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睡意越来越重,之前睁着眼睛,还能硬撑着,此时闭着眼睛,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去。现在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睡的。一但真睡过去,那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胡忧一直不断的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睡。可是情况似乎越来越糟。身体是越来越冷,睡意却越来越浓。三天没睡,真是难熬呀。
破烂而飘着黑烟的城头上,不死鸟特战队的士兵们,默默的吃着手里的馒头,目光不时瞟过那个新来的长官。那个穿着一身金甲的家伙,是军团长苏门达尔的儿子,人称少将军的齐拉维。两天前,安融人停止攻城之后,他就接管了这里,不死鸟特战队,因为他的到来,也改编成了不死鸟**团。
部队的规模扩大了,队里很多人也都得到了升官,不过却没有谁能高兴得起来。因为他们原来的指挥官胡忧偏将,失踪了。
没人知道胡忧偏将去了哪里,士兵们只知道,那个肯用自己生命来掩护大家的司令,那个士兵们能把命交给他的胡忧大人,被军团长叫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有人猜胡忧被秘密安排了任务,有人猜胡忧应该是升了官,调到别处。士兵们都尽可能的往好处猜,因为他们谁都不想说出心里的那个答案,他们不希望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他们都希望胡忧还活着。
哲别几次想冲到城主府质问苏门达尔胡忧的消息,都被候三给硬拦了下来,为这事,他们还大大出过手。不只是哲别,很多士兵都想要去打听胡忧的消息。只要能得到胡忧大人的消息,哪怕是死,他们也愿意。
如果不是候三用坚定的语气告诉士兵们,胡忧大人总有一天会再回来,再带领大人一块杀敌,不死鸟**团,也许早就兵变了吧。
这两天,军中一直留传着一个消息,说安融人之所以停止了进攻,是因为他们的三皇子林正风被人一箭射穿了脖子。消息上说这箭是齐拉维射的,不过不死鸟的士兵都不相信。
这里面的疑点很多,首先齐拉维跟本没有那种箭法,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去进行行刺。最重要一点是安顿人现在正全力抓捕那个刺客,而齐拉维却在这里。以上这些都不说,如果真是齐拉维刺杀的林正风,为什么没有直接传告全军,而是要散部这些小道消息呢。这太诡异了。
相比起那种无稽的消息,不死鸟士兵们都在心里猜着那个刺客会不会是胡忧。首先胡忧的箭法大家都清楚,全完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林正风被刺的前一晚,胡忧去见苏门达尔就没回来过,计算起来,时间很符合。胡忧有能力,也有时间做这个事,现在又没有回营,弄不好,安融人抓捕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这个猜想,谁也没有说出来。士兵们只要相互用眼神交流,就知道这些同生共死的战友们,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钢针无声的插进肉里,胡忧猛的清醒过来。这已经是第七针了,唯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睡过去。
可恶的安融人,居然真的在这里扎营,他们难道不知道,此地已经有主了吗。
在心中盘算着时间,胡忧悲哀的发现,现在最多是晚上十点多的样子,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
泡在沼泽里这么久,腿部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绑在腰上的细线,也已经勒进了肉里,胡忧不敢肯定,这细细的绳子,什么时候会把自己切成两半。
咬牙又硬顶了两个多小时,胡忧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烫。以胡忧十几前江湖医生的经验,他知道,自己正在发烧。
三天没有睡觉,大量的体力消耗,又泡在湿冷的烂泥里这么久,不死就算是很不错了。发烧,很奇怪的事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胡忧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不是很好。可是这一次,真可以说是背到家了。日子本来就难熬,现在居然又来个发烧,这真他祖母的是——太爽了!
随着时候的推移,胡忧的呼吸越来越热,五脏六腑似乎要烧起来一样。与之相反,身上却越来越冷,精神也已经进入了半迷离状态。胡忧咬着牙又扎了自己几针,却已经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无限凄凉的滋味,涌上胡忧的心头,前世今生所有的事,如电影一样,在胡忧的脑子里回放着。
“咔!”
胡忧的牙咬得太紧,把用来呼吸的竹管给咬啐了。
难道这次真要死了吗?胡忧一时万念俱灭,面对将要来到的死亡,他居然第一次显得是那么的从容。
全身上下,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啦。此时别说是怕安融人发现,就算是想自投罗网,也没有可能了。
这样安静的死去也不错,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来,又悄悄的消失,只可惜我的帝皇梦,始终没能圆呀!
就在这个时候,胡忧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图画。图画正中,是一个个身穿宝甲,身背玄黑弓,右手握着一把战斧的人。他的身后,有一面大大的帅旗,旗上画着一只全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神鸟。帅旗的下面,躬立着一排威武的将军,将军之后,是无数的士兵。
那人
‘轰!’
图画在出现的瞬间就炸开了,胡忧感觉全身火般灼痛,一股火热从左手的戒指窜出,化成千丝万缕,奔涌于各个大小脉穴之中。火热还没有过去,右掌心一股奇寒,杀将出来,向火热撞去。
一寒一热,在胡忧的体内缠斗,胡忧只感觉全身经脉,似乎全都爆炸开来。小胡忧此时也被激怒而暴涨。
什么断骨重接,什么切肉疗伤,相比起胡忧现在的痛苦,那些跟本就不算什么。水深火热已经不足以形容,也许只有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行,才能略微表达胡忧此时的境遇。
在此安营的安融人,跟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的烂泥里。领头的一夜未眠,还在分析着胡忧可能的动向。他们哪里知道,如果胡忧这次死在沼泽里。那他们的计划再怎么周详,也还是一辈子都找不到胡忧。除非他们没事把那个沼泽给刨了。
竹管被咬碎,胡忧此时已经不能呼吸,不过巨大的痛苦,已经让他忘记了去注意这些。他很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这样死前也能平静一些,不用受这么痛苦的折磨。可是长期以来锻炼的毅力,却得到了超限制的发挥。他不但没有晕过去,反而无比的敏感,每一条神经正在经历什么痛苦,每一个细胞正在受到怎样的撕裂,他都知道。
这样的痛苦,胡忧不知道承受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又或更长,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完成没有意义。他只想知道,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结束,有没有结束的可能。
日月交替,一天又一天,又是一个注定了不会记入史册的七天过去了。岸上的安融人早就已经离开,沼泽里的胡忧,却依然没变化。至少从外表上看,和七天前,是一样的。
然而,真的没有变化吗?
不。
变化很大。
就在刚才,胡忧突然发现,那些火热、冰冷都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爽。一种从里到外,包括大脚指在内的舒爽。比躺在美人的怀里更舒服,比**精华更爽快。
胡忧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