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子羽才决定反其道而行,先耗尽夜魔军的气运,再挫他气势最后一鼓作气反败为胜。将各路兵马集结在那些偏远的防区,似乎根本不可能和夜魔军碰面。
但是,这些防区都有一个共同的坐标点,那便是济源县。各路兵马,都能做到第一时间对济源县进行合围。而之所以做这样的布局,就是公子羽早就算定了夜魔军会在封都城一败涂地。
未算胜先算败者未良将,胜败皆算者为上将。而像公子羽这种,料敌先机,几乎精准到如同预知的本事,古往今来也屈指可数。
这一天,罗天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四面楚歌,也终于明白什么叫插翅难逃。无论往哪个方向奔逃,都会还没逃出三里便被火炮迎头痛击。
仿佛这里四面八方都是伏兵,无论想哪里逃都是陷阱。罗天成欲哭无泪,自己只是想带着手底下的弟兄回家,什么时候,大名鼎鼎的玉柱上将罗天成竟然连回家都成了奢望?
就像被赶鸭子一般,夜魔军被赶到了济源县。望着远处城墙上高高升起的天幕府旗帜,罗天成停下了脚步。而他的停下,身后的十万夜魔军纷纷停下。
到了这个时候,罗天成才收起心底最后的侥幸。后路已绝,从一开始公子羽就已经详尽计算好了这一切。而公子羽亲自选定的决战之地就是济源县,所以天幕府才会事先夺下济源县,而自己留守在济源县的五万儿郎,想来也已经全军覆没了。
没有了恐惧,没有惊慌,罗天成望着远处的城门只剩下浓浓的悲凉。他了解公子羽,也了解自己。公子羽既然选定了这个决战之地,那么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望着周围的地理环境,罗天成不禁点了点头。济源县为什么会是必争之地?因为这里处于地势狭长的颈口。两边高山绵绵,前有高墙堡垒后有追兵而至。
而且此刻,罗天成可以万分的肯定,两边的高山连绵之上已经布满了火炮。只需一声令下,自己这十万夜魔军将士就是活靶子。
罗天成轻轻踢着马肚,战马缓缓的向前走着。亲卫军刚想跟上,罗天成却猛地挥手制止了亲卫军的上前。战马缓缓的踱步,罗天成不停的在四下张望。一直走了数十丈之后,罗天成一拉马缰战马顿时顿住了脚步。
“公子羽,我知道你在这,出来一见!”罗天成高声大喝,声音层层叠叠仿佛车轮滚向远方。罗天成的修为原本就是天人合一,用尽真力喊出的声音就是十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别这么大声嚷嚷,我在这呢!”话音刚刚落地,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罗天成猛然回头,却见公子羽和宁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不远处。
公子羽满脸微笑,宁月的脸上一片平静。公子羽手提酒壶,宁月手执太始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但是,罗天成非常清楚,无论是公子羽和宁月,没有一个是唱红脸的。
机会给过一次,就不会给第二次。既然做出了选择,罗天成也不会后悔。翻身下马,缓缓的来到公子羽面前。
“给老哥哥送行来了?”罗天成冰冷的眼神瞬间来化冻,来到公子羽面前竟然挤出了灿烂的笑容。宁月第一次见到罗天成真正的笑容,他一直以为如此古板的大将军一定不会苟延欢笑。
“是啊!毕竟我们相交二十多年了……当年的熟人,一个个的都去了。现在你也要走,就剩下我一个了。寂寞啊!”
“就剩你一个不是更好,没人和你争,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也许不久的将来,公子羽平定草原还大周两百年不招外患。公子羽之大名,必定如靠山王敬明先生一般永载史册。
而罗天成,自然会成为一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自不量力的小人陪衬与公子羽身旁……哈哈哈……想想就是美哉。”
说着,罗天成一把夺走公子羽手中的酒壶,举在面前轻轻一嗅,“真香啊,原本军法有令,不准饮酒。但是今天这酒既然是为我送心,罗某就破例一次!”
说完捧起酒壶仰天痛饮,仿佛酒壶之中的不是烈酒,而是他满心的苦闷满心的不甘还有满心的惆怅。过了许久,罗天成才放下酒壶,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公子羽。
“不好意思,没给你留一口!”说着轻轻一甩将酒壶扔出摔成了粉碎。
“罗兄,在下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问吧!”
“罗兄投身玄阴教,是因为当年你向骄阳公主求亲被拒,心存怨恨才如此这般的么?”公子羽的话没有让罗天成错愕,但却先让一边的宁月愣在原地,感情眼前这货还是老爹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