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来。
哈门陀停了一下又道:“以后关于我的事,除了我自动告诉你之外,你不可追问,更不可跟踪我,否则我就不传你功夫了!知道么?”
古浪强抑着不满之情,说道:“知道了!”
哈门陀面色稍霁,说道:“好了,开始练功吧!”
这一天,古浪在极度不耐烦之下,被哈门陀逼着练功夫。
他练的是“阿难子”的功夫,心中不禁好笑,忖道:“阿难子本人我都见过了,你还教我练他的功夫,真个可笑!”
但是由于哈门陀与阿难子是同门师兄弟,所以他等于在传本门的功夫。
古浪练了一天,真个是筋疲力尽,累得不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爬了起来,不出阿难子所料,哈门陀又出去了。
古浪正在庙门口张望之际,阿难子的声音由背后响起道:“古浪,他已经走远了!”
古浪吓了一跳,阿难子来到他身后不到三尺,他竟一点也未发觉到,这等功夫果真是惊人已极了。
古浪连忙迎了上来,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阿难子,他才说了几句,阿难子已笑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以后你尽量顺着他些,不然反而误了大事。”
古浪点头答应,阿难子又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相托。”
古浪连忙说道:“老前辈有事请吩咐,弟子万死不辞!”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托付你的事,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如果你答应了,可能会给你带来一生的烦恼和危险,所以你在答应我之前,必须仔细地考虑一下!”
古浪诧异万分,说道:“到底是什么事,请前辈示知!”
阿难子说道:“我自然要详细地说明白,现在先把我的决定告诉你!”
说到这里,面色严肃,提高了声音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把‘春秋笔’传给你,由你保留!”
这简直是意料不到的事,天下学武之人的最高荣誉,就是得到这只春秋笔,得到“春秋笔”的人,不但是武林中的霸主,同时也被武林中视为最正直无私的领袖人物!
现在,前一辈的执有人,竟要把它传给古浪,这怎不令他惊疑?
他简直不敢相信,整个地呆住了。
阿难子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道:“你不要怀疑,我说此话绝非戏言,现在让我告诉你详情。”
古浪双目大张,仍然在那里发呆。
阿难子接道:“春秋笔所以被江湖人士视为异宝,固然是由于它本身为一种价值连城的奇珍,更重要的是,它是江湖中的正义之笔,可以评断江湖上一切事物,这也是当初铸造此笔的本意!”
古浪点头道:“这一点我知道,我所以来到青海,就是为的要寻这支笔,在我先师的墓碑上,为他洗刷污名。”
阿难子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它在江湖中还有很多力量,可惜近年来,一般学武之人,不能领会这支笔的寓意,反而用尽一切手段,夺取此笔,以至弄得腥风血雨,真是始料不及。”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道:“按照当初传笔者的遗谕,我保管此笔应到上月止,时期届满后,我必须要把此笔,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接管。”
古浪不禁插口道:“可是我的能力太差了!”
阿难子道:“你天赋异禀,我已考察过你好几个月,武功比起一般老辈,虽然相差甚远,但是来日可期大成,远在他们之上。”
“再说江湖上老一辈的人物,有的隐居山林,不问尘事,有的已然为此事种下了恶因,竟找不着一个人接管此笔,所以我只有大胆地做此决定了。”
古浪在极度兴奋之下,也感到无比的惶恐,深觉以自己的能力,实在无法接受此一殊荣。
阿难子突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古浪答道:“十七岁过了。”
阿难子点点头,说道:“就算你十八岁吧!我既把‘春秋笔’交给你,自然会给你安排,现在你告诉我,到底愿意不愿意接管此笔?”
古浪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愿意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阿难子非常高兴,笑道:“年轻人理应如此勇于承当责任,你现在才十八岁,未来远景无量,‘春秋笔’交给你,也许是一种冒险,但我相信你必会发扬此笔的精神,为江湖中留下空前的典范!”
