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不是为了疗伤吗?”楚南浔觉得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面色甚是难堪。
“什么?你们衣服都脱了?”阮烈感到天都塌了,“好你个姓楚的,你有了我家小妹还不够吗?什么时候能给兄弟我留点儿?你简直吃人不吐骨头啊!”
于是接下来,一直默默守在一旁的苏小青也凌乱在风中……
“所以你就莫打姐姐的主意了,”琉璃继续用那种古怪的腔调说,“男女授受不轻,姐姐已经有主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阮烈恶狠狠盯着楚南浔,看起来都要哭了,“人家都说是你的人了!”
“还请姑娘替我解释清楚,”楚南浔彻底败下阵来,纵使他满腹诗文,遇上这等糗事,他也是无可奈何。
“好啦,玩笑就到这里吧。”这时黑金出面救场。“徒儿,琉璃姑娘不过是开个玩笑。浔儿有一件贴身青衣,乃是当年乾阳宫主姜道生赐予的防身至宝。琉璃姑娘最擅救死扶伤,浔儿伤势严重,为师自然要请她出手相助。可有那青衣护体,琉璃便不能正常施法,于是必须要浔儿脱了上衣。你听明白了吗?”
“可他还是脱了呀……”阮烈仍然不甘心道:“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子,都要让人抢先一步呢?”
这时又轮到红罗在风中凌乱了……
“你要真有志气,以后就自己去争取!”黑金清清嗓子,正声道:“此事到此为止,如若再提,便罚你修炼量翻倍!”
对于一个胖子而言,体罚这种法子最为简单粗暴。
“先生,我有一则请求,万望先生答应。”与琉璃眼神交汇之后,楚南浔郑重其事地对黑金说
。
“浔儿但说无妨。”
“我想只身一人入岛修炼,”楚南浔恭敬道,“不对,不是只身一人,是带着白霜一起去。”
“你当真这么想?”黑金的表情有些凝重,甚至可以用阴暗来形容。
“是的,”楚南浔不敢直视黑金的脸,只得唯唯诺诺低下头颅。“岛中强者云集,多得是实战机会。浔儿认为,再多的炼体也不及实战带来的成长巨大,还请先生莫要拒绝。”
“我要是不允呢?”黑金深吸一口气,粗大的手指轻轻搓揉胡须。
气氛压抑的厉害,叫人喘不过气来。
“还请先生莫要推脱,”眼见局面随时可能崩坏,楚南浔终于拿出了直面问题的勇气。他不在躲避黑先生锐利的眼神,而是选择直视他。“我必须这么做,”他掷地有声道:“将近四十年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始终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从未享受过任何一抹炙热的阳光。楚郎中,贾猎户,再到我父姜道生,我师徐惠陵,他们个个都为了我而不幸殒命。试问我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我只会躲起来哭泣,只会逃避灾难,从一个庇护伞躲到另一个庇护伞下!我受够这种生活了!人人都说我根骨极佳,甚至扬言我是什么石心转世!可我自己却看不到!我不想再逃避了,如果我真的如你们说的那样厉害,就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好让那‘阴鬼煞星’的魔咒下次出没时,我能够做些什么,而不是躲起来,我受够了!”
众人皆是骇然,对于这番话,谁也不相信是从一向谦逊的楚南浔口中说出来的。
气氛更加压抑了,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就知道你不会叫我失望。”这句话响亮,清脆,同时饱含温情与鼓励的意味。黑金哽咽了,眼眶中甚至夹带着些许泪花。“你知道吗?我好害怕你从林子里回来时跟我说‘先生请着手训练我’之类的鬼话。那些花架子配不上你,了解吗?一块金子,自然不能和黑铁之流混为一谈。去吧,我答应你,这偌大个幽水岛就是你的猎场,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修行之路该从何开始,就试着猎杀一只猛兽大虫吧。”
楚南浔也哽咽了。原本他已陷入绝望,因为从黑金先生方才的脸色看,他是有极大概率被拒绝的。不过结果是好的,同时也感谢黑金先生的开明。他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精力充沛的感觉,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变强了一样。
“变强……”楚南浔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眼,他的味蕾五味杂陈。
“师尊!我不服!”就在这时,阮烈的呐喊打破了原有的愉悦气氛。“方才您说金子和黑铁不能混为一谈,还说只有黑铁之流才会遵循俗套的炼体方式!你是在贬低徒儿吗?”
“这……”黑金尴尬万分。的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确实中伤了阮烈。
“我也要和楚南浔一起去!”阮烈信誓旦旦地宣布,“论修为,我自当在他之上!跟他一起,必要时候还能有个照应。如果没有我,您的宝贝‘天宝灵玉’说不定就在岛上某个所在香消玉殒了!”
黑金听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