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都急红了眼。
“我们就是闹上门去,又能怎么样,人家早就留好退路了。你去告官,庄子都出不去。”任振河冲着任建设吼道。“你爷爷被人打死,我们不急吗?难道你爷爷尸骨未寒,还没有入土为安,我们这帮子儿孙就都进号子里蹲着去。丢下你爷爷怎么办?谁来披麻戴孝,谁来摔盆子,葬祖坟,送冥灯?”
任振军在堂屋的一个角落里,手上的烟头一明一灭,在他的脚下,烟屁股已经堆成小山了。
“现在,你们谁都不能去。都好好在家待着,这事,等过了后再说吧。”任振军把手里的烟头小心地放在小山的山顶上,瓮声瓮气地说道。
任振军是一家的老大,有道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父母没了,他说话最重。老大都已经发话了,其他人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唉,白瞎了任老头四个儿子了,爹都被打死了,还在做缩头乌龟,管他什么人,娘的,干了再说。不就一命抵一命吗?豁出去一个,拼死他一家。稳赚不赔。这活的憋气。”
“杜宜民真不是个东西,一个老人家,也真能下的去手。可是任老头四个儿子也太怂了,还是建设有血性。”
“你懂个屁,有血性能当饭吃啊。这是闹人命的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以为任老头的四个儿子是省油的灯。走着瞧,任老头入土为安之后,有杜家好看。”
“人都埋进黄土了,还有着屁的折腾。要闹就现在抬棺去杜家,他们再横总不能白白打死人吧?”
“对,如果任老头的四个儿子敢闹,我们也跟去。要不,以后那杜宜民还不得更嚣张,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真以为,老爹做个书记,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唉,振军这是抱了必死的心了。我太了解他了。”
任振军话一出口,围观的人群便开始议论起来。
“你们,你们都是一群怂货。你们不去,我去!”任建设说着,一扭身子,摔开抱着他的任振河,手里的菜刀乱舞着,防止别人拉住他,朝着大门外跑去。
任振军嘴唇动了动,终归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是站起来,恨恨地跺了跺脚,追在任建设后面。
因为前面的人虚晃拦阻,任建设的速度并不快。眨眼的工夫便被任振军赶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朝后摔了个趔趄。
“你别拦我,你有什么资格拦我,你们不拿他当爹看,他还是我最亲的爷爷。你赶快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任建设手中的菜刀指着任振军,恶狠狠地说道。
“兔崽子,长本事了你。有种你朝我砍。”任振军瞪着牛眼,看着任建设。
“砍就砍。省得你活着被人指脊梁骨,看人白眼,。”任建设也在气头上,闻言,对着任振军便是凶狠的一刀。
任振军不躲不避,直挺挺地站着,任由闪着寒光的菜刀砍在自己身上。
任建设心有怒气,这一刀下去,也没留情。当然,他本心是不可能砍到任振军的。起码,任振军会躲。可是,菜刀快要砍到任振军身上的时候,任振军还是沉稳地看着他,身子如磐石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