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楚夫人按压穴位止血。但按压穴位需要袒露夫人的小腹和脚腕,楚先生你意下如何?只见楚先生急红的脸上,因为情绪激动,额头上青筋爆出。
还未等楚先生回答,就听见他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颤抖的话:楚然,救我。楚先生便再无顾忌,向苏卿云作揖道:那就有劳小云公子帮夫人治疗了。苏卿云让丫鬟上前把夫人扶着平躺,并把小腹露出来。自己则就着旁边刚端来的热水洗净双手,再摸索到正确的穴位按压起来。
苏卿云一边按压着,一边吩咐楚先生派人去院子里挖一颗白芍药的根茎,去除头尾和细根,再削去外皮煎制成药端来。等到苏卿云按压到脚部时,夫人的血崩终于止住了。等夫人刚喝完药时躺下时,外面请的医师才匆忙赶来。被拉着跑得起气喘吁吁的医师,都没来及的歇一下,就先给夫人把脉。
可是越把越疑惑,不由地喃喃自语道:奇怪,这么凶险的血崩怎么止住了?苏卿云回道:先按压了关元穴和隐白穴,后煎制了白芍的药为夫人服下。医师一听,连连点头赞同道:这治疗血崩的法子委实不错。等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人,只是一位年幼的孩子时,老医师诧异了一下,但随即又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呀!
又转身望着楚然作揖道:楚先生府上即有能人,那我只能再开些温补气血的药材了。楚先生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躬身感谢。一行人退出内室,贴身丫鬟这才又端来新的热水,给夫人擦洗好身子,更换上干爽的新衣。外面的丫鬟抱着干净的被褥等着夫人起身更衣,就赶紧手脚麻利地把脏污的被褥全部换了下来。
三人又一次回到书房,楚先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捧起茶几上的书籍认真地看了起来。阳光斜照穿过书房的门,排列成一束束淡橘色的光柱。偶尔被风扬起的细小尘埃,在光柱的照射下无处遁行。此刻的书房很安静,只听见楚先生翻书的声音,和屋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许久,才看见楚先生合上书页,抬头目光炯炯地望向苏卿云,半晌才缓缓地说道:云公子小小年纪,在学识上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苏卿云起身作揖:感谢楚先生的厚赞。只是我现在年纪尚小,以后还有更远的路要走。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仰慕您已久,想拜入楚先生门下学习。
楚先生: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说的不错!看来有了此珠玉在前,我的题词已成鱼目,无法拿出手了。云公子的确是个难得的可塑之才,你既有意拜师,那便纳入我的关门弟子吧!苏卿云闻言,连忙撩起前袍跪在地上拜谢。见证这一切的周夫子,此时心里酸得直冒泡。但转念一想,苏卿云跟着楚先生前途更加光明,顿时又倍感欣慰。
楚先生转身到屏风后拿来笔墨,让苏卿云把刚才话语当作题词,写在了原先预留的空白扉页上,并要求苏卿云把自己的名字也一同写上去。苏卿云写完并落款叶小云,楚先生便接过毛笔在后面添上:楚然力荐。并在一旁加盖上了云鹤书院的印章。鉴于油墨未干,楚先生就把书摊开放在茶几上,并用镇尺压住一角防止被风翻动。
见来此目的达成,周夫子率先请辞。夏天白日较长,此时紧着点行程,还能趁入夜之前赶回葛水镇。楚先生一再挽留用饭,周夫子却因为明日还需要授课,不愿意耽误行程而婉拒了。原本苏卿云想跟随着周夫子一同回去,但想到自己刚拜入楚先生门下,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拜师礼。
于是,苏卿云就同楚先生建议说:楚先生,您夫人现在身体还非常虚弱,我想尽绵薄之力协助她调养一下身体。楚先生闻言自是求之不得,当即热情邀请苏卿云在府上留宿。考虑到弟弟和妹妹还在客栈,就决定明日再携家人正式登门拜访。楚然便亲自把两人送到门外,挥手告别。
见马车已经驶离楚府很远,苏卿云这才向周夫子道歉说:周夫子,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周夫子摸了摸胡子调侃道:呦,总归是想起我了,私以为你是那过河拆桥的无情之人。苏卿云诚惶诚恐道:万不敢如此,我……周夫子抬手打断了苏卿云的话:不必解释。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子是看上了楚府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