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那些错,那些悔恨,那些伤害,他可以将它们统统融入自己的骨血中,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体会,慢慢偿还给她。
徐冽一遍遍这样想着,痛苦、绝望却又充满一戳即破的乞求。可是在他用青白僵硬的手指打开车门,慢慢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脸上所有的脆弱、痛苦和悔疚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坚定,那种绝决使他原本就俊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隐隐绰绰的沧桑,是那种融合了孤绝心痛的沧桑,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他用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是唯一不用寻找联系人,每次凭借记忆拨出去的号码。然后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冰烨,帮我一个忙。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去找伽蓝。”
他顿了顿,低沉的嗓音有种幽凉冰冷的锐意:“这两个月,不要让邵俊一和他相关的人离开上怀市一步。”
手机听筒中传来冰烨清冷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让凌云不惜和皇庭杠上?”
徐冽笑了,那是冰烨很久没有听过的,张扬跋扈的笑声:“不可以吗?”
冰烨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笑意:“可以。”说完,毫无留恋地挂上了电话。
七天了,徐冽忙得昏头转向,一个公司的总裁要离开两个月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手头要暂时交接的资料很多,要下达的命令非常多,要做出的指示多得惨绝人寰。所以,他不能随随便便离去,否则徐天会垮掉。
他把自己当超人使用,每天在那张曾躺过伽蓝的床上睡不到三小时,然后就无比清醒地起来,继续工作。在那样的忙碌中,他总有种错觉。像他这样的人,不懂温柔,不懂浪漫,不懂怎么哄女孩子开心,还总是自以为是的伤害她,伽蓝还会回头选择他吗?
可是,如果他能赚很多钱呢?如果他能给她所有别人不能给的呢?优渥的生活,昂贵的礼物,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能给呢?那么是不是,是不是,伽蓝就会觉得其实他还是可以依靠的,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一无是处?(<――原谅他吧,这小样已经疯了,思维混乱,语无伦次)
七天来他的神色越来越憔悴,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会朝人大吼,公司里的人看到他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工作还没交接好,伽蓝的消息也没有,只知道出境记录里先去了马来西亚,之后却什么也查不到了。连凌云的情报系统也只能显示,她哥哥林伽齐可能在瑞士附近出现过。
怎么会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可是,凌云和徐天的情报系统何其庞大,却也只暗示了四个字――销声匿迹。
冰烨说过: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就绝不可能查不出来。那么,除非她死了,除非她根本就不曾外出过,除非……有人帮她躲着自己,且手段高明地消除了一切行迹。
只要一想到这点,徐冽就烦躁得想要杀人,无论是因为哪个原因,他都觉得恐惧,恐惧到无法深入去想,否则就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