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口气相当自负,自信具有高人一等的权威,必定来自一个有财有势的世家,而且身怀绝学,可能出身名门。
阴阳双煞的房中,因江星的离去而气氛一紧。贵妇发出一声低呼,门外奔出一名扮书童的侍女。
“小……公子爷”假书童低声恭敬地说:“外面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小的已经
查遍了。”
“把这匪徒弄走,别弄死了。”贵妇指指昏迷的罗鸿说:“在外面多多留意,小心了。”
“小的遵命。”假书童拖了罗鸿快步出室。
贵妇的目光,利剑似的落在大煞余琼身上。不可一世凶横阴毒的大煞,本来就有一双慑人心魄的大限,但竟然在贵妇的阴森迫视下,打一冷战寒生丹田,竟然不敢逆视,眼神的气势一败涂地。
“姨!”
东方玉兰心有不忍,向贵妇求情。
“我不想毁了你。”贵妇突然说。
“那你……”大煞凶焰尽消,一代魔道名人,怯意极为明显。
“江湖有你这种人在,是很正常的。我不是天上下凡的正义神仙。你我没有利害冲突,留你有用杀你无益,所以,我没有杀你为世人除害的兴趣。”
“你要羞辱我?哼!你……”“霹啪霹啪!”暴响的耳光声像连珠炮,贵妇妇的打耳光手法快逾电闪,熟练极了。
“你少臭美!”贵妇不屑地说:“你已经是四十岁的贱女人,还配要我们羞辱
你?你给我放明白些,想在口头上争脸面,我要你生死两难。
对付那些鸭死嘴硬的货色,最灵光的办法,就是把他弄成一堆零碎,保证
万试万灵。”
大煞被打得退了两步,嘴角流血脸色泛灰,这四记正反阴阳耳光力道不算
重,但也令大煞眼冒金星,大牙出血,吃足了苦头。
这一来,她脱离了仆妇的控制。羞怒交加,她本能地伸手拔剑。
“剑离鞘,我一定弄断你拔剑的手。”贵妇凶狠地说,双手叉腰屹立,
根本没打算使用兵器。
大煞心中一震,神智一清。
对方如果怕她的剑,怎会轻易地让她脱离控制?
她的剑不敢拔出,悚然地放松剑上的卡簧。“我有话问你。”贵妇阴森森地
说。
“你……你要……”大煞竟然不敢接触贵妇的目光,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表示意见。
“你姐妹来石首城有何勾当?”贵妇语气并不凌历,但却有令人心中发毛的
威力。
“我们……”
“你必须据实回答。据实,你知道吗?”
“我们只……只是途经石首……
石首城而已。”
“由何处来?往何处去?”
“从……从海宁来,往……往徐州府去……去找云龙小筑主人,求证一件江湖公案。”
“以你的江湖地位,我相信你说的是实情。好,我有两件事要求你阴阳双煞做到。”
“你”
“你们如果做不到,我会设法让你们明白做不到的后果。”贵妇弦外之音,又令大煞心中大为震骇。
“你……你说说看,恕不保证。”她极不情愿地说,真想拔剑一拼:“阴阳双煞不在乎任何人的恐吓!”“我的要求是
不容拒绝的。其一、今后离开自在公子远一点,不许再向他挑衅;其二、尽快赶到徐州,沿途不要逗留,以免发生意外,这样可以多活一些时日。”
“你”
“记住,别忘了。命是你的,你自己不要命,那是你的事。
这两件事你如果做不到,那就表示你不要自己的命。打扰了。”
贵妇挽着东方玉兰毫无戒心地转身,神态悠闲地背着手向房门走去,以背向敌狂妄到了极点,根本没把一代女煞魔道名人放在眼里。
大煞几乎抑止不了自己的冲动,几次想发射江湖闻风丧胆的暗器散魄消魂
符,但最后仍然忍下了。
符已握在手中,真需要极为深厚的涵养克制。
