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更浓了。
转眼间,那些在春季开得绚烂的花凋零了不少,唯有那片四季桂,在别人凋零的时候开花。
萧桓的眼底浅映着这副花团锦簇的景象。
感叹时间的流逝……
一年四季,而这四季桂一年也就只能开满四次,一次的花期也少的可怜,只有几天。
生命太短暂,而时间又太快。
匆匆匆匆,根本不知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萧桓暗自地叹了一声,而身后的脚步已经停住。
“又在想你母妃了?”
声音从后面传来,萧桓的眉头一挑却未急着转过身去。
“嗯。”
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轻得快要听不见。
“我记得那夜你高烧,一直抓着我的手喊着母妃不要走,那夜,你梦见了什么?”
“为什么、问这些?”他语速略快间轻吸了口气。
“萧桓。”她说着伸过手去抓住他的手臂,“告诉我一切,告诉我你心中害怕而又不敢面对的一切。”
“没有。”他说着转过脸来,微笑着整理她散乱的鬓发,一双眸子笑意轻浅间将她的面容上下打量,“我哪有、什么、不敢面对的……我最怕的、就是你,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成天提心吊胆的……都是因为你。”
“是吗?”
“嗯。”他的手在拨弄完她的头发后又移到她的脸上,认真地看着,“你不是总生我的气么?我知道,我愚昧、我无知、也因此……常常、惹你生气,但……我会努力、让你开心。”
叶绍南咬住嘴唇,竟被这个傻蛋感动到快要落泪。
他眼睛里的东西很真,真到让人忘了什么是假。
鼻子一酸,眼泪还是掉下来。
“你是故意的么?!”叶绍南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带着一丝无邪的笑意,“是故意的。”
叶绍南气结,立马想要推开他,谁知他竟抱紧自己,在耳边说,“却是真心的。”
这一刻的满足感,仿若得到了天下间最珍贵的事物般,让人只想好好、好好地继续下去,慢慢、慢慢地走到时间的尽头……
但,一切岂能尽如人意?
特别是爱情这道死槛。
有多少人栽在了上面?
疼得痛哭流涕,撕心裂肺?
当然这也是叶绍南之后的之后才悟出的道理。
……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小打小闹,甜甜蜜蜜。
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事,叶绍南还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趁着萧桓思母之际,将他最不敢面对的心病逼问出来,最后怎么成了他用三言两语神奇地将自己打动?
她又翻过身去看着一边的他,他已然熟睡,她却看得出神……
如果时间追溯到自己来古代的第一天,那么,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
仪德宫中。
香寒刚将皇后的御膳布置好,一个面容清秀的侍女便上前一道道地品尝,时值皇后的孕期,为防歹人施以毒手,所以对一切都格外留心,尤其是这入嘴的食物,在亲信寸步不离地监制下还不放心,还要命人试吃一遍。
直到侍女将一桌子的菜全部尝过没问题后,皇后才拿起筷子。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自然认得这个每天给自己试菜的小宫女,但从未问起过她的名字,而如今芷烟、落青、铃兰纷纷离开,身边正好缺人,加之这个侍女又随侍已久,于是便开口问了。
“奴婢香凝,香气的香,凝聚的凝。”侍女显得很活跃,一点不笨拙。
“香凝啊,同香寒一字之差啊。”皇后笑着,夹起一片鱼翅并未入嘴。
“如果我问你,依眼下时局,如何做才更有胜算的话,你会如何回答我?”皇后说着,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只是这一个细微而又自然的动作,香凝便领会其意,虽然皇后的问题问得模糊,并未指明,但很清楚,皇后是想问,眼下的情况,应该如何为腹中之子铺好道路?若出生的是男婴,又如何加大夺取太子之位的胜算?
毕竟,萧秦不是个省油的灯,加之他的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桃妃,再者,腹中孩子年纪太小,朝中之人不会拥立,因此,问题便来了。
香凝思考半分,道,“依奴婢之见,皇后娘娘要做的,便是拉拢人心。因为皇子还未出世,所以娘娘要为他打好根基才是。所以,奴婢认为应该拉拢所有可以拉拢的关系。”
“那你认为应该如何拉拢呢?”
“这个……”香凝沉思片刻道,“现在朝中重权者非左右丞相莫属,而李丞相又是娘娘的亲舅舅,有这层关系,自然容易不少。不过,最近听闻,桃妃娘娘那边大有拉拢沈丞相的意向,如若拉拢成功,就会形成一个对峙的局面。不过,奴婢认为,皇后娘娘不能忽略了一个威胁。”
“哦?”威胁?这点倒还是蛮出乎皇后的意料,“你倒是说来听听,本后到底忽略了什么威胁?”
香凝目光一定,“萧桓殿下。”
“那个心智不全的傻子?”皇后仿若完全不放在眼里。
“可是娘娘,制胜的关键就在于,千万不能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和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威胁,哪怕那威胁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皇后压下眉头,这个道理自己并非不知道,只是自己的确一直忽略了萧桓,总以为他心智不熟,对太子之位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如今想起来,桃妃、萧秦在这点上确实做的比自己好,否则他们干嘛要将如花似玉的凤雁飞许配给一个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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