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摞登记册走出了房产交易管理局,董彪上了车,掉了头,直接驶向了唐人街的方向。罗猎不禁疑道:“彪哥,不是要去照相馆拍照片吗?”
董彪斜眼看了罗猎一眼,道:“鬼扯,一张照片二十五美分,这五本登记册至少也有一百张,彪哥的钱也是血汗钱啊,哪舍得这二三十美元啊?”
罗猎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董彪笑道:“回去抄咯,跟你说啊,滨哥抄写的速度很快的。”
罗猎愣了下,道:“可再快也得几个小时,你怎么跟布罗迪交代呢?”
董彪笑道:“窝靠,那还不简单?车子抛锚了,是不是个理由?照相馆的照相机坏了,是不是个理由?路上碰见了一个漂亮妞,彪哥一时没忍住,上前调戏了几句,结果被人家给告了,在警察局里带了好几个小时,这是不是又一个完美的理由?”
罗猎不禁笑道:“跟你在一块久了,恐怕我都要变成一个流氓了。”
董彪大笑,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发出了强烈的轰鸣,速度猛然提升,将毫无防备的罗猎晃了个惊慌失措。
回到了堂口,进到了曹滨的书房,曹滨一听董彪要他抄写这些登记册,登时变了脸色:“阿彪,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呀?我那么多事……”
董彪讪笑道:“不抄怎么办?还真拿去拍照片?花钱还是小事,等照片洗出来得浪费多少时间?还有,滨哥你说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布罗迪是绕不过去的,那照相馆的人,咱们不应该绕过去吗?”
曹滨被噎的无话可说,自己留下了三本登记册,将另外两本丢给了董彪和罗猎:“你俩也别闲着,一人抄一本。”
董彪呵呵一笑,道:“滨哥,你是在笑话阿彪不会写字是吧?那笔拿在手上可比枪沉多了去了,你这不是逼良为娼么?”
曹滨气道:“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骂完了董彪,又将分给董彪的那本登记册丢给了罗猎,道:“你彪哥的这本由你来抄了!”
一物降一物,巴掌降屁股,罗猎敢跟董彪无限制顶嘴,但对曹滨却是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那董彪见状,嘿嘿一笑,闪人出屋去凉快了。
拿到了房产交易记录,接下来就是逐一排查。那些个楼房公寓首先被排除在外,董彪先从别墅式住宅查起,然后是商业房产和工业房产。
十多天过去了,从仲夏来到了初秋,但董彪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不对啊?前前后后二十好几天过去了,能想到的地方咱们都搜过了,却连个货的皮毛也没摸到。还有,那耿汉和吴厚顿就像是蒸发了一般,一丁丁的动静也感觉不到,难不成他们根本不在金山?那批货也没藏在金山?”董彪不由得提出了疑问。
一无所获的结果也大大出乎了罗猎的预料,他锁眉凝神,思考道:“不会,绝对不会!金山那么大,凭耿汉和吴厚顿的功力,只要能够耐心下来潜伏在什么地方,咱们是很难觉察到他们的存在的。还有那批货,我可以百分百的做出保证,它一定就藏在金山的某个地方。”
曹滨道:“罗猎说得对,耿汉吴厚顿二人不是货主,无法做到完全掌握货物的走向,他只能借助自己手中的权力,在当地玩一手调包的把戏,所以,这批货一定还在金山。只要货还在,他们便跑不了,迟早都会现身露面。”
董彪愁道:“我最担心的是他们有太多的耐心,甚或不厌其烦,今天运出去一点,明天再运出去一点,一天运个几百公斤,花上个三年五年的把货全都运出金山。”
董彪的这份担提醒了曹滨和罗猎,在很多事情上,最笨拙的办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耿汉和吴厚顿若是真采取了这种办法的话,安良堂还真是无计可施。
“所以,我们必须今早找到那批烟土的藏匿地点。”曹滨习惯性踱起步来,忽地站住了,凝神静气了片刻,道:“如果换做了你俩,怎么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批烟土掉了包呢?”
董彪抢道:“那还不简单?找到这么一块场地……”董彪边说边比划,先将茶杯拿过来摆在了面前,然后又将香烟放在了茶杯的后面,接道:“这一块场地可分成两个部分,前面这块场地是明的,后面那块场地是暗的,货运进来的时候,堆放在了前面这块场地中,然后我再雇上另一批人,将货运到后面那块场地中,在用假货将前面的场地填满了,等装船的时候,自然运出去的是那前面场地堆放着的假货,而真货不就留下来了么?”
罗猎随即送上了大拇指,并道:“好主意!可这么做的话,阴谋一旦暴露,那货主很容易就会找到被掉了包的真货,耿汉要隐瞒的不单是咱们,他更需要隐瞒的是货主一方哦!”
