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如今眼看着又要往外掏五百两,心底肉疼不已。
重新回到后院,在宋巡照院子门口张望片刻,见左右无人,正要推门而入,门却开了。宋致元头扎逍遥巾,身着青衫,脚踩棉履,双手负于身后,往外迈步而出,看上去就是个中年文士,端的儒雅异常。
见了赵然,宋致元一愣,问道:“有事?”
赵然见他急着出门的样子,便道:“没甚大事,巡照师兄这是要下山?那我便改日再来。”
宋致元看了看赵然胳肢窝里夹着的字幅卷轴,微笑道:“无妨,你若是今日有暇,便随我下山,咱们边走边说。”又看了看赵然的装束,道:“回去换身常服来,穿着道衣不方便。”
赵然喏了,转身回去换衣裳,跑了几步,听身后宋致元嘱咐:“这幅字是你写的?一同带来,正派上用场。”
赵然平日很少下山,不怎么在衣裳行头上下功夫,只关二看不下去,送过他几套便服,却都是对襟长衫,长衫的袖口是收紧的,还有腰带束缚,典型的江湖豪客扮相。换好之后,赵然仍旧夹着那副字卷,飞步赶奔山门口。
宋致元已在山门处等候多时,见了赵然的装扮,微微一笑,赞了声“年轻人就是洒脱利索”,迈步下山。
山脚下已有一驾大车等候,赶车的把式看上去孔武有力,赵然留神多看了几眼,见到这车夫脚下车辕边竟然搁了柄横刀,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宋致元招呼赵然和他一道上了车,坐在车厢之中,刚一坐定,车子便缓缓启动。
宋致元向挤在对角里的赵然一笑:“别拘束,坐松快些…….这幅字,我看看。”
赵然将字幅递了过去,宋致元接过来展开端详,继而点了点头道:“好字。正愁出来匆忙,身边没什么物件,你这字我便收了,正好转赠出去。”
赵然自是无可无不可,只是宋致元和于致远不同,他虽然也懂字画,却没有到嗜好的程度,自己送书法卷轴出去,于致远拿来当宝贝,宋致元却未必当回事,因此从怀里抽出五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巡照师兄,师弟我最近下山做些斋醮科仪,很是得了些好处,师兄以前对师弟我一直关照有加,师弟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好拿些俗物出来,只盼师兄莫要看不上眼。”
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推到宋致元脚边,宋致元眉头一跳,笑容古怪,道:“什么法事能挣得五百两簿仪?师弟你可是大手笔啊,究竟论的哪一出?”
赵然恭恭敬敬道:“于师兄升了客堂知客,他空下的门头一职……于师兄说有意由我来填补,他自会向监院禀告,但此事仍须巡照师兄多多帮衬,在监院和三都跟前多多美言几句。于师兄说,师弟我入院之后功课一直不差,又兼得了华云馆的嘉奖呈文,勉强算得上有了接任的资历。咱们无极院中,巡照师兄威望素著,听说便是方丈也多为倚重,有巡照师兄帮忙,我这件小事便差不离了。”
宋致元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五百两银票,叹了口气:“你本不必如此,便是不说,我也定然帮你的。何须再送银子?”
赵然道:“巡照师兄愿意帮忙,已经是对师弟我的最大关照了,但情分归情分,师兄帮忙跑腿求情,总不能连打点的银子都要师兄代垫,这些银子师兄先收着,若是不够,师弟我再补上就是。”
宋致元默然不语,让赵然心思陡地沉了下去,前思后想,总觉得这事宋致元应该答应得很爽快才是,怎么现在却似有推脱之意?
果然,只听宋致元终于开口道:“此事,却须等待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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