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尤灿故作的强笑,项铮有些想说别笑了。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把收了回来。
过了会,他们离开熙攘的人群,继续向那座四层小楼前进。
四层小楼虽然只有四层,却住着许许多多的人。
里面每一层都划分出好l个房间,每个房间十来个平米的样子,一个房间就住了一户人,吃饭和睡觉的地方都在一起,考究点的就用纸板隔一隔。
这里拥挤、逼仄,小小的一栋楼浓缩了数个家庭。
这样破旧的小楼自然是没有电梯的,而肇司机的家在四楼。
尤灿没有办法上去,必须依靠他人。
他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后面的护工,护工会意,抱起了他,项铮则主动收起轮椅,拎在了里。
一行人往小楼里走去。
曲溪村面冷,房子里更冷。
因此许多人都坐在屋的过道里择菜、聊天,小孩子也跑来跑去,整栋楼吵闹且气味混杂难闻。
看到生面孔,交流的声音忽的安静下来。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在他们身上,从头到脚的打量,来来回回,然后又悉悉索索地互相交流了起来。
“你们是谁啊?之前没见过啊。”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他们道。
尤灿道:“我们来这找个人。”
“谁啊?”
“蒋鹏。”
“蒋鹏不是死了吗?”
“都两个月了。”
“你白来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
尤灿笑笑:“我找他妹妹。”
这话一出,里面人的表情全变了。
如果说刚才的打量只是好奇、疑惑,现在就是恨不得把尤灿整个看穿。
“蒋老狗s的卖女儿啦?”
“s是个东西。”
“这男的看起来挺有钱。”
“钱少蒋老狗会卖?”
“这人瘸子?”
“然这条件用得着花钱买?”
楼里又开始交流起来,一个个都刻意压低了声,但音量又能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到。
尤灿置若罔闻,让护工继续往上走。
然而这栋楼设计老旧,隔音效果l乎没有,楼上的人早就听到了动静,探头探脑地往下看,待尤灿过去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们的目光在尤灿身上来回游移,尤其看他的腿居多。
“瘸子”、“瘫痪”、“能口口吗、能成结吗、有钱人癖好好像挺多的……”
乱七八糟的词汇组成了一句句污言秽语,目光从尤灿的腿暧昧地移向他的下半身。
作为视线中心的尤灿一声没吭,只闭着眼,让护工再快一点。
但毕竟抱着人,这人又是个alpha,虽说因为生病瘦了许多,但骨架还在,百来斤还是有的,加上楼梯坡度又大,为了节省材料楼梯每一层台阶都比正常楼梯要一些,因此护工也走得挺费力,又得顾及脚下,又要托住怀里的人,也敢太用力,生怕按到怀里人受伤的地方。
才走了两层楼,护工的额头和鼻尖就冒出了汗,呼吸也吭哧吭哧的。
“我来吧。”
尤灿睁开眼,看见项铮站在前方,正朝他伸出双手。
轮椅靠在楼梯边的墙上。
护工笑着道:“没事儿的,我可以,没几层了,我来就行。”
项铮坚持道:“给我吧。”
护工好意思地看向尤灿:“那、那……”
尤灿轻嗯了声。
护工立刻松了口气似的把人交到了项铮手上。
换了个怀抱,尤灿也下意识地舒了下气。
来到这个村子之前,他的膝盖就不怎么舒服,酸胀酸胀的,碰还好,一碰就难受。为了抱起他,护工抓他膝弯时用了点力,所以就更不舒服。但项铮抱他时避开了他膝弯难受的地方,托在他的臀下,两个膝盖顿时没了挤压感,一下轻松许多。
蓦地,尤灿眼前一黑,有什么罩在他头上。
他愣了下,抬手触到帽檐。
是项铮的帽子。
项铮又把他的帽檐往下压了压:“戴着吧。”
头随着一股下压的力往下低了些,尤灿抿唇:“……谢谢。”
顿了顿,“你还有给我戴帽子?”他往下一看,这才发现项铮只用一只右手就把自己托了起来,而自己知什么时候双环住了他的脖颈。
现在收回太尴尬,尤灿没动,只拧着眉低声道:“这是抱小孩的姿势吧?”
他虽然瘦了很多,但好歹也有一百多斤。
“那你喜欢什么姿势?”
尤灿一愣。
“这样?”项铮把左手换到臀下,右手圈住了他的腰。
“……就这样吧。”尤灿别开眼,往下拉了拉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