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凶险,简直可以说玄之又玄。三分运气,七分实力才安然度过。宁月刚回到天幕府,便打了一个招呼前去休息。至于向皇上报告其中的细节,这种事残刀他们做的比宁月更好。
夜色降临,月色嘹亮。圆圆的银月挂在天空如玉盘一般美不胜收。虽然不是中秋,但今夜的月亮是余浪这辈子见过的最亮的一次。
余浪静静坐在天下会的屋顶,仰头望着天空的明月。蕴含泪光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因为余浪真的不明白,此刻的他该笑还是该哭。
这一次,他一回到天下会就将手下全部解散。这个成立了还没三个月的门派轰然破碎。也许,天下会不是解散最快的门派,但也绝对是这些快速解散门派中最为惊艳的一个。
至少,他们在成立的时候,干了一件已经被人熟知甚至津津乐道的大事。以一门派之力,硬是镇压一州粮价。无论哪一个天下会弟子,足以拿这件事来吹嘘一辈子。
余浪默默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再一次拿起身边的酒坛拍开封泥仰头痛饮。在余浪的身边,已经放了很多的酒坛,而他,也已经喝了很多的酒。
韩章死了,这个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在一起的好朋友,好兄弟死了。一瞬间,余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去了一半,那一半伴随着韩章而去。因为到了现在,余浪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很没有意思,感觉这个江湖也没有了往日的精彩。
自己和韩章,苦苦寻找了十八年的大姐,竟然成了冷血侩子手。原本那么慈爱,无私的大姐,那个成为一种伙伴精神信仰的大姐,竟然杀死了所有的伙伴,甚至杀死了韩章。
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是什么?有什么意义?余浪猛然间将一坛烈酒一饮而尽,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你说,这个江湖,除了那些背叛,利用,阴谋,算计,厮杀,争强,还能有什么?”
“还有兄弟,还有侠义,还有责任,还有信仰!”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余浪的身边,轻轻的拿起一坛酒,轻轻的拍开封泥缓缓的举起与余浪手中的酒坛微微一碰。
宁月仰天饮酒,酒很烈,也很冲。至少宁月重生以来,这是他喝过最难喝的酒。但是,宁月却丝毫不介意,因为对于一个不懂酒的人来说,就算给他玉露琼浆他也只当是喝白开水。
“你说的这些我曾经信,但是我现在不太信了!”余浪缓缓的向后倒去,就靠着屋檐脸上写满了伤感。
“因为你那个大姐?”宁月疑惑的问道。
“是啊,大姐!你不知道大姐以前的样子,所以你无法理解我心底的怀疑。如果大姐都能变成这样,这世上还有谁不能变?以前我坚信我自己不会变,但现在,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宁月,你觉的,现在的我是真实的么?”
一滴冷汗从宁月的头顶滴落,一脸审视的看着余浪认真的眼神,猛然间抬手狠狠的拍在余浪的头顶,“痛不痛?痛的话那么你就是真的!这么玄妙的哲学问题你别问我,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不知道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要不,继续做我的踏月公子?”
“你以前做踏月公子是为了收集流云字帖,现在呢?窃玉偷香?”
“我的心底只有大姐,哪怕她现在死了,我也决定为她终生不娶,所以窃玉偷香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余浪随口气馁的说道。
“话别这么满,我记得有人说过,忘掉一次感情伤痛的最佳办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这一点我看好你。话说要不,跟我混吧?”宁月脸上终于挂起了坏笑,一丝诡异邪魅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迷惑了余浪这么久,就是等这个机会。而现在,也正是拉余浪下水的最好时机。
“跟你混?进天幕府?”这一次,余浪并没有明显的排斥,而是有些凝重的慎重考虑着。双眼之中,蕴含着隐隐的精芒。
“是啊,你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人活着总不能整天吃饱了晒太阳吧?天幕府就不错啊,有薪水,有事做,有保障,而且有年休有福利。怎么看都是安身养老的好去处。”宁月接着诱惑到。
“比起在江湖飘荡,似乎加入天幕府的确不错!也好,反正沈青已经在天幕府了,天幕府应该不会缺我一个!说来我也真惨,江南四公子,其实就我一个两袖清风孑然一身吧?”
“其实,你也不用说的这么可怜,天幕府的妹子很多都是臀圆腰细大眼睛的美女。以你的英俊面容和浪荡的风采,找个相伴一生的还不简单?说好了,明天一大早来天幕府报到!”说完,宁月的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