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说的很慢,每一字却如一记重锤敲打在大锣上,格外响亮。骆九天心下一沉,奇道:“他怎么会知道萧兄弟的名字,必是我赤水帮出了内奸。”
当下强作镇定,打马虎眼道:“萧云帆是什么,草民只听过蜀锦,杭绸,苏缎,从未听过什么萧云帆。这是什么布料,还请王爷示下。”端王爷冷笑道:“哼!你倒会跟我装糊涂,实话告诉你的心腹向英是我的人,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明白。
本王是看在你平日里还算机灵的份儿上,才亲自来和你谈谈。你若不识趣,那么本王只好将你劫走朝廷要犯的事禀明朝廷了。”
骆九天背心冰凉,心道:“这端王爷若真将此事说出,非但萧兄弟性命堪忧,四川分舵乃至整个赤水帮都大受牵连。燕帮主对我委以重任,又将此事密告于我,本以为此事办的天衣无缝,到底还是露了底。我一人死不足惜,可云帆,四川分舵的兄弟,整个赤水帮难逃灭顶之灾。”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王爷既有手段将耳目插到我身边,想必对草民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你要我做手,我就做王爷的手。未知王爷要我做怎样的手?”
端王爷淡淡一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本王让你做我的手,是因为这世上有些事我是不便出手的。所以我要一只手,一只见不得光,却绝对有用的手。你既答允了,本王便对赤水帮之事守口如瓶。”
骆九天抬起头来道:“王爷一诺千金,草民自然信的过。
敢问王爷今日来,莫非就只为这一句话?”
端王爷又端起茶碗,润了润嗓子,笑盈盈道:“你果然聪明,本王没看错人。你且站起身来,我们慢慢聊。”等骆九天站直了身子。他才慢悠悠地说道:“你做的我的手,至少要明白一件事。”骆九天道:“何事?”端王爷道:“听话。”
忽然,密室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铜铃之声。骆九天立刻警觉起来,他慢慢走到石门边上,扳动石扭。石门转过来,只见一个心腹弟子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说道:“启禀舵主,按察使大人派人将我们赤水帮团团围住,马大哥正在与他们周旋,还望舵主尽快定夺。”
骆九天摆了摆手道:“你去告诉小马,我随后就来。”等那心腹走后,他不由得心生疑虑:端王要笼络我,又何须多此一举?莫不是官府的人察觉到了什么。
端王跟着走过来,骆九天如实对他说了心腹所报情形。端王眉峰一蹙,谨慎地道:“你先去前厅会他们,本王自在屏风后旁听,若按察司衙门的人动粗,本王自会出面保你。”
骆九天点了点头,自密室内走出,绕过几个回廊,径直朝厅堂走去。周光镐双手剪在身后,在厅堂内巡视。骆九天自偏门走出,见到对方一袭官服,心知事情不妙,当即哈哈一笑,走上前去道:“周大人光临鄙帮,可谓蓬荜生辉。你们几个小的真不懂事,怎么不伺候好周大人。”
周光镐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道:“骆九天,本巡按今日没空与你理论,来人上枷锁。”
几个差官拿起刑具就要往骆九天身上套,骆九天的手下挡在前面,一个长着马脸的汉子抽出兵刃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动?”那些差官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周光镐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骆九天冷冷地说道:“骆九天你胆敢违抗王法?”
骆九天伸手在那马脸汉子的肩头拍了拍示意他退下。淡淡地说道:“大人要抓骆某,总得有个说法,莫非是李总兵要的粮草草民尚未筹齐,便来兴师问罪?”
周光镐道:“本巡按要拿你,自有道理。你赤水帮密谋劫走朝廷要犯,罪名不小。胆敢抗捕,罪加一等。”骆九天心头一震,暗道:“这件事如此隐秘,官府又是如何知道的?
端王知道这事是因为他有眼线,他既然要以此事相挟,又怎会将此事透露给朝廷?这周光镐我早就有所耳闻,是个厉害角色。莫非这件事被他嗅到什么味道了?眼下情形,端王明哲保身,自然不会替我出头。莫非赤水帮真的在劫难逃?”
他长舒了一口气,伸出双手苦笑道:“既然周大人要拿草民,草民自是跟大人走。还望大人莫要为难我手下兄弟。”那马脸汉子急道:“舵主!”骆九天抬手一摆道:“众家兄弟这几日就在府里呆着,我跟周大人去衙门走走。”
端王在屏风后听的一清二楚,他凝眉沉思片刻,和带来的几个府兵向后门走去。一个府兵从门缝向外望去,按察司衙门的人已将赤水帮分舵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