董彪愣住了神,未再接话。
曹滨叹道:“是啊,咱们没有那颗做贼的心,就很难解开贼打出来的结。”
董彪忽道:“把大新叫来怎么样?他跟了鬼叔那么多年,在这方面上肯定比咱们强啊!”
罗猎不由感慨道:“唉!我那个大师兄……没指望的,彪哥,这方面的事情,就算我师父还活着,恐怕也猜不透耿汉的计策。”
曹滨跟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那鬼兄虽是盗门奇才,但从未有过不义之为,那耿汉如今已经完全走偏,即便鬼兄在世,也确是难以应对得了他那逐出师门的大徒弟。”
正如曹滨所言,思维不在一条线上,就很难解开耿汉的套路,三人虽然都开足了脑筋,但也没能想出什么头绪,一时间,都闭上了嘴巴陷入了沉静。
过了许久,罗猎突然开口道:“我在想,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路呢?”
董彪翻了翻眼皮,道:“彪哥在金山厮混了二十多年,随便哪条路,彪哥闭着眼都不可能走错!”
罗猎指了指脑袋,笑道:“我说的是思路。”
“啊?”董彪半张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啊,你说的是思路哈,那彪哥不是走错路,是经常迷路。”
曹滨忍住了笑,道:“你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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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猎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了一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就拿这支香烟来说,我背过身去,不让滨哥你看到,然后让彪哥藏在我身上的某个地方,然后让滨哥你来猜,估计你很难猜得准,但是,你要是问了彪哥,那答案不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吗?”
董彪忽地瞪圆了双眼,抢在曹滨之前,惊呼道:“搬运工?”
曹滨微笑颔首,道:“对!搬运工。那批烟土运来的时候想必是货主的自己人在做搬运,但耿汉要想将这批烟土掉了包,势必会重新雇佣搬运工人,他不可能从外地带来这些人,只能在当地寻找,而且,这么大量的货物,一定不是二三十人能够完成的。”
罗猎补充道:“为了遮人耳目,那耿汉亦不会聘请专业搬运公司,他的做法一定是在市场上雇佣零散劳工。”
董彪面露欣喜之色,道:“那就简单了,这些劳工市场上一多半都是咱们华人,咱安良堂要打听的事情,最多半天就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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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莱恩回到了家中,家中已是空无一人。这本是意料之中,黛安莱恩并未觉得有多突兀,她上了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她已经有很多日子没有住过了,父亲健康的时候,家里的佣人会定期清洁房间,但父亲住进医院已经好多天,家里的佣人们也全部走光,在没有人打扫房间,桌面窗台上落下了薄薄一层灰尘。嵌在墙壁上的保险柜还在,黛安莱恩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她所有的财产,三千美元和两把勃朗宁手枪,以及一盒五十发子弹。
单枪匹马是肯定干不过汉斯的,可三千美元的资产也无法拉起一支队伍来。看似陷入了绝境的黛安莱恩却毫无绝望情绪,反倒是显得信心满满,只因为,她的身体还在,而她的身体,才是她的最大本钱。
收好了现金和手枪,黛安莱恩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欲寻找的目标,最终将戴维斯科特的名字排在了第一位。戴维斯科特曾经是比尔莱恩的一名贴身保镖,曾经救过比尔莱恩的性命并为此负了重伤,比尔莱恩感恩与他,将他提拔为公司的经理,负责宾夕法尼亚州、新泽西州、以及马里兰州等三个州的烟土销售。黛安莱恩和戴维斯科特有过一床之缘,但因戴维斯科特在这方面的能力有些欠缺,黛安莱恩之后再也没有跟他重温过这种缘分。
“黛安,很荣幸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想到我。”黛安莱恩找到戴维斯科特的时候,戴维斯科特正躺在自家的游泳池边上的躺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位美女在游泳池里游泳。“我是你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赐予我的,所以,对你的请求,我无法拒绝。但是,我也是一名商人,我很想知道,事情办完之后,我能得到些什么好处?还有,你打算向我付多少定金?”
黛安莱恩妩媚笑道:“定金就站在你面前,如果你接受我的雇佣,在雇佣期内,你可以任意享用你的定金。如果你接受,那我们再来谈事情办完之后的利益分配。”
戴维斯科特不由得看了眼泳池中的那两位美女。单就身材长相,泳池中的那二位并不比黛安莱恩差多少,可对一个男人来说,欲望是一个多种因素交织在一起的产物,那戴维斯科特曾经品尝过一次,从那之后便是念念不忘却始终没能再次得逞,因而,对黛安莱恩提出的这份定金是想当的满意。
“很好,黛安,我接受这份定金。”戴维斯科特说着,从躺椅上站起身来,伸出双臂,将黛安莱恩拦腰抱起,一双嘴唇不由分说便压了上去。
“等一下,戴维,只需要一分钟,让我们谈谈……”黛安莱恩话没说完,嘴巴便被堵上了。
一波激情过后是又一波更为汹涌的激情,在第二波激情开始之时,戴维斯科特低声吼道:“有这份定金已经足够了!让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见鬼去吧!”
