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你找过张大夫之后,梅姨娘的安胎药就变了味道,现在连孩子也没了。”
慕凌湘的话处处针对慕凌芷,显然是已经认定慕凌芷就是谋害梅姨娘腹中孩子的凶手了。
就在这时,先前不见踪影的翠荷不动声色地进了屋,一路来到了陈素锦身旁。
“夫人,芙蓉已经带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奴婢路上问了几句,与二小姐所言一致。”翠荷俯身在陈素锦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了。”陈素锦并没有让翠荷直接把芙蓉带进屋,似乎对这个关键证人不太在意。
“凌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陈素锦又转而对慕凌芷说道,态度不亲不疏、不冷不热。
“母亲,女儿有些问题想问问三妹妹。”慕凌芷亦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
陈素锦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整日除了要处理府上的大小事务,还要管着一群半大孩子,难免有些疲乏。
“三妹妹,我不知你是有口无心,还是真的对我有什么误解,竟要将这天大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且不论我与那张大夫可有深交,即便我有这等偷梁换柱的能耐,又为何要对梅姨娘下如此毒手?”
“梅姨娘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腹中的孩子更是对我毫无威胁,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偏要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谋害慕家子嗣,你当我真有那么愚不可及吗?”
“母亲向来最容不得手足相残、勾心斗角,故慕家才能长久和睦、上下齐心,我深知此番道理,还断不至于明知故犯、自掘坟墓!”
慕凌芷的这番话说得很是大气,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却刚好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的音量。
一时之间,慕凌湘不禁有些愣住了,她本以为慕凌芷会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谁料对手竟是如此难以应付。
事实上,慕凌芷的这段话不光是在质问慕凌湘,同时也是在以一种更为高明的手段恭维陈素锦。
好听的话谁都不会讨厌,陈素锦也不例外,慕凌芷的一句“长久和睦、上下齐心”,说得她心中好不舒坦。
她主持家事这些年来,婆婆百般刁难,丈夫又渐渐离心,何曾有人跟她说过一句慰劳之言?
即便她早已过了任性和怨妒的年纪,可长年累月地沉淀下来,她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不成想今日居然被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暖了心,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感慨了。
“无冤无仇?或许你跟梅姨娘之间的确是无冤无仇,可你能保证你身边的人也是如此吗?”
“一月之前,春桃路过花园时,不慎将油渍沾到了梅姨娘最喜爱的一套衣裳上,当场就被梅姨娘掴了两掌,这件事,你可还记得?”
“春桃被打得大半个月都见不了人,吃喝更是不便,牙也掉了一颗,你与她情同姐妹,一定十分心疼吧?”
慕凌湘很快又翻出了另一件旧事,知道春桃被梅姨娘掌掴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她的消息倒是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