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样的阵容,要是还出了纰漏的话,那这些盐丁,可就真的对不住他们的衣甲饷钱了。
“那些拦下来的盐货,属下带着弟兄们用粪便全部污了,已经是做不得用了,按照那高升盐栈一个月进一次货的习惯,至少一个月内,他们将无盐可卖!”
“嗯,要提放着他们不死心,继续纠集人来运盐,我已经叫附近的盐丁,过来充实你这里,再给你一个小队,你把人都带起来,若是你做得好,你那头上的代中队正的“代”字,去掉也是容易的事情。”
“谢大人提拔!”方离大喜,立刻跪下给方离见礼。
“但是,如是做的不好,丢了我巡检司的脸面,我巡检司可是不养废物的!”方离厉声说道。这给一甜枣,再给一大棒,有赏有罚,御下之术,莫过如此,此时的余风,对于这一套,已经是用的很娴熟了。
“嗯,你用粪便污了盐货的时候,那沈剑锋的人,可曾有什么举动?”沈剑锋就是这销售灵山盐的本地盐枭,这几十车盐货,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这次随着盐丁出动的,也有他们的人,余风当然要问问清楚。
“毫无异议,虽然也有几人小声嘀咕,但是,他们还是晓得事理,知道那些东西碰的,那些东西碰不得!”
余风点点头,心里琢磨起来,这消息,到了现在,这高升应已经知道这消息了吧,该有什么对策手段的,也应该要使出来了,我到是要看看,是远在济南的过江龙嚣张,还是我这本地的地头蛇厉害。
嗯,明天,倒是可以去县衙里走一走了,那黄德谷明显的是屁股坐歪了,先是讨好石怀仁判罚四海客栈赔钱,然后又和高升狼狈为奸,为他充当保护伞,自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想必他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从高升那里,他能拿到多少钱,自己这边,照样可以给他,若是他执迷不悟,自己就当他不存在好了,难道他还能找我理论不成,我不在你面前跋扈,你也别蹬鼻子上脸。
他沉沉出了一会神,抬起头来,见到方离还站在自己的面前。想起自己没有叫他下去,想必他还在等着自己的吩咐。
“这探听消息的事情,我会叫沈剑锋这些本地的人去做,你和沈剑锋之间,也多联系一下,有事情,要主动去做,不要畏手畏脚,叫弟兄们平日都警醒点,这几日,没有事情,就不要落单了。嗯,对了,等下你下去的时候,去吴小姐那里领赏,这次办差的兄弟,每个人多发一个月的饷钱,轮休三天!”
余风估计高升晚间会知道消息,实际上,这还是他太小看了高升和黄德谷之间的关系了,从八里村报信的人一到县衙,不倒一炷香的时候,高升就知道了消息。他有什么反应,暂且不去说他,黄德谷却是听到这消息,心里一阵发寒。
尤其是等到刘勇回转了,告诉他具体的情况后,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打发刘勇出去办差,等到刘勇一走,他立刻就回到后衙,说什么都不出来了。
一下子就死了八个,这已经不是缉盗,而是军兵对阵厮杀了。自他上任来,偶有人命案子,也不过是一两人,八个精壮汉子,被人杀鸡一样的杀死,却是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震撼了。
这山东民风彪悍,他上任之前就有所闻,但是,他门路活动的好,趁着孔有德离开山东,山东民生凋敝百废待兴的时候,他谋得这个职位,在他看来,在这里为官一任,攒些资历银钱,再活动到江南富庶之地为官,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这山东刚刚经过一场大乱,朝廷的力量重新掌控山东,自己在这里为官,总比去山西陕西河南的好吧,纵然有些风险,但是随时都能得到朝廷的军兵支援,对于现在的时节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听闻到盐丁们大开杀戒,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的这县衙,也太不安全了。那凶神恶煞一般的盐丁们是那巡检司的爪牙,而自己却是从这些盐丁到安丘的那一天起,就没有给过他们好眼色,说是怠慢,那都是赶着好听的说了,甚至那高升给这巡检司下了几次小绊子,自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说巡检司不知道,那才是骗鬼呢。
而这一次,自己对那狗屁清军道公子的案子,又是判了这巡检司巡检的产业赔钱,这和直接打人家脸有什么区别。要说这巡检司巡检,是个讲道理的,倒还是有着缓颊的余地,大不了,自己给这个不入流的小官说几句好话,互相抬举一下,虽然有些丢人,但是,这丢人也是在山东官场,丢不倒京城去,那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这巡检,本身还是有着武职的啊,自己要求军兵们帮忙,八成还是要求道他的面前,要是真遇到什么祸事,他指望朝廷的军兵帮忙,那不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要是对方因为自己的行径闹将起来,他倒是不惧,武将嘛,嚣张一点,在大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嚣张的武将,要说都有多少花花肠子那也未必。可是这巡检余风,呃,或者说守备余风,却是一声不响,一副吃了亏也不在意的样子,一向以自己的心思忖度他人的黄德谷,心里就有点没底了。
他还有一年就要离任,他可不想在任上,被某个亡命的“盐枭”伤了身体发肤,更不想,在他离任的时候,家眷行李性命,全部在路上被“山贼”拿了去,这不是他胡乱猜测,这在大明朝,还真是有过先例的,官兵为祸起来,那比货真价实的匪厉害多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