黛安莱恩喘着粗气应道:“戴维……我保证……你将成为第二个比尔莱恩……”
享用过定金后,戴维斯科特恢复了平静,和黛安莱恩回到了泳池边上,并打发走了泳池中的两个美女。“汉斯的计划,我是第一个向你父亲提出反对意见的人。我的理由很简单,中华人不可靠,他们实在是太狡猾,就算是上帝也猜不懂他们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
黛安莱恩道:“我为我父亲的莽撞决定向公司所有员工郑重道歉,但是,戴维,错并不在我父亲,汉斯提出的计划确实可行,它一定能为公司带来巨额回报。错在那汉斯,他是一个坏人,是他欺骗我父亲,欺骗了公司所有员工。”
戴维斯科特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看那汉斯不像个好人。你放心,黛安,我一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戴维斯科特是做保镖出身,深知兵不在多而在精的道理。他在得到独挡一面的机会后,并没有大量扩充手下,而是由他亲自调教出了一支十二人组成的队伍。这十二人,枪法精湛,搏斗技能一流,而且对戴维斯科特非常忠诚。因而,在公司尚未解体时,戴维斯科特这一枝力量或许不是公司势力最大的但绝对属于实力最强的。
“戴维,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处决了汉斯,并夺回被他私吞的货物。比尔莱恩为他准备了多达两千吨的货,戴维,你可以从中分走一半。”在驶往金山的火车上,黛安莱恩终于得到了向戴维斯科特开出条件的机会。
戴维斯科特道:“不,黛安,我说过,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莱恩先生所赐,那批货是属于莱恩先生的,我不会有非分之想。我只希望我将能永远拥有我的定金。”
黛安莱恩莞尔一笑,道:“莱恩先生身患脑出血,即便能够离开医院,却也只能跟轮椅相伴了。戴维,我感谢你的忠诚,但正因为你有这份忠诚之心,你才更应该担起这副责任。至于你想要的,我认为并不是问题,只要你有这方面的需求,你就可以随时得到满足。”
戴维斯科特道:“可是,黛安,你在我心中,却是女王一般的存在,我向上帝发誓,一定会将汉斯擒到你的面前,交由你任意处置,但那批货,我并不想分上一杯羹,我只求我的女王将来允许我扩大地盘。”
戴维斯科特想的很远很深,两千吨的烟土,分一半就是一千吨。因比尔莱恩孤注一掷的豪赌行为,美利坚合众国的烟土行业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缺货状态,市价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已经飙涨了近两倍,达到了一盎司接近一美元的价格。即便以市价五折出手这一千吨的烟土,那么其收入也要超过一千五百万美元。但是,南美大陆的货源却不是戴维斯科特能够染指的,假如他接受了黛安莱恩的条件,那么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而没有货源的王者迟早会被人打翻在地。与其如此,那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扶持黛安莱恩继承比尔莱恩的事业,既可以保住了货源,又可以尽享功臣的荣誉和利益,何乐而不为?
黛安莱恩可想不了那么深远,她现在的心思,全都被报仇所充斥。“戴维,我们现在很困难,汉斯避而不见,而知道藏货地点的人全都沉入了大海。我在金山的时候又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彻底得罪了金山安良堂的曹滨……”
戴维斯科特打断了黛安,道:“不,听我说,知道汉斯藏货地点的人不止船上那些人,公司还雇佣了当地的一些劳工,只要找到他们,就可以得知汉斯的藏货地点。金山安良堂的曹滨也没什么厉害的,你能轻而易举地伤了纽约的顾浩然,那么就能够将曹滨送上天堂。黛安,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出身的,更别忘记了我手下还有十二名一流高手。”
听了戴维斯科特的这番话,黛安莱恩既兴奋又担忧。戴维的实力毋庸置疑,不然,黛安也不会将他排在第一位。他能表现出如此的决心和自信,黛安莱恩没有理由不感到兴奋。但是,金山安良堂的曹滨却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戴维斯科特表现出的轻敌思想,又不能不让黛安莱恩为此而担忧。
黛安莱恩并不清楚汉斯口中所称名叫无影的盗贼本是跟汉斯一伙,她只道那个盗贼能在威亨酒店中轻易盗走那枚假玉玺必然是超一流的高手,而且,在黛安的思维中,很自然地将这盗贼划入了曹滨的阵营。再有,曹滨明明被调离出了金山,但金山安良堂对他们的攻击力度却一点也不薄弱,差一点得到了真玉玺不说,还能从容不破地将货船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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