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游龙篇 142.见面2

黑衣而来，宛若阴森鬼影，十二铁卫见着他也当行叩拜之礼。这不可能，老爷提醒自己，影子塔离这里千里迢迢，雷恩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过来。随后老爷甩甩头，闭目沉思片刻。待他再度睁眼之时，却见一黑衣男子静立平台之上，只是少了背后的道道金光。

    “雷恩！果真是你？”毕尔老爷狠狠掐了莫德一下，管家顿时痛的龇牙咧嘴。“上帝！这不是幻觉！天杀的！你这家伙是飞过来的吗？”

    黑衣人终于不用再板着张脸了，他扑哧一笑，随即大步踏上石梯。

    “当然是我！你这个臭诗人！”他一把抱住他，力道大得差些把毕尔大人搞散架，“我骑得可是如夜骏马，它可是比天上的老鹰都要快呐！”

    “管他娘的呢！”老爷顿时容光焕发，“我就服你这张鸟嘴！莫德！总是说什么来什么！你们俩都来吧！到我房间去，叫下人们备点好酒好菜，咱们得替提亚德大人接风洗尘，对不对呀？”

    “这样不好吧？老爷？”管家扭捏道，“您老近来身体不大好，梅德师傅还说您不能饮酒呢。”

    “去他娘的梅德师傅！”老城主咆哮道，“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吗？那就是我啦！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站在你身边的可是我的生死至交！我同他多年未见！喝几杯小酒当然没什么问题啦！快去吧，小莫德——”他忽然话锋一转，并且朝他微笑道：“打理好了就到我房间来，顺便把克里沙爵士也请过来罢。”

    管家自然了解这笑

    容的含义。毕尔大人就是这样，从不靠暴力淫威教训部下。他常说自己喜欢以理服人，还说如果他对你笑，那便是他给你的最大尊重。如果你依旧不遵从于他，那便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接着他的十二铁卫便会替他挽回尊严，他们会用蘸了辣椒油的皮鞭把忤逆者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莫德想到这里便吓得连打多个机灵，于是他只能俯身行礼，随后无声退去。

    “嗨！雷恩！你个死东西！”莫德走后，毕尔搂着剑客的脖子大喊大叫。现在他总算能好好瞧瞧他了。真是一点都没变，毕尔·泰诺心想，还是多年前的样子。雷恩今日换了套衣服，颜色却还是老陈的黑色。他腰间挎着长剑，手里提了个黑色行囊，不知里面装得何物。“瞧瞧你！真是越活越年轻啦！你他娘的是不是吃了黑山女巫的魔药了？如果是这样，能不能也替我讨要几枚呀？”

    “当然可以。”黑衣人轻描淡写道，“不过我要提醒你，那魔药乃是处女的经血制造而来，究竟要不要吃，你可要考虑清楚。”

    说完他俩便哈哈大笑，随即相互搂抱着走出大厅。

    毕尔·泰诺爵士的居所位于獠牙堡三层，乃是整座建筑里最为奢华的所在。他俩走出大圣堂，不知转了几道弯，走了多少路方才到达三层。此处可谓极尽奢华之能：地板乃是高贵的汉白玉铺就，墙体也被能工巧匠粉刷得雪白通亮。本层最外围乃是一片通透玻璃，阳光透过它们刚好照亮内侧的巷道。巷道内侧则名画罗列：有著名的“艾丁三世狩猎图”，有出自大家莫鲁埃之手的“静谧之湖”；还有色泽明丽、由瑟黎太后亲笔绘制的“舞剑者格罗登”……他们通过巷道，随即来到大殿入口。通过朱红色的内门，他们便进入大殿。最先印入眼帘的乃是四处大理石圆台，这些圆台平素是供圣堂铁卫站岗用的，每当毕尔爵士回房休息，这些忠诚卫士便会驻守于此，誓保城主周全。大殿之内布置简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排弧形书架以及一张能供数十人同时进餐的长桌。两排书架左右呼应，上头摆满了从各地搜罗而来的各色著作；长桌之上则器皿密布，有琉璃制成的高脚杯，有纯银打造的天鹅颈酒壶，也有罕见巨龙之骨雕琢而来的精致茶盏……他们踱步而入，由于并非首次来此，雷恩一点都不为眼前之景所惊。他先于毕尔·泰诺进入大殿，就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径直坐下，还在华贵餐桌前翘起了二郎腿。

    “你这儿一点都没变。”他解下宝剑，将其与粗布行囊一并丢在长桌上，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品起了纯银酒壶里的佳酿。“就连美酒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他啜饮一口，顿感神清气爽。

    “这里二十年前就是这样了。”毕尔·泰诺爵士缓缓就坐，此时他又恢复了之前老态龙钟的模样，“艾力莫城主好大喜功，他将此地装裱的如此奢华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孤零零一人下了地狱，不曾带走任何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