古浪不禁热血沸腾,连连地点头。
阿难子又道:“当我将‘春秋笔’交给你的时候,还有一点简单的仪式,现在我还要告诉你一些江湖中所不知道的事情。”
古浪不禁伸长了颈子,他感觉到,与阿难子谈话,获益殊多,很多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都会得到答案。
阿难子由怀中摸出了一支木制的小笔,形状与毛笔一般无二,笔身黑油油地发光,毫毛则是雪白。
古浪一惊,问道:“这就是‘春秋笔’么?”
阿难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春秋笔,乃是我另制的模型。春秋笔另有一套极玄妙的笔法,凡是接管此笔的人,都必须习会,所以我先要传你‘春秋笔法’。”
古浪又惊又喜,说道:“啊!这一点我还不知道!”
阿难子笑道:“不要说你,就是哈门陀、琴先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但是如果我施展出这套笔法来,他们就远非敌手了!”
说着,他先把这套笔法的基本招式,详细地讲解给古浪听。这时天色已经近午了。
然后,他以十个枯瘦的手指,为古浪活血过穴,很显然的,他是想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自己的全部奇技,传给古浪。
直到正午之时,古浪出了一身大汗,衣衫全湿,阿难子说道:“他快回来了,你去换换衣服,不可被他察觉,我们明天再见!”
说完之后,又如一阵风似的,飘然而去。
古浪赶紧回到房内,把湿衣脱去,换上了干衣。
就在他才打点结束时,门陀和尚已经回来了,古浪心中暗暗吃惊,忖道:“阿难子果是奇人,每次哈门陀才到山下,他就知道了。”
自此,每天上午,哈门陀必然外出,古浪知道,这必然是阿难子使的门道。
他每日上午随阿难子练“春秋笔”法,目前他只是活血运气,以及背口诀,还不曾实际练习招式。
下午则随哈门陀练功夫,人虽累得筋疲力尽,武技却也突飞猛进。
有这两个天下奇人分别传技,可说是千载难逢的奇缘。
自从阿难子说明要将“春秋笔”交古浪接管之后,古浪的心灵上,便压上了一个重担,他感到自己未来的责任太大,发奋苦练,进展自是特别迅速。
古浪的表现,使阿难子及哈门陀非常满意,但是他们从不夸奖他。
这天上午,阿难子又依时到来,说道:“浪儿,这十天以来,你的底子已经打好了,口诀也都背熟,今天开始,我要正式教‘春秋笔法’了。”
古浪很是兴奋,说道:“谢谢师父!”
阿难子又取出那支黑管毛笔,放在案头上,说道:“在练习之前,你必须在此笔之前立誓,这虽然是支代替的笔,但你把它当作‘春秋笔’好了。”
古浪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跪在那支笔前,诚心诚意地说道:“弟子古浪,蒙前辈师尊阿难子以‘春秋笔法’相传,自愿在艺成之后,行侠仗义,如有一丝不轨行为,愿遭天雷之报!”
阿难子点点头,说道:“好了!现在起来吧!”
古浪站起身,随阿难子出房来到天井之中,阿难子把那支毛笔,托现于古浪的面前,说道:“这只是一只普通的毛笔,比‘春秋笔’要轻得多,但是你只要把招式练熟即可!”
“在武林中,使用毛笔的人极少,尤其是最近百年,根本无人使用,可是练成之后,却有无比威力,不输任何兵刃,现在你且看看!”
只见他手掌一翻,那支笔便在他手中打起转来,转得极快,紧接着一道乌光,脱掌而出,打在三丈以外的一株大树上,整个地没入树中,那株大树,竟被震落下大片枝叶!
本来,这不过是一种“摘叶为镖”的功夫,江湖上有这种功夫的人也不少。
不过,像阿难子这样,把满树的枝叶都震落下来,江湖中还没有见过,再说笔头之毛,何等柔软,一掷之下,竟能整根没入树中,这等功力,在江湖中也是凤毛麟角。
阿难子只露了这一手,古浪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惊痴地望着他,说道:“啊!想不到一支笔,居然有这么大威力!”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这支笔不过是个代用物,那支真正的‘春秋笔’才是威力无穷呢!”
