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停了,而萧桓也倒在一片水洼之中。
清晨,枝头还挂着水珠。
空气清晰得不成样子,整个皇宫显得颇为潮湿,鸟儿停在树上,啾啾地叫个不停。
珍妃推开门来,轻瞥一眼倒下的萧桓,“哼,像他这种人,根本没有活着的意义,活着,也就是当替罪羊的料。”
“娘娘说的是。”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头翠儿,生就一副聪明像,懂得讨主子的欢心,“在这宫中啊,也只有像萧秦殿下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珍妃娘娘你,皇上啊,毕竟年事已高,很快就要成为过去式了。”
“你倒是说对了。”珍妃扬起脸来,“区区一个妃子怎能满足得了我,我想要的是后位。”
“娘娘倾国倾城,而且才智无双,只要娘娘想,什么不得是娘娘的啊。”翠儿说到。
“你这张嘴啊,真甜。”珍妃笑。
“娘娘过奖了。”
“一会吩咐人将他抬回宫里去,可别死在我这里,多晦气啊。”珍妃说罢,甩袖走了出去。
……
刚入辰时,萧桓便被人抬回了巽元宫。
余公公一探他额头,结果吓了好一大跳。
“烧得好厉害!”
“我马上就去喊太医!”碧彤说。
而叶绍南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他,真是又气又担心。
好端端的一个人,非要跑去非礼那珍妃,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把自己弄了一身的病。
这到底是何苦呢?
太医来过,开了个药方便也走了。
接着是皇上,早朝之后过来的,问了一下大致情况,便也走了
最后是萧秦同桃妃,说了一堆表示难过的话,便也走了。
夜里,喂过药,叶绍南便在他的身边睡着。
哪知……
“母妃!母妃!”高烧不退的他在深沉的梦中大喊,“母妃!你别走!孩儿一定替您报仇!你别走!求求你别走!”
啊?
叶绍南从梦中惊醒,面前的萧桓已是满额大汗,身体不住地挣动着。
母妃?报仇?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叶绍南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能迅速起身扭过一条烫手的毛巾继而换掉他额头上的那块。
可就在她换毛巾刚放下手来时,一只强而有力手扼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没有一丝的空隙。
“别走!”
叶绍南挣了几下,却越来越紧,五指似要逼入她的皮肤之中。
“母妃!别走!孩儿想您……”
叶绍南停止了挣扎,继而认真地望着病榻上的萧桓,她不禁想起那片载满桂花树的园子。
萧桓说,因为这片四季桂都是我母亲亲手栽的。
“母妃!母妃!……”他终于放手了。
而她也猜得到,他梦里的母亲已经走了,她看见他眼角流下的泪,串联不断地……竟令她的心也随之深深感伤起来。
她又坐下来,轻擦掉他眼角的泪……
“你知道吗?每一次看见你,都是我最大的欣慰。可是你不会知道……不会知道……”
什么?
那个你是指谁?
叶绍南的思绪飘忽到忘记,这个曾经口吃讲话白痴的男人,在这个时刻,竟将一句话如此完整而有感情的表达。
因为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你到底指谁,她望着他的双唇,期盼着再一次翕合,可惜没有,他在说完那句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直到第二天的天亮……
“皇子妃,你守了一晚上也累了,不如换我来吧。”碧彤说。
叶绍南摆摆手,从前几天不睡觉又不是没试过,“还是我来吧。”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知道碧彤是外人,加之昨夜又听见萧桓说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话,母妃、报仇什么的,若是让外人听了去毕竟不大好。
“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吧。”她吩咐到。
一群侍女悉数退下,看着操劳的叶绍南碧彤最终叹了一声继而走了出去。
又是一天的死守。
到了晚上,叶绍南终于累得睁不开眼睛,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经过两天汤药的洗礼,萧桓的烧也终于退了下去。
他睁开沉沉的眼睛,一切都迷蒙若雾,只是依稀看见房间的桌前睡着一个人,刚想起身却发觉双腿已失去知觉,果然意识比肉体恢复得更快呢。
静躺一会儿,萧桓又起身,将一件披风搭在叶绍南的背上,继而推开门走了出去。
夜里有些凉,他带着残留余温的额头站到风口浪尖之处,只有冷和凉,才会让人感到无限清醒,而头昏脑热,只会坏事。
“你在做什么?”
身后忽然地传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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