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我本不是文人,也写不出什么抒情的文字。但内心还是敏感之人,花草的枯荣能让我动容,山涧的小溪能让我驻足。现在正是春天,小草正是繁荣景象,不由得引起我些许的心动。就试着写一篇草文,一字记之曰——伤
我没有能力成为诗人,却有着诗人的神经:感伤。别人看来很平常的事物,却总能引起我莫名伤感来,或引起我莫名的喜悦来。
这种有些神经质的感觉,在春、秋季节里表现的尤为明显。其实我对春天天气变化的感觉还是很迟钝的,对农历意义上春天的标识也很难记住。我对春天的到来,是看出来的。每当到了春天的季节,我就总喜欢到河边、到山上去走走,游山玩水我也是喜欢的,但这时候实际我是在寻找春天的踪迹。我印象中春天是否已经来了的标志,就是河边的垂杨柳是否冒出了嫩黄的芽,看看地上的小草是否泛出了嫩嫩的绿。
每当看见垂杨柳上嫩黄的芽儿在风中荡漾,我的心也会跟着欢快的跳跃起来。但能引起我兴奋的还是地上那有些羞涩的小草。它们在初春季节,那种绿是若有若无,她们就像春天的身影一样:若隐若现。但当你瞭望远处的田野、远处的山,都被染上一种黛色,正所谓远山含黛,冬天的荒落正被她们幼小的身影装饰着,勃勃的生机会深深的感染着你。过了初春,小草们渐渐露出头来,直至挺直了腰,长成了本来的模样。
小草的生命力是强的,刀砍火烧都不能消灭她们。但小草毕竟是弱小的,她们没有选择生存环境的自由,也没有与他人抗争的力量。她们一切都是听天由命,太阳的暴晒,她们只有忍受;狂风暴雨,她们也只有默默承受。就是受到伤害的时候,也只有无声的忍耐:丰美的小草,成了食草动物的美餐。要是长错了地方,碍着人类贪婪的野心,就会被视作眼中钉,来个铲草除根。
小草的生命是短暂的,只有春夏秋三个季节。春天出生,却没有机会看见来年的春天。春天是小草快乐的童年,受到春风的抚摸,得到绵绵春雨的滋润,在大地母亲的怀里酣然入梦,含着大地母亲的乳汁幸福的生长;夏天是小草的壮年,以弱小的身体抗争着大自然的蹂躏:太阳的煎熬,狂风大雨的袭击。这一切,她们无法回避,只能承受。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靠着渴望生存的信念,她们才得以成长起来。秋天是小草的暮年。她们的身体太过单薄,在秋霜中纷纷枯萎死去,留下枯干的尸体。她们的尸体漫山遍野,那种肃杀,那种凄凉,叫人怎不伤感?
去年的秋天,我就有意观察过一棵枯死的衰草。她的根已经死去,只有枯枝在指向天空。一种感伤至今萦绕在我的心胸。遥想去年春天的时候,她定然是一身翠绿,在风中摇曳生姿,甚至开出过什么样的花来。但现在呢?她这枯死的躯体,是在呼唤生命的再次来临嘛?
她们的要求很低:一点阳光、一点土壤,这立锥之地就是她的乐园。她们有限的生命就在这狭小空间里度过。对身旁的大树,她们只能仰视;对百花争艳,她们只能羡慕。她们的一生是如此的平淡,是如此的渺小,连闪光点都不曾出现。对一般人而言,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世人都说甘愿做一棵无名的小草,那大多是谦辞。有谁能甘愿做一棵无名的小草呢?就是做了一棵无名的小草,那也是一种太多的无奈。
现在正是春天,又是小草幸福生长的黄金季节。但她们的命运注定是悲哀的,她们终究逃脱不了秋天的追杀。现在满眼的翠绿,将又要被满目的枯黄所代替,想来怎不令人感伤?!
我是热爱小草的,所以为她一岁一枯荣的命运所哀叹。就遐想:如果她能长青,能倾听我的心声,那该有多好呀!但这是痴心妄想,秋天还是会来,她们也就还是会去。好在小草虽然肢体死去了,但她的心并没有死去,她的种子撒向了大地的每个角落,来年的春天定然还会绿色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