阿难子说着,缓缓走到那株大树之前,只见他手掌平伸,在那支笔陷入之处轻轻一按一带,隔着还有老远,就好像有一股莫大的吸力一般,那支笔已被吸了出来。
古浪向阿难子手中看时,见那笔头洁白如新,没有一点毁损,心中好不佩服。
阿难子把那毛笔平托在掌心里,对古浪说道:“这几个月来,你在哈门陀的指点下,内功已经大有进境,省了我不少事,现在你且站到一丈外去。”
古浪不知何故,但是仍然照他的话去做。
等古浪站好之后,阿难子又说道:“当我把笔丢过去的时候,你要好好地接着!”
古浪问道:“这是做什么?”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学习‘春秋笔’的一个规矩,你想,你要练‘春秋笔’法,最低限度,总应该接得住这支笔才行吧!”
古浪这才恍然,忖道:“想不到有这么多名堂!”
于是便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丢吧!”
阿难子又笑道:“你不要把这个看得太简单了!”
说着,把那支笔托过头顶,微微一抖,那支笔便在他掌心里打起转来,黑白光华相映,甚是好看。
突然,阿难子叫道:“你注意,我丢过来了!”
一言甫毕,那支小笔已脱手而出,在空中仍然盘旋不已,活像一个转动的风车,发出呜呜的声响。
古浪不禁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如何去接,而那支小笔已经到了面前。
阿难子喝道:“还不快接!”
古浪不暇思索,右掌电闪般一伸,二指如钳,向笔杆捏去。
却想不到,手才伸出去,突觉一股莫大的劲力,由那小笔上逼了过来。
古浪只觉得手腕一震,如同着了电一般,吓得他连忙把手缩了回来,那支笔落在他的脚前。
阿难子笑道:“什么事都是看起来容易,你要学春秋笔法,这接笔之技是一定要练的!”
古浪皱着眉头说道:“前辈可是在笔身上加了内力?”
阿难子笑道:“我只不过加了一成内力。”
古浪心中一惊,忖道:“他只用了一成内力?难道我连他一成内力都受不住么?”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功夫实在差得太远。所幸如今遇上这等旷世奇人,可得要好好下苦功才是。
古浪由地上拾起了那支小笔,双手递给阿难子,说道:“弟子功力实在差得太远,还请前辈栽培!”
阿难子伸手接过,笑道:“只要你肯下苦功,我是乐意造就你的。”
古浪大感兴奋,再三称谢不已。
阿难子擎着那支黑白分明的毛笔,说道:“这不过是‘春秋笔’的代用物,真正的春秋笔的威力更是非凡,刚才我那一掷之势,乃是春秋笔法的第一招,名叫‘雪花缤莹’,凡是习我春秋笔法的人,都必须先行学会!”
古浪全神聆听阿难子讲解,阿难子又接着说道:“方才那一掷绝非普通的暗器手法,所以你当暗器去接,是绝对接它不住的。而且我还未运使真力,否则你定要身受其害。”
古浪心中不禁暗惊,忖道:“他还没有运使真力,我就接它不住,若是运了真力那还得了!”
阿难子又道:“你现在注意,这支小笔离手之后,只是旋转不停,别的也没有什么,但是其中含了三个出奇的变化,你要仔细地看。”
古浪心中很是纳闷,忖道:“只不过是凭空旋转,怎就会含有三个变化呢?”
阿难子又已接下去说道:“你现在走出二丈去!”