双煞的暗器名字取得怪怪的,其实是蝴蝶镖的改良型暗器,外形如掌大的纸片,五指可以活动,飞行任意控制,转向比蝴蝶镖灵活数倍。
暗器中藏有霸道的迷毒散魄香,嗅到即昏,如无她们的独门解药,事后苏
醒也将神志不清有如散魂失魄,甚至成为白痴,歹毒绝伦。
如果被击中,比被刺刀贯体更痛苦,创口大,在肉中仍有旋转切割的轨道,可怕极了,近距离发射,几乎百发百中。
本质上,却是远距离转向伤人,令人防不胜防的外门奇形暗器。
假使她有勇气,用连珠手法发出三枚散魄消魂符,应该可以把东方玉兰两个人杀死,等于是从背后偷袭,决不可能落空。
可是,她居然丧失了发射的勇气,僵在当地,仅用怨毒的眼神,目送东方玉兰两人的背影抵达房门口,似乎手脚已失去活动能力。
东方玉兰昂然出房而去,一直不曾回
头。贵妇在房门口止步,阴森森地转过身来。
“你很聪明,很识时势。”贵妇阴森森地说:“你手中早已暗藏着散魄消魂符,能在极端冲动激怒中强忍不发,真不容易,看来,今晚不杀你,是我犯了严重的错误,我已经有点后悔了。”
“你还可以来得及纠正你的错误。”大煞咬牙说:“免得你以后悔。”
“你很想死?喂!千万别忘记了我的两件要求。”
贵妇的神色不再那么冷厉。“哼!”煞气得要吐血。
“再见。”贵妇举手一挥,转身走了。
墙角地缝隙处,小老鼠老三缩进了身体,消失在大煞的怒火里。
“这个女人有名堂!”
哈托尔肯定地说道。
“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睡吧睡吧!”
一早,房门被拍得像有人用锤撞击。江星拉开房门时,衣衫已经穿好了,仅披了乌云豹外袄。冷风刺骨,一大早被人拍门吵醒,真不是滋味,所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你干什么?”他向怒形于色迎门而立的大煞直皱眉头:“单身女人猛拍单身男人的房门,是不是有意要我打见不得人的官司呀?”
“老娘一大把年纪,你说这些混帐话反而显得太嫩了。”大煞余琼反唇相讥:“你制了我二妹的穴道,我不找你又找谁?”
“哼!”
“该你狠。”大煞余琼咬牙切齿说:
“找到了靠山,狠是应该有的必然现象。”
“少废话了,我自在公子不会有什么靠山。反之,你找到了靠山,不然昨晚有你好受的了。”
“昨晚没有那小丫头片子插手,你早就死在我的七煞阴风掌下了。”
“真的呀?好,咱们在院子里再拼……”
“这笔帐以后算。我二妹……”
“再过半个时辰。”江星看看天色:“她就会百脉融通。”
“你”
“我在她身上弄了一手鬼符障眼法,并没有制住她的灵台穴,你穷紧张干吗呀?你走吧!”
一听江星并没有制了二煞沈瑶的穴道,大煞恼羞成怒,这可是栽到家啦!
“你这该死的……”大煞跳起来大骂。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有人突然飞射至,好快,无声无息在身后显现。
“好哇!有人出尔反尔,犯了我的禁忌。”是东方玉兰的语音:“决不轻饶。”
“我……我是来找他……”大煞大吃一惊:“找他替我二妹解穴的。”
“罗大哥,是吗?”东方玉兰向江星“是的。”江星含笑答道。
“我看到她怒叫……”
“她是情急。”
“哦!你制了二煞的穴道?”
“没有,只是用一种小手法唬人而已。”
“你还不走?”东方玉兰瞪着大煞叱喝。
大煞狠狠地瞪了东方玉兰一眼,逃出
三丈远,突又转身哼了一声,想发话却又被随后出来的贵妇冷森的目光吓住,终于一言不发恨恨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