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宅院小,连影壁都没有,大门打开,院里的人能看到门外的情形,门外的人同样能见到院子里的人。
门打开,温徵羽便见到叶泠带着两个随从出现在门口。
叶泠的一名随从正在和孙苑交涉,说明来意。
她朝叶泠看去,叶泠也朝她看来,嘴角微微上挑,冲她颔首一笑。
温徵羽很想回屋去看一眼时间。约的是三到五点,这午饭刚过不久就来了?吃午饭了吗?
来者是客,且事先递过拜帖,她不好意思不见,于是起身,让孙苑把人请进来。
叶泠穿着件黑色西装、七分裤、鞋跟约有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她的西装衣袖半撩,很是干练利落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刚从写字楼里出来。
温徵羽见叶泠这副有公事要办的整齐模样,也不好随性散漫、请人在院子里喝茶闲聊,将人请到客厅。
她进入客厅后,顺便扫了眼摆在屋子时的老式座钟,时间刚过三点整,不由得怀疑叶泠是掐着点来的,下意识地看了眼叶泠,见叶泠的目光正扫向她家客厅,她顺着叶泠的目光扫了眼自家客厅。
虽说这座院子小,但客厅还算宽敞。
通常来说,老宅都会有采光不足的情况,不过现在玻璃便宜,将房顶上的少部分青瓦换成玻璃制成的透明瓦,便有充足的阳光从屋顶洒落下来,再将八开的木门全部打开,整个客厅立显明朗。
客厅的布置很简单,一套待客的中式檀木家具,摆上几盆长势喜人的盆景,挂几幅温儒老先生亲手所作的画,再加点不太贵重的清朝摆件,便装点了出来,马马虎虎也能见得。
温徵羽的视线从客厅挪到叶泠身上,发现叶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自己有点不妥?不由得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她在自己家闲着,自然是怎么舒适怎么来。一件宽松的浅色丝质衬衫搭一条同样宽松的丝绸长裤,配一双家具穿的平底软鞋,似乎没有不妥吧?她又朝叶泠望去,视线从叶泠身上的职业装落在自己身上的休闲装,这么一对比,便觉得似乎还真有点怪。
温徵羽心说:“怪就怪,反正是在我家,我爱怎么穿怎么穿。”她落落大方地请叶泠入座,待孙苑上茶后,见到叶泠不谈正事、悠然地低头品茶。她看叶泠这身穿着也不像是来喝茶的,便问:“不知叶小姐这次登门是有什么要紧事?”
叶泠不徐不慢地喝了茶,这才从跟在身旁的随从那接过一个半米长的锦盒。
锦盒为红檀木所制,雕有青松浮雕,显得颇为精致。
叶泠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一幅卷起来的画纸。
画纸没有经过装裱、安装画轴,纸上有笔墨渗入的痕迹,似是已经有人在上面作过画。
温徵羽接过叶泠递过来的画,展开,一幅只画了一半的画。画中,一只色彩瑰丽的凤凰扶摇展翅直击长空,它的头颅高昂、眼神锐利,一股视死如归的肃杀之气透纸而出。天空,那漫天的乌云及闪电只画了一半,下方的山峦群峰还没来得及画……
这是她留在画堂里的那半幅《凰战苍天图》。
温徵羽明白了叶泠的意思。叶泠的办公室闲置在这里,如今想借用来料理日常事务,她自然不好拒绝。她说道:“只要不影响画室经营,叶总,您随意。”
叶泠说道:“多谢徵羽。”她问温徵羽:“中午请你吃饭?”
温徵羽回道:“中午孙姨给我送饭过来。”
叶泠略带遗憾地轻轻“哦”了声,说:“那改天。不打扰你了。”她抬手指指外面,示意自己先出去忙别的事去了。
温徵羽说道:“叶总慢走。”
叶泠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出了画室。
温徵羽跟在叶泠身后,走到绘画室门口。
叶泠在画室门口停下,对温徵羽说:“留步,不用送。”
温徵羽心说:“我没打算送您。”她的嘴角挂着柔柔的笑,当着叶泠的面,慢悠悠地关上了绘画室的玻璃门。她心说:“我只是过来关个门而已。”她隔着玻璃门冲叶泠挥挥手,做个拜拜的手势,便转身回到画案前,继续提笔作画。
山火烧了九天九夜,漫山遍野的灰烬,烧成碳冒着青烟的古树,被烧死在大火中的野兽,从天上坠落下来跌进火里的万千鸟群,有些已经在大火中烧至焦黑,或烤得只剩下骨架、骨灰,有些鸟群还从天上坠落。
凰鸟,从天上坠落,径直坠入昆仑深处的无底之渊。
小精怪趴在山脉之巅的岩石裂缝中仰头望着凰鸟的身影从九天之上坠落身影,那身影映在它的眼中,如火如血。金色的凰鸟血自凰鸟身上洒落,其中一滴,滴在了小精怪的额头上……
叩门声响起,打断温徵羽的思绪,她扭头望去,见叶泠出现在门口。
温徵羽恍惚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在画室的绘画室里画画。
叶泠指了指门锁,似乎是让她开门。
温徵羽困惑地想:“我顺手把门锁了?”她搁下画笔,起身到门口,果然见到门锁住了。
叶泠抬手朝旁边的会客室指了指,说:“你家孙姨等你吃饭等了半个小时了,来敲了三趟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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