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证人

    “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夫人......夫人，您饶了奴婢吧......”

    芸茴突然挺直了腰身，满脸泪水地磨着膝盖朝陈素锦挪了去，吓得陈素锦身子一侧，险些扫翻了桌上的茶杯。

    玉莲见状，赶忙上前拽住了芸茴，又招呼了一个小丫鬟来将她拖到了厅堂中间的位置，并按住了她的肩膀，使其无法动弹。

    “夫人！夫人！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知道人参片会让梅姨娘早产......夫人......”

    芸茴的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她开始口口声声地自称起了“我”，而不是“奴婢”。

    这也难怪，本来她就才刚入府不过三个月，还没办法将所有的规矩都变成一种习惯。

    “住口！在夫人面前，你怎可如此放肆！”玉莲又急又恼，却又不敢发作，眉宇都快拧成一团了。

    “玉莲，放开她，她若是再不守规矩，直接发卖出去罢！”陈素锦淡声吩咐道。

    一听这话，芸茴立马就老实了，即便她只是个刚入府不久的下人，也明白被发卖出去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芸茴连着磕了好几个头，早已哭红的双眼中亦满是惊恐之色。

    “我们这么多人可不是在这里看你哭天抢地的，现在不说，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就没这个机会了。”

    虽然陈素锦不算聪明，但贵为卫国公之女，又管家十余年，她身上那股威严和气势自是非比寻常。

    “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趁着红菱姐姐给梅姨娘熬药时被叫走的间隙，往药罐子里加了人参片。”

    “因为药方里头有一味白术，熬制之后的药渣与人参片极为相似，回春苑又没有懂药之人，所以一直未被发现......”

    “我只当人参片大补，最多不过让梅姨娘淌几次鼻血，不成想......不成想她竟然早产了......”

    芸茴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从眼眶滚落了下来，看上去的确像是无心之过。

    “你与梅姨娘究竟有何仇怨？为何要往安胎药里加人参片？这法子又是谁教你的？”

    陈素锦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可见她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并未因事情繁杂而出现混乱。

    “奴婢与梅姨娘并无仇怨......是奴婢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为了一百两银子才犯下了大错......”

    “奴婢过够了苦日子，已经穷怕了，就想着给自己攒点银子，留作嫁妆，也不至于终身为奴......”

    “是二小姐！是二小姐让奴婢把人参片放到梅姨娘的安胎药里的，她说只是为了教训一下梅姨娘，就当是给春桃解恨了。”

    “她偷偷给了奴婢五十两银子，说只要事成，还会再给奴婢五十两，有了这些钱，奴婢不光能为自己赎身，还能用剩下的钱谋条出路。”

    “当时奴婢一心想着赎回自由身，就壮着胆子应下了，本来前几天梅姨娘都还好好的，可不知怎的，她昨晚就突然开始腹痛不止，还见了红。”

    “听到梅姨娘肚子里的小少爷没了，奴婢当时就懵了，害怕得不得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