来;可陈掌柜却觉得自己与兄弟失散多年,这亲戚也许是冒认的也说不定。双方各执一词,看着难以分辨,其实倒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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