古浪依言作了,阿难子又道:“我这一次手法慢些,也丢得高些,看你能领会多少。”
他说着,右掌向上轻轻一托,那支小笔又翩翩而起,在空中盘旋不已,向古浪这边落来,速度比上一次,果然慢了许多。
古浪全神贯注,希望能看出些名堂,但是他还没看清,那支小笔又已到了近前。
他连忙伸手去接,却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小笔顿时无踪,原来阿难子已经跃了过来,把笔接住。
古浪根本没有看见他有所动作,却不料他居然就把笔接了过去,心中好不吃惊。
阿难子笑吟吟地说道:“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古浪面上一红,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阿难子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好吧!我再详细地解说一次,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地听着了。”
古浪红着脸答应了一声,心中很是惭愧,说道:“这一次弟子一定用心。”
阿难子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能怪你,只是我性急了些,这等深奥莫测的功夫,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了解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口,目光如电,向古浪身后望去。
古浪连忙回过身子,循着他的目光搜视。
身后是一片林木茂密的斜坡,野花迎月,因风摇曳,别的什么也没有。
古浪正要开口询问,突见阿难子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开。
古浪心中明白,知道必然来了什么人物,也就不再多说话,要看阿难子如何应付。
阿难子走出两丈,又转过身子,若无其事地对古浪说道:“这一次你一定要把这支笔接住啊!”古浪不知他心意如何,答了一声,阿难子再度把小笔抛起,仍然像前两次一样,在空中旋转着飞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那只小笔旋转得更快,古浪简直无法看清。
古浪正犹豫是否伸手去接,突听身后“刷”的一声急响,紧接着一条黑影,闪电般飞越到前面。
来人身法好不神速,古浪刚刚发觉,他已一把抓住了那支小笔。
古浪大惊,怒叱一声:“什么人?”
还来不及出招击敌,那人足下一点,已然飘开了两三丈远,向斜坡上落去。
古浪惊怒交加,正要猛追,不料那人身子一歪,突然由斜坡上滚了下来,手中的小笔飞甩出一丈多远,人也昏死过去!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急如电光石火一般,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古浪站在当地,痴痴地望着那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昏倒在地的人,是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年约十**岁,生得魁梧英俊,一双剑眉紧锁着,似乎非常痛苦。
古浪心中好不诧异,不知他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自动滚下山坡来。
这时阿难子已然弯身拾起了那支小笔,古浪睁大着眼睛,望着阿难子说道:“老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支笔是不好接的。”
古浪这才恍然,原来毛病出在这支笔上!
但这事也实在匪夷所思了,难道这只笔中,还藏有什么特殊的暗器不成?
阿难子又走了过去,向那昏倒的少年略为观看,说道:“这又不知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
他看出古浪有着深深地疑惑,接着说道:“我方才只是加了一成劲力,当他把小笔接到手中,劲力已然逼到了他的‘玄机穴’上,所以他才昏了过去。”
古浪闻言又是一阵惊惧,忖道:“这支笔上的武功,当真是不可思议!”
阿难子又低头望了望那人,把他扶起来,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那人“啊哟”一声,顿时醒转,一双凌厉的大眼睛,向阿难子及古浪一扫,身子猛然一挺,由阿难子的怀中挣了出去。
他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一般,纵出了一丈多远,然后转身望着他们二人,面上的表情非常怪异。
阿难子向他招招手,说道:“不必害怕,你且过来!”
那少年人却是一动不动,目光闪闪,恰似两颗光芒四射的寒星。
阿难子说完之后,静静地等着他,但是他像是听不懂话一般,古浪接口说道:“兄台既然到‘达木寺’来了,何妨明白谈一谈!”
那人闻言之后,仍然不动不语,但是他的目光,已然向四下游动。
阿难子笑道:“小兄弟,我只不过问你几句话,你还是过来的好!若是想一言不发就离开此地,恐怕不很容易呢!”
那少年的心事被阿难子说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这才移动身子,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古浪由于与他年纪相仿,不禁仔细地打量他。
只见他生得一表非凡,剑眉入鬓,一双大眼睛极是深邃明亮。
他年纪看来比古浪大上两三岁,可是身躯却高了许多,生得健壮结实,皮肤微黑,真是堂堂一表。
他来到二人之前,冷涩的目光向他们一扫,吐出低沉、带有川腔的口音说道:“唤我作啥子?”
古浪还未答话,阿难子已经说道:“小兄弟,你先告诉我姓名,也好称呼你。”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叫石明松,你你可是门陀和尚?”
阿难子笑道:“我若是和尚,焉会有这么长头发?”
