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突然开始不断持续的吐血,不一会儿便把他身旁的床单给染红了。
宝络身心俱震,疾步跑上去,刚要抱住弘晖,太医大叫:“福晋,别碰他。”
宝络双手一顿,十指摸过弘晖,沾染上他唇边的血迹,还有他身上的温度,突的弘晖又是一口鲜血吐在宝络素色旗装上,染成了一株芍药。
宝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儿子在她跟前一口一口的呕血,却无能为力,她惊恐望着林太医,眼中满是祈求,林太医避开她的双眼,站立起来退到一旁:“福晋节哀。”
房里鸦雀无声,压抑的让人窒息。
宝络死死的盯着他,他刚才说的话让她一下子消化不过来,福晋是谁,节哀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叫她节哀?
“你说什么?”宝络反问,神情安静异常,她的嘴角带着微笑,白皙的指尖痴痴的抚摸着弘晖依旧温暖的皮肤,他身上还有温度,这是她千辛万苦,受尽艰辛生下来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叫她节哀就节哀呢?
便是这般的安静,太过异常,让林太医大慌,他看着门口的弘暖大喊:“福晋,您还有三阿哥。”
宝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弘暖脸色比纸还惨白,宝络歪着头,看了他半响,眼中全然的陌生,突然她又转过头看着太医,搂着他的手跪在地上:“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没了,都没了!”至始至终她的手从未离开过弘晖分毫,他的身体是热的,是热的!没死,不会死的!!
林太医颤巍的跟着跪下,磕头,花白的老胡子上也落了眼泪:“老臣无能,保不住大阿哥,还请福晋万万节哀,您还有雍亲王,还有王爷,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
“我都说了,我儿子不会死的!他不会死!”宝络突然蹦起来怒道,众人还在惊讶之中,却发现她的旗装上有些见红,不似刚才弘晖吐的,却是刚溢出的鲜血。宝络也有些惊到了,她痴痴的看着自己旗装上越来越深红的鲜血,突的又哭又笑,这个时候她怀了,怀了。
“宝络。”胤g刚进屋就看到这场景,吓得魂儿也没了。
宝络转过身子,瞪直了看他,眼中慢慢啐出一丝丝怨毒,最后弥漫上她的双眼:“你回来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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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梦,四周彼岸花盛开,宝络匆匆的走过,上次她就是在这里看到弘晖:“弘晖,弘晖,额娘在这里。”宽广的四周只余她一人的回音不断回响,宝络在彼岸花之中不断挣脱寻找,耳边是不断响动的风声,以及一丝微弱的哭声。
宝络顺着声音过去,却见花丛中一个小娃娃蹲在地上哭的伤心,宝络觉得她异常的熟悉,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弘晖叫她:“额娘。”
对面是弘晖,宝络心下一喜,连忙走上去,要牵住他的手,可弘晖却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地上的那个小娃娃问:“额娘要她还是要我?”宝络蹙眉,这个女娃娃不认识。
“额娘要你。”宝络笑答:“赶紧跟额娘回去,想死额娘了。”弘晖被她牢牢的抱在怀中,身子温热的很,宝络心中大喜。
花丛中微风轻抚,四周不知哪里飘来阵阵花香,宝络拉着弘晖要走,远远再回头时那个小女娃依旧坐在花丛之中也看着他们,宝络心底莫名生出些许愧疚,不敢在停下脚下的步伐,赶紧拉着弘晖的小手走远……
“额娘。”
“宝络,快醒醒。”有人在唤她,银白色的洞口露出大量的光芒,宝络晃了神不由自主的走去。
眼里泄入明亮的光芒,宝络缓缓睁开双眸定神看去,眼前人是谁还看不清,只依稀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浮动,宝络觉得头疼异常,反问:“弘晖?”
“还睡着,太医说他能醒来已是万幸,前几日流血过多,现要静养。”胤g异常慢的道,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弘暖趴在胤g身后想亲近额娘又不敢亲近额娘的样子。
宝络淡淡的嗯了一声,只身要起来去看弘晖,胤g连忙按下她轻声道:“你刚小产,还需静养,再过几日你再去看弘晖怎么样?”触及宝络惊讶的目光,胤g哑声歉然道:“宝络,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相信我,我们还会有的。”
“哦。”与胤g估量的不同,宝络极为平静的应下,然后滑进被子里,背着他们两人,梦中那个女娃稚弱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她眼前。
原来她觉得熟悉,是因为长得像她,原来那孩子是她的女儿。
半月后,宝络能下床了,弘晖也好了许多,但新年早已过去,马为什么会受惊的事儿,宝络派人努力去查探了,但每至关键处便停了下来,再往回推理好似事情发生十分自然一般。
但府里却突然大换血,不过日子又听闻胤g被授予户部主事,弘晖被封为贝子。
一切好像都不合乎常理,但却又合乎常理,宝络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手在干扰她的视线,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或死或贬,秦嬷嬷因跟随她多年,她出面和胤g当面说清了才保了下来,但从此也不能在她身边侍候了。
宝络坐在弘晖的床前,抚摸着他被白纱层层裹住的脑袋。似感觉到母亲的温柔,沉睡中的弘晖缓缓睁开双眼,待看清是宝络,沙哑的喊了一声:“额娘。”
宝络欣慰的点头:“乖,好好养病,额娘以后要等着你孝顺。”
弘晖愣了愣,转而笑开,但想到什么,突然道:“额娘,那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您选了我。”
宝络捂住他的嘴巴,笑的勉强:“咱们不说这事,你好好养病,别想太多,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那额娘也别怪弟弟。”
宝络眼泪都下来了:“我不怪,额娘谁都不怪。”
那个孩子,她还能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