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见过众人后自是离去了,这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彰显自己权威的办法,新人入伙,要是他都不出面,任由赵贵去操作,那么,那些新人,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赵贵的,但是,和这些人之间又要适当的拉开距离,威信不是在嘻嘻哈哈中能够建立起来的。
但是,留下来的众人,却是一时间兴奋不已,也舍不得散去,就在赵贵家的院子里,坐了下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海边人家,别的不大,院子倒是不小,赵贵家的院子,多了这么十来人,倒也不显得拥挤,这六月的天气,已经是很热了,平常这个时候,大家有活的干活,没活的就是在自己院子里纳凉,倒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既然是领头的赵家姑爷答应自己这些人入伙了,那么,这和赵贵,也算是自己人了,有些话,自己人问起来,倒是一点忌讳都不犯。
还是刘老六家的小子心直口快,先问出了大家心目中最想问的问题:“赵叔,你们一起做了几次买卖,赚了多少银钱?”
赵贵沉吟了一下,抬头见到大家都目光热切的看着自己,慢慢的开口了:“出去了两趟,倒也每人落下了五两银子!”
“五两!”众人眼睛都瞪直了,这可是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啊,不是五个铜钱。
“我要是有五两银子,那还不不得天天吃肉!”刘小六喃喃自语道,使劲的咽了一下口水。
“赵叔也是的,有这等好买卖,不早点照顾俺们!”众人言语中虽然是埋怨之意,但是,脸上欢喜的神色,却是谁都看得出来,毕竟,这以后,分银子,也有他们一份了。
“不是我瞒着大家,这可是要命的勾当,再说了,余先生没说话,谁敢在外人面前都说半句,少了赚钱的营生不说,余先生也不会放过我的!”赵贵苦笑了一下,给大家解释道。
“余秀才不是一个读书人吗?难不成,他还能到官府去,自己把自己给告了?”众人不以为然。
“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有些话,我今天说了以后就不会再说了,大家心里有数就是!”赵贵见大家似乎对余风不以为然的样子,有心提醒一下:“上次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巡检司的盐丁,余先生就亲手杀了两个,所以,大家切莫不要把他的话不当一回事情,还有,余秀才这个叫法,大家以后不要叫了,都叫先生吧!”
众人齐皆凛然,赵贵的话,大家还是信的,一听说余风自己都动手杀了两人,那里还不肃然起敬。赵贵接着慢悠悠的往下说道:“至于我们其他兄弟,也是手上都沾了血的,大家还是要有所准备的好!”
言下之意,既然大家入伙了,这些事情,总会遇到的,绕是绕不开的。
众人默默的点头:却是都是一个想法:“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自己能有饭吃,有肉吃,别人的死活,管自己什么事情,再说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营生,要是有人敢挡他们财路的话,就算是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人全部打到在地吧!”
“大家聚一会儿就散了吧,回去多花点力气熬点盐,转月我们就有买卖了,先生正在琢磨怎么将粗盐熬制成细盐的法子呢,这细盐,先生说了,一旦就能卖到四五两银子,要是现在能把这法子琢磨出来,我们的好日子,还真的就不远了!”
这天晚上,村里有多少户人家,彻夜不眠,就没有人知道了,但是,第二天一早,倒是很多人都发现,在海边的煮盐的铁锅,顿时多了起来,有些人家,几户联合起来,除了留下一口铁锅给几户人家轮流做饭以后,连家里煮饭的铁锅也搬到了海边,家里那些满地乱跑的丫头小子,也不放任自流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或者是上山寻得柴薪,或者是在火堆旁看着火苗,而大人们则是齐齐上阵,不辞辛劳的担着海水,颇有一家老少齐齐上阵的架势。
余风对于这一切,并不是不知晓,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小事情了,在他看来,多熬点盐货,虽然也必要,但是也不是很迫切,如果是需要大量的盐货的话,大可将村里其他人家的盐货收起来,然后自己再运到灵山那边去卖,反正这些人的盐,卖给巡检司也是卖,卖给他们也是卖,只要自己出的银子,比巡检司出的银子多,还怕收不到盐货吗?
在家里琢磨了几天,余风终于放弃了自己研制出熬制细盐法子的想法了,他已经彻底的明白了,拼着自己这半吊子的学识,在家里闭门造车苦苦琢磨,纯粹是在瞎耽误功夫,专业的事情,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既然这个时代,有人懂的这熬制细盐的法子,自己去找到这些人,将这个法子学来就是了,甚至,直接将人请来,也不是可以,这样的话,也要比自己瞎琢磨有效率的多。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