石明松满脸疑惑之色,目光射在阿难子手中的那只小笔上。
阿难子玩弄着手上的小笔,笑道:“你以为这是春秋笔么?错了!我若得了春秋笔,何必还在青海逗留?”
石明松说道:“那么你叫什么?”
阿难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虽不是出家人,不过名字对我也是毫无意义,多年不用,连我自己也忘记了!”
石明松转身对古浪道:“你叫什么名字?”
古浪答道:“我叫古浪!”
石明松望了他好一阵,说道:“你们若是没有事,我可要走了。”
阿难子说道:“且慢!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师父是哪一位?”
石明松脸上涌上一层恼怒之色,雪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说道:“我没有师父!”
阿难子颔首一笑,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古浪及石明松都很诧异,阿难子却连连挥手道:“去吧,去吧!”
石明松迟疑了一下,转身而去,他才走出了一丈多远,阿难子突然又道:“小兄弟,且慢行一步!”
只见他三指向前轻轻一点,石明松如受敌袭,双臂一振,拔起了七尺多高,身法姿势,既美且速,很是惊人。
他在空中一个转身落了下来,阿难子呵呵笑道:“好了!我已经知道了!”
石明松莫名其妙,沉声问道:“老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阿难子笑道:“你有一身极好的武功,绝不是没有师父的人,刚才你出来抢笔之时,我已略有所悟,现在出手一试,就更是明白了!”
古浪这才恍悟,阿难子原是来试探人家的门户。
石明松脸上有一层愤怒之色,以怀疑的口吻说道:“依老师父看来,晚辈是属于何门何派?”
阿难子把那只小笔放入怀中,笑道:“如果我老眼不花,你师父当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石明松面色一变,说道:“是谁?”
阿难子说道:“看你方才的起纵之术,应该是琴先生的传授才是!”阿难子此言一出,古浪及石明松均是一惊,石明松更是面色大变,怔怔地望着阿难子。
阿难子笑道:“怎么样?老夫说得可对?”
不料石明松满面怨愤,狠狠地咬着牙齿,说道:“我不认得什么琴先生!我更不是他的徒弟!”
阿难子一笑说道:“好吧,算我猜错了好了!”
石明松面上的神情,仍然充满了愤怒,好似他与琴先生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狠狠地一顿脚,人如飞鸿,极快地越上了那片山坡,一连几个起纵,消逝在林木之中。
古浪问道:“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阿难子说道:“我说的一点不错,此人正是琴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我在十年以前,就听说琴先生收了一个神童,接受他的衣钵,今日一看果然不差!”
他的话不禁引起了古浪很大的兴趣,又问道:“他为什么要否认是琴先生的徒弟?”
阿难子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一点我也非常不解,刚才我提到琴先生的时候,他满面愤容,好似他们师徒间有什么仇恨。”
他们谈论了一阵,阿难子说道:“琴先生的弟子已经来了,想必他本人也会来,我们的时间不多,赶快练功吧!”
古浪连声答应着,心中却止不住疑忖道:“看样子,阿难子对琴先生也不敢轻视,难道琴先生能与他抗衡不成?”
阿难子再次取出了小笔,说道:“这一次我动作更慢些,你要用心了!”
古浪连忙又答应了一声,阿难子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说过这一招之中,含了三式变化,第一式变化名为‘百鸟朝凤’!”
他说着右掌向上一托,小笔盘旋而起,但是这一次起得极慢,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支持着它一样。
古浪全神贯注,由于这次速度较慢,他本就聪明,又经阿难子事先把招式告知,所以很容易便看了出来。
那只小笔虽然笔头乱转,但是每转向一处,便向外伸吐一下,好似有人在操纵。
古浪看得很清楚,这正是“百鸟朝凤”之式,心中好不骇然。
突然,小笔猛然向前飞出,耳旁已听得阿难子大声喝道:“注意!第二式变化‘凤尾迎风’!”
古浪连忙注意望去,只见那只小笔笔头已然不动,但是笔杆却是左右扫荡,乌光油油,乱人心神。
紧接着又听阿难子喝道:“第三式‘银燕千啄’!”
古浪便见那支小笔蓦然下沉,这一式变化与上一式恰恰相反,笔头却是一片乱闪,古浪耳旁听得一阵阵劲疾的破空之声。
这时阿难子又喝道:“快把它接住!”
古浪一时福至心灵,蓦然悟透,他右臂一伸,以“云拂手”的功夫,二指如电,向笔尾抓去。
这一次果然奏了效,那支小笔被他稳稳地接在手中,丝毫不感到吃力。
至此,古浪不禁大为感叹,忖道:“我真是福分不浅,遇上天下第一人了!”
阿难子见他把小笔接到手中,显得很是高兴,笑道:“孺子可教!果然你已经领会到了,现在我再详细地给你讲解一下。”
于是,二人就坐在树旁,阿难子把刚才的三式变化,详详细细地讲解给古浪听。
古浪有些奇人传授,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全神贯注,阿难子所说的要点,他很快地便都吸收了。
阿难子见古浪已完全领悟,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现在你自己练习吧!”
在阿难子从旁指点之下,古浪开始练习这使天下群雄侧目的“春秋笔法”
至于这一代怪杰,为何如此匆忙地把“春秋笔法”倾囊传授,那就无人知道了。
他们一直练习到天近黄昏,阿难子才收起了那支小笔,飘然而去。
古浪自己又复习了一下,也就回房休息。
不一会的工夫,哈门陀就回来了。
他一回来之后,立时把古**了出来,面色严肃地说道:“古浪,这些日来你的武功虽然很有进步,但是与我的要求还相差很远,现在时间不多,你要加倍努力才行!”
古浪口中答应着,心里很是奇怪,忖道:“阿难子也说时间不多,难道为‘春秋笔’的大战,就要发生了么?”
他才想到这里,哈门陀又接着说道:“你也许很奇怪,这几天表面上看来平静无事,事实上,很多讨厌的老家伙都已来到青海了!”
古浪闻言不禁很紧张地“啊”了一声。
哈门陀接着说道:“哼!他们虽然不露面,但是谁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古浪忍不住问道:“那个叫琴先生的人来了没有?”
哈门陀双目一闪,两道白眉向上吊起,说道:“他我想他是来了,就算没有来,也已在来此途中,因为我已看见了他的徒弟!”
古浪心中一动,脱口问道:“是不是石明松?”
哈门陀白眉一吊,说道:“你怎么知道?”
古浪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接口道:“我以前在江湖上,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哈门陀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是石明松,他是琴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他既来了,琴先生必然也会来!”
古浪心中纳闷,忖道:“看样子哈门陀先生也是颇有戒心,那琴先生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古浪想着,不禁对琴先生兴起了莫大的好奇之心,又忖道:“我见不着琴先生,总可以先会会他的徒弟!”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要与石明松一会。
哈门陀又接着说道:“在‘哈拉湖’以东不远,有一处叫‘土丘’的地方,你可知道?”
古浪对这一带地形非常熟悉,立时点头道:“我知道!”
哈门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你现在即刻出发,赶到土丘去,为我打探一下情形!”
古浪奇道:“打探什么情形?”
哈门陀面上现出一种异样的表情,略为迟疑,用急促的声音说道:“我知道石明松住处在那里,但不知琴先生是否也来了,我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只好让你代我去打探一下。”
古浪正想看一看琴先生是何人物,同时石明松对他有一种吸引力,当下立即答应下来。
门陀接着又说道:“琴先生若是来了,你一去就会被他发现,但是你不必害怕,好好地应付,必然无事!”
古浪点点头,心中想道:“看样子哈门陀也怕那个琴先生”
一念未毕,哈门陀又道:“如果琴先生尚未来,你就设法由石明松口中打探一下!”
古浪又点了点头,返身欲行,哈门陀又道:“三更时分,我们在‘哈拉湖’会合,你快去吧!”
古浪离开了“达木寺”向“土